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有血性的不止是牲口

当时艾旭的脸色都白了，听见我的话之后，她就眼睛红红的，没一会儿她就哭了出来。哭的很伤心，我有点儿于心不忍，想上去抱抱她。

“我都这样了，我都卑微成这样了，为什么，为什么你还要一次次的拒绝我。我都放下自己所有的骄傲，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说让你做我的男朋友了，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对不起就能让我好起来吗？我成了啥样了都，我都快疯了，你不理我的时候，我都快把自己逼疯了。你既然不喜欢我，为什么又要给我希望，为什么又要对我这么好？”

艾旭大声的质问着我，我无言以对，我只能说着对不起。

艾旭很伤心，她颤颤嗦嗦的伸出自己的手，然后让我滚，以后都滚出她的视线，别让她在看到我。

我说，好。

说完，我就背过身往教室走，我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但是我知道不同世界的两个人是永远都不会有结果的。我知道，是我太怂了，是个软蛋，但是我不想因为我的原因，霍霍了艾旭这个傻姑娘。

尽管她会伤透了心。

因为在这个年纪，我甚至对她，给不起任何的承诺。

回到教室之后，我就被班主任带到了办公室，办公室里班主任不停的敲打着自己面前的办公桌，他说，王林，这都是第几次了，你再这样，你还想读下去？你这是读书的样子吗？

我就说，我不想打架，是他们先欺负我的。

班主任对我说了很多，但是我始终都只有一句话，是他们把我欺负的太狠了，我才还手的。

我不认为自己错了，如果不是安然他们一再的咄咄逼人，我不会做出如此疯狂的事情，我也不会成为现在的这个样子。

如果再有一次，我还是会更加变本加厉的还回去。

“你再说一次！”

“我没错！”我低着头，手指骨都因为拳头握紧而发白，身子微微的打着颤栗，咬着牙，我挤出三个字。

无论如何，让我承认我没有做过的事情，不可能！

班主任老唐紧皱着自己的眉头，虽然没有正面的对着他，但是我都能感受到对方那黑款眼镜后面严厉让人头皮发麻的目光。

“王林，从你这次来学校之后，两次聚众斗殴，难道你真的以为学校不敢开除你这样的一个差生吗？”

差生！差生！

这两个字不时的冲击着我的脑勺，原来在班主任和其他人的眼中，我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差生，所以现在班主任理所当然的认为，我跟别人打架，是我挑起来的事情。

就因为认定了我是个差生！

“呵呵。”这个时候我抬起了自己的头，语言在这时候是苍白无力的，所谓的人证没人会帮着我这个灾星，而且我打了安然还有猴子，这个我洗不掉。

“唐老师，我再说一遍，我没有做你说的那样的事情，是他们打我我才还手的！”

班主任摇着头，似乎是对我失去了最后的耐心了，仿佛对我已经彻底的失望，“王林，我希望你自己能好自为之，现在你给我出去好好的反省一下，什么时候想清楚了，再来和我说话，不然你就等着被开除吧。”

我点着头，我说我知道了。

说完，我就走出了办公室，走在路上，我自嘲的笑了笑，是啊，现在我就跟没了亲人一样，孤苦伶仃的任何人都能欺负我，就连反抗了，我也得被开除自己的学籍，反观安然和猴子，就一个记过的处分。

我不肯低下自己的头，因为我不肯在这群自以为是的人面前放弃掉自己所有的自尊和尊严，为什么所有的责任都要推到我的身上，为什么所有的罪责都是我来扛着。

不管是鲁莽还是冲动，我心里只有一个到道理，我没错，那就是没错，让我认错可以，但是安然得先向我认错，否则绝无可能。

现在发生的一切，我不想去想，也不想去面对，心里有一种微弱的声音告诉我，回到妈妈的身边好了，反正班主任都说要开除自己了，干脆别再回来这个学校。

心里出现了这个想法之后，就再也抑制不住的生根发芽，我牙一咬，就跑到了学校的围墙边上，然后直接翻了出去。

走在回家的路上，看着不时的从身边错过去的人，我思绪万千，十四岁的年纪，带着迷茫，懵懂的想，这是不是我在学校的最后一天了，也许这一趟回家，我就再也不会来到这里。

“小林啊，今天怎么回家这么早？”张阿姨看到我回了家，她开口问道。

“哦，今天学校放假了，说是这几天我都不用去学校了。”我低着自己的头，声音很小。

我不敢说是自己跑出来的，因为我不想每个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张阿姨是农村出来的，我记得有一次闲聊的时候，她就说，娃儿啊，得读书，不管怎么样的，读书才是唯一的出路。

唯一的出路吗？

想到这我就是一阵黯然，或许我连这唯一的出路从今天之后都不会有了吧。不过很快我就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然后深吸了一口气，从张阿姨的手上接过了轮椅。

“张阿姨，今天你先去休息吧，我来看着我妈就行。”

“那哪行啊，你给了我这么高的工资，我得把事情做完才行，不然拿着这么多钱，我不安心。”

“您就放心吧，实在照顾不过来了，我就叫您。”

“好吧。”张阿姨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然后就朝着屋子外面走，边走她还边说，真是一个好娃儿，真孝顺。

不过听到这些的时候，我就笑了出来，如果张阿姨知道我是天底下最大的不孝子，不知道她会怎么骂我呢。

是我害的原本一个好好的家成了这副鬼样子，原本健健康康的妈现在只能闭着眼跟个活死人一样。

因为我的懦弱，害了这个家，害了我的妈。

所以这一次，我不会再退让，我不会在任何人面前，低下自己的头，就算是断绝我自己唯一的出路。

我不信靠着自己的这一双手，我活不出一个人样子来。

从小到大，我就不被任何人喜欢，只有买了我的妈，对我好，她为我撑起了一片天，现在她倒下了，是我这个家里唯一的男人，该承担起自己的责任的时候了。

我妈对我好，我就得加倍的对她好。

有血性的，不止是山里的牲口，还有老实巴交的王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