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初广场外围,架起了几个供修士们休息的木棚架。

在一处宽敞的棚架下方,三个修士围坐在一张木桌周围,饶有兴致地看着棚架外面的修士们来回走动,耳边时不时传来一阵阵叫好之声。

三个人乃是两男一女,其中那个女子十七八岁的模样,身穿淡蓝色纱衣。

女子虽然神情有些冰冷,但却十分引人注目,她就这么安静地坐在那里,却仿佛天生一股磁场一般,将周围所有修士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她正是此次被直接保送到宗门大比第二轮的云门女修纪瑶。

至于另外两个男修,也是这次宗门大比的另外两个大热门,分别是来自金门的修士敖世以及青门内门弟子们的大师兄杨宽。

敖世年仅二十余岁,身穿一身金色长袍,长得丰神俊朗。手中还不时地把玩着一管金色的长箫,长箫上雕刻着一头张牙舞爪的盘龙。

杨宽则有二十七八岁,身穿一身淡青色衣裳,生有一张国字脸,神态沉稳。只是在他的面前摆放有一小壶灵酒,以及一只杯子,杨宽旁若无人地自斟自饮,几乎没怎么说话。

这三人因为被直接报送入大比第二轮的缘故,因此暂时没什么事,便聚在了一起。

敖世打了个哈哈,笑道:“不知道杨师兄跟谢师妹你们两人听说了没有,赤门那个凌空本来也是要参加这次宗门大比的,没想到他跟着他师尊去了十万大山走了一遭,居然就进入了假丹境界。没能参加这次宗门大比,我想他现在肯定是郁闷无比了。”

纪瑶摇了摇头,“可惜了,我曾经跟林师兄交过手,以他的实力,要紧大比的十强是没什么问题的。”

敖世闻言一愣,继而下意识问道:“喔,谢师妹跟他交过手么,不知道结果如何?”

一直没有做声的杨宽却抬起头,对敖世淡淡道:“敖师弟,你这话就不该问的。”

敖世先是一愣,继而笑道:“杨师兄说得对,这个问题本不该问的,谁不知道谢师妹你是我们灵墟宫年轻一辈最为出类拔萃的内门修士啊,连戒律长老卓师叔也对你称赞有加,你跟凌空那一战的结果不言自明了。”

纪瑶却摇了摇头,并不做声。

三个人又沉默了起来,似乎都在心里盘算各自的事情。

这时不远处忽然有人走了过来。

“呦,那不是敖世师兄么,原来你在这里?”远处传来一个男子粗壮的声音。

纪瑶三人向前方望去,只见三个身穿金门弟子服饰的修士朝他们了过来。为首的那人身材十分高大,将近有两米五的身高,仿佛一堵墙一般,每往前走一步,就把周围的地面震动一下,给人一股强大的压迫感。

“咦?武安敌?你不是还在参加第一轮大比么,我记得你是在十五号斗法场的,你怎么就出来了?”

武安敌身边的那两个修士笑道:“敖世师兄你有所不知,武安敌这次可是给咱们金门大大地长了一回脸了,原来这小子一直藏了一手,将我们金门近百年来都没有人能够练成的‘巨灵金身’给练成了,这次斗法还没到半个时辰,他就一连击败了两个修士,剩下的那两个修士见他一身神力,居然打都没打就直接弃权投降了。”

“巨灵金身!”敖世闻言吃了一惊,看了看武安敌,继而冷笑道:“武师弟藏得可真深啊,你们同门那么多年,我这做师兄的还不知道你在暗中修炼这门神通呢!”

武安敌来到敖世面前,装模作样的行了一个同门之礼,然后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往日里敖世师兄在我们金门占尽了风头,锋芒毕露,连已经结成金丹的嬴好渔师兄都不被敖师兄你放在眼里,我们这些做师弟的又哪里值得师兄你关注呢?”

武安敌这话一说出来,他身边的两个金门弟子一下子愣住了,他们这才意识到恐怕这武安敌早就对敖世不满了,这番特意过来,不是为了打招呼,乃是为了示威来着!

两人对视一眼,不由得心里叫苦,敖世在金门内门弟子之中威压已久,当初也就嬴好渔能够压他一头,如今嬴好渔已经成为了真传弟子,搬出了金门所在的道场。敖世俨然已经成了金门内门弟子中的第一号人物,乃是他们万分不愿意得罪的。

可是按照武安敌今天所表现出来的神通来看,只怕武安敌以前是一直故意隐藏实力,日后他在金门中的地位必然会直线上升。

两人都不能得罪,武安敌身后的两个弟子干脆谎称有事在身,急急忙忙跑开了。

事关金门内门弟子之间的恩怨,杨宽与纪瑶两人都没有插手的意思,只是在一边冷冷观看。

敖世被武安敌如此无礼的行为个激怒了,但他还算是勉强忍住了没有立即发作,而是冷冷道:“武师弟言重了,既然武师弟旗开得胜,那我就先在这里恭喜你了。”

武安敌笑道:“多谢师兄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武安敌说完转身就走,可是他在临走之前那戏谑似的笑意却是让敖世怒火中烧,心里暗自叫道:“哼!迟早要你知道我的厉害......”

等到武安敌离开,杨宽才又喝了一杯酒,放下酒杯,然后淡淡道:“金门真是不得了啊,连百年未曾出现过的巨灵金身都有人练成了,这一次宗门大比恐怕没以前那么容易呢!”

纪瑶点了点头,敖世冷哼一声,正待说点什么,远处忽然有一波人流朝第十一号斗法场涌了过去。

听着远处人声鼎沸的样子,杨宽三人有些奇怪,究竟是什么人造成了这股轰动?

敖世一把将从自己身边走过的一个修士抓了过来,问道:“十一号斗法场是怎么回事,为何这么热闹?”

那命修士是认得敖世三人的,知道他们乃是灵墟宫年轻一代最强的三个人,于是笑着巴结道:“是这样的,有个叫林逍的修士,居然在嬴好渔师兄所开的赌局上下了十枚三品晶石,要买自己能进最终的三强。”

“哼!谁不知道最终三强铁定是敖师兄你们三个啊?那家伙居然会这么不自量力,因此所有人都好奇这个人傻多金的家伙是什么人,于是大伙儿都过去看看那家伙是个什么情况咯。”

敖世点了点头,便放那个人离开了。然后转过头对谢瑶与杨宽两人笑道:“十枚晶石,好大的手笔,林逍这个名字我好像有些印象,不会是哪个长老的嫡系子孙吧?居然纵容着他这么烧钱法?”

“林逍?”纪瑶如同雪封一般的表情终于出现了些许动容,她沉吟了一下,便站了起来,对敖世与杨宽两人道:“两位师兄,我先告辞了。”

她说完就转身离开,敖世两人对视了一眼,均感到有些惊讶,看纪瑶这个样子显然是要取观看林逍的斗法去了,可是何以纪瑶居然会对这个林逍这么上心?

杨宽倒还罢了,他乃是青门内门弟子的大师兄,对林逍这个曾经的青门弟子的事迹也有所了解,但敖世则是百思不得其解了。

只见敖世也站了起来,对杨宽道:“杨师兄,我们也过去看看那小子吧?”

杨宽举了举酒杯,“我就不去凑热闹了,敖师弟自便。”

敖世点了点头,朝杨宽抱一下拳,便转身离开。

杨宽看着敖世离开的背影,然后看了看手中酒杯里碧绿的酒浆,微微叹了口气,低声自语道:“英雄气短,红颜易老。而今年轻一代的弟子们英才辈出,跟我同辈的那几个人都已经进入金丹境了,我这些年一直压抑自己的修为,厚颜前来参加这宗门大比,是否值得?”

。。。。。。

十一号斗法场如今已经是人满为患,光罩外围早已被围得水泄不通,众人交头接耳,都在纷纷讨论那个狂妄的名叫林逍的小子究竟何时上场。

光罩虽然是透明的,但本身却具有隔绝声响的作用,因此身处光罩内部的修士根本听不到外围修士们的喧哗之声。

对于这么多人涌过来看自己,身在光罩内部的林逍却是一点觉悟都没有,压根不知道这些人是为自己而来。

他此时安静地坐在一张蒲团之上,在他身边则是一个身穿赤红色道袍的赤门弟子,跟林逍一样,也是盘膝坐在一张蒲团之上。

在两人前方二十米外,则是一方高达五米的青石平台,平台乃是圆形的,直径百米,占地面积极大,此时平台上面正有两个修士正在斗法,一个身穿明黄色长衣的金丹修士则安静站在平台边缘,监督两个正在斗法的修士,随时准备出手叫停比赛。

也算林逍幸运,等到他来到十一号斗法场的时候,才知道原来自己被排在了第五组出场,而且因为第一组斗法的两个修士水平相当,两人斗法消耗了很长的一段时间的缘故,因此等到林逍赶过来的时候,第三组斗法才刚刚开始。

也正因为这样,林逍才总算是赶上了这次宗门大比,没有因为迟到太久而被踢出第一轮。

现如今在台上争斗的两个修士乃是第四组的修士,两个人都是祭出了各自的灵器,施展浑身解数,激战不休。

林逍盘膝坐在台下,闭目凝神。坐在他身边的那个赤门修士乃是他待会儿的对手,只见那个修士时不时偷偷瞄了林逍一眼,见到林逍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后,那名修士也就强自镇定自己的心神,安静等待那名金丹境的真传弟子呼唤自己上场。

很快,平台上第四组修士的胜负就已经决了出来,那名金丹修士大声宣布道:“第四组斗法,外门弟子王言胜出!”

林逍闻言忽然睁开了眼睛,看着那个名叫王言的中年修士,不禁有些惊讶,外门弟子中居然也出了一个道胎境的修士?何以这家伙居然没有成为内门弟子?

林逍不知道的是,这个王言以前也是赤门的一个内门弟子,但却因为犯了门规,被铁面无私的火元淳直接逐出了内门弟子的行列,这人又不甘心就此离开灵墟宫,因此便一直留在赤门,充当一名外门弟子。

这王言这次报名参加宗门大比,乃是为了取得一个好点的名次,希冀能够得到火元淳的宽恕,重新列入门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