坦诚来说,张渝心中一万个不愿意,在满是鱼腥味的集装箱中睡觉。

但是,除了睡觉,又好像真的做不了什么事情。在把手机玩得差不多没电后,张渝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屈服了,在集装箱中找了个比较舒服的位置躺了下去,开始大睡。

“呼呼,呼呼……”

然后是十多个小时后,张渝睡眼惺忪的醒来。

时间已经到了第二天的早上,船只已经驶出了中国东海,穿过琉球群岛,到达了太平洋区域。

千里之外,一个日本人正接了一个陌生的电话,几百里外的日本海警则是调转了巡逻方向。

张渝对外界的一切都不知道,只是瞪着无神的眼睛,看着昏暗无比的集装箱,最后嘟囔几声,翻身再次睡去了。

睡他个天昏地暗!

“呼呼呼,呼呼呼……”

很快,又是十几个小时度过,时间已经到了第二天的下午。

船只进入了日本领海,驶过九州岛和四国岛后,正向着本州岛的东京湾进发——至此,航程已经完成了三分之二。

张渝再次睁开了眼睛。

这一次,张渝是被饿醒的,毕竟已经一整天都没有吃饭了,肚子都瘪了。骂骂咧咧的,张渝捂着肚子站起身来,呼吸几下,又发现空气特别的浑浊。应该是经过一整天的呼吸消耗,集装箱中的氧气含量变得极低了,哪怕集装箱璧上,已经被自己开出了不少小孔,但还是满足不了透气的需要。

于是,张渝心情更糟糕了。

到最后,张渝看了一眼角落中根本没有什么动静的时光鸡,整个人忍不住的道:“不管如何,我可得出去透透气,顺便找点东西吃才行。”

说着话,张渝就拿出了古铜发簪来,对着集装箱狠很一刺,接着一划。

“刺啦”一声响,一道长长的缝隙就出现在了集装箱璧上。张渝又如法炮制,在缝隙的旁边,继续划出一横两竖,开出了一个脸盆大的窗口来。

外面的满是大海气息的清新空气快速涌进来,张渝贪婪的呼吸了几口,接着探出头去。

就看到,自己所处的集装箱,原来是在一艘中型货轮的后半部。整个货轮大约有一百多米,宽度有三十多米,整个后半部,堆积的全都是自己这种的集装箱,一个摞一个。

自己这个集装箱,正好位于靠近船边的集装箱堆最上面,离着船上的甲板有着十多米的落差。

不过这个高度自然难不倒自己,唯一担心的是被人发现。探出头向着四周小心的扫了一眼,张渝并没有在这后半部的装货区看到人,顿时放心下来,从窗口中爬出,就想着下面跳去。

结果刚跳在半空,突然从旁边的拐角处闪出一个人影来。

张渝心中一声暗骂,但已经来不及停止动作了,只能闭着眼继续往下跳。然后好巧不巧的,正好撞在这人的身上,一声惊呼连着惨叫响起,那闪出的人还没反应过来什么就被撞飞出去。

“噗通”一声,那人直接飞过护栏,落到了海里。

“咚”的一声,张渝双脚着地,看着空无一人的甲板,摸摸鼻子,表情有些古怪。探出头看看海中的那个人,发现对方正在拼命的游泳叫喊。

“啊!救命啊!救命啊!”

一般来说,如果没人发现他的存在,那么他就只能被留在海水中活活淹死。

这样的话,对于张渝来说,倒是轻松消灭了一个可能泄秘的人。但张渝毕竟不是多么心狠手辣的人,再说这件事毕竟是他引起的,最终有些不忍心的做出了施救——转了一圈,找了一卷绳子,扔了下去。

……

几分钟后,落水的人抓着绳子,被张渝拉上了甲板。

“砰”的一声响,对方刚一上甲板,就仰面躺下了,大口的喘息自言自语道:“呼呼!太险了,竟然莫名其妙的被风吹到海里面去了,还有有人发现,不然死定了。”

喘息完,那人站起来,抖抖身上的水,一辆感激的看向张渝道:“这位兄弟你好,我叫邓小昌,多谢你救命大恩,我要好好报答你。你是船上的人吧,叫什么名字,把名字告诉我,我把你的船费免了。”

“张渝。”张渝表情有些古怪的回答道。

“张渝么,姓张啊,那么就是拼音‘z’开头吧。”三十来岁、长着一张娃娃脸的邓小昌道,接着从湿透的裤子中,掏出了一个用塑料袋包着的巴掌大的记录本来。

记录本没有进水,邓小昌打开后,“刷刷”两下就翻到了最后,好像查询起什么来,然后嘟囔道:“唉,不太对啊。”

“怎么不对了?”张渝问。

“这根本没有姓张啊。”邓小昌道,接着抬头看向张渝,有些狐疑的问道,“我这手中是整个船上所有人的花名册,但是却没有你的名字……话说,你不是这船上的人对吧?”

“额,这个……”张渝呼微微一滞,场面顿时一度非常尴尬。

“你是什么人?”邓小昌突然警惕起来,向后退了几步,拉开安全距离,瞪眼看着张渝道,“你不是是条子吧?”

“啊?”

“就是警察的意思!”

“不是!那怎么可能是警察呢!”张渝立刻道。

“那你就是卧底了?警察派你来调查我?”邓小昌瞪眼道。

张渝却无比疑惑:“调查你?为什么?”

“你这不废话吗!”邓小昌没好气的道,“这艘船就是我的,调查我,当然就是调查船的事情了!哼,不是运货,就是偷渡的事情,对不对!”

“额,其实……这是个误会。”张渝无奈的开口解释,“我既不是警察,也不是卧底,其实就是个偷渡的,你不要想太多了。”

“不可能!”邓小昌坚持道,“我是船主,这船偷渡每一次偷渡的所有人,我都有名单的。你叫张渝,但是我手中花名次上连‘z’的姓氏都没有,你怎么可能是偷渡的?”

“这个其实……我是那种不在花名册上的偷渡者。”张渝道。

“那就更不可能了!”邓小昌道,“我做事从来不马虎,所有人只要是上我船偷渡日本的,收了钱就会记录名字,一个人都不会露!”

“呼。”张渝叹气了,忍不住的道,“其实……我是那种没交钱,还上船偷渡的人。嗯,就是这么个情况,你现在明白了吧?”

“我……”邓小昌听了后,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