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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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凉川知道自己的话对傅洲不可能见效,他也没指望见效。
便低低的咳了一下,抬手没有什么表情的将输液管拔掉。
没等沈凉川近一步动作,傅洲就已经压住了他的手背你干什么!不输液你会死的!你疯了!
沈凉川被捏痛,当即就皱眉嘶了一声。
傅洲这才注意到那人已经青了的手背,骤然的心疼逼的他立刻就红了眼,他放轻了力道,语气努力伪装平静:
没事,我让医生来再帮你输液,输完液就不痛了。不怕。
不怕?
沈凉川突然被逗笑了,转头冷冷的看着傅洲。
他怕什么?
他一个胃癌晚期的病人,他会怕疼?
傅洲许久没见过沈凉川笑,此时看见苍白的他咧开嘴角的样子,心里非但没有惊喜,反而更加钝痛的沉重了起来。
那人明明在笑,眉眼间却尽是疲倦将要解脱的释然。
让开。
沈凉川闭眼休息了一下,趿上拖鞋形消影立的往门外走。
你要干什么?
傅洲额头的青筋狠狠的跳了一下,下意识的拽住沈凉川的手臂。
沈凉川久病未愈,被这么一拽,整个人都跌在了傅洲的怀里,他几乎是即刻就推开了傅洲,自己扶着一边的墙缓缓的喘着气。
傅洲还僵硬的维持着拥抱的姿势,沈凉川懒得和他解释,冷笑了一声我要去洗纹身,怎么,不许吗?
纹身。
傅洲的嗓子突然滞住,声音在他的喉咙里打了个转,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他第一次发现,沈凉川生气起来是多么残忍,刀刀不见血,却只往致命的地方上戳。
【478:宿主,这么做真的好吗还有八十点的黑化值杵在那虽然爱意值很高,但是万一男主被你刺激的又出了问题怎么办。】
咱还是好好的降黑化值吧。
这你都快死了,也没见人家对你的黑化值降了多少,再这么消极怠工,他怕是要耗死在这个世界。
【顾然:不要着急,黑化值算什么,要是这个纹身不洗,你信不信接下来的世界,我死一百次都通不了关。】
更何况,他不是还没开始作呢嘛。
【478:qaq好像是这么个理。】
傅洲跟着沈凉川来到皮秒室,沈凉川毫不在意傅洲在跟着他,伸手就去剥自己的裤子。
傅洲没有料到沈凉川的动作,没来的及拉帘子,急急的就用手覆住了那人露出来的半截臀部。
那里白生生的,有些褪色的青.紫隐隐的藏在病服里面。傅洲仅看了一眼,眼睛就克制不住的红了起来。
你到底要干什么?
沈凉川啪的一声拍开傅洲的手掌,裤子半褪的坐在床上。
出去!
傅洲垂在身侧手指狠狠攥紧,目光一刻不离的盯着床上那好像随时都会被风吹倒的青年。
沈凉川一愣,以为是在说他,刚要反驳,却听到帘外窸窸窣窣的声音,伴随着一声关门的响动,重新又安静了下来。
你把医生赶走了?
医生赶走了谁给我洗纹身?
你不愿意我洗的话刚才只要说一声我就不会过来,何必这么拐弯抹角?
这是沈凉川醒来后和傅洲说话最多的一次,却是气的狠了,一时连起来的力气也没有,坐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傅洲怕沈凉川生气又伤到自己,慌忙红着眼睛按住他的肩膀不是我没有不愿意。
我给你洗。
傅洲的嗓子干涩,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他怕沈凉川会想起那天的暴戾,又怕沈凉川一直像现在这样,对他不闻不问不理不睬。
你?
沈凉川闻言挑了下眉,他也不说愿意,也不说不愿意,只淡淡的说道:
我答应了林言去奶茶店给他帮忙,不想太痛。
傅洲心里狠狠一缩,下意识的抬头看向沈凉川。
沈凉川虽然带着恼怒,但是清淡的眸色直接就将傅洲打进了地狱。
他没有生气,没有羞愤,甚至没有恨他。
他不动声色的,将他彻底排除在了他的世界之外。
傅洲一瞬间失声了,颤抖的拉着沈凉川的手,几乎是在用气音在和他说话我错了,凉川我错了。
我不该肆意的侮辱你的骄傲。
我不该用这种事情让你向我服软。
求求你,给我一次机会。
如果不行,还是让医生来吧,没关系。
沈凉川像是没有听到傅洲的声音,转身伏在诊疗床上,腰窝微塌,甚至还贴心的将衣服向上撩了些。
傅洲心里突然陷入了一种极度的恐慌中,有什么东西在不停的流失,可他没有一丝的办法。
他曾经预想过纹身完后沈凉川会生气,会愤怒,会想和他同归于尽。
他独独余下了一种。
沈凉川心死了。
因为再也不报有希望,所以无论你做什么,都无所谓。
需要我自己掰开吗?
沈凉川眉间暗了一下,刻意的避开了傅洲,出声时却是清亮亮的音色。
不不我练过。不会弄疼你。
傅洲几乎是落荒而逃,掩饰性转过身去调试机器,他整个人都在抖,手里的酒精都洒出去了几分。
【顾然:他练过?】
顾然本来是抱着膈应傅洲的意图故意说的那些话,没想到傅洲心理素质这么强,这么说都没能呕死他!
【478:他觉得自己伤害了你,然后就自己在自己胳膊上拿颜料试,可以去除的。】
【顾然:】
这正常人和神经病的脑子是不一样。
他被纹的是哪?
傅洲胳膊上划两下就能抵消了?
沈凉川听着身后的动静,知道傅洲乱了阵脚,心里却没有一丝的波澜。
诊断书标定,他只剩三个月存活期。
他早就没有时间和傅洲磋磨下去了。
傅洲的手暖热了才慢慢扶上沈凉川的两瓣。
沈凉川皮肤很白,那里还留着他在别墅被强迫掰开时印上去的指痕。
他疼得没办法了。凉语的命又握在傅洲的手里。
所以即便是自己掐的自己身后都紫了,也要咬牙忍住。
傅洲的眼泪刷一下就掉了下来。
蜿蜒的滴在沈凉川的腰线上。
有点痛,你忍一下。
傅洲声线有些强撑的哽咽,他恨不得回到那天杀了自己,可连他自己也知道,伤害一旦造成,就再没了挽回的余地。
从没想过洗纹身会这么难受,激光只是闪了一下,身后便仿佛如同万千跟银针刺中,烧灼着从中间散开。
沈凉川在听到自己惨叫出声后脸色便骤然白了,连那.处的疼都因为心里呕的愈发刁钻的痛苦。
他无论在傅洲面前表现的多么不在意,可伤在那样私.密的地方,能鼓足勇气来皮秒室已经耗费了他全部的心力。
可因为这种事情痛到叫出声音。
他要怎么接受!
没事,没事,我在这。
傅洲在刚打完就后悔了,心脏像被扔进了油锅来来回回翻滚着疼。
沈凉川的呜咽让他慌乱的连激光枪都没放稳,伸手就将人蜷缩着整个抱在怀里,眉眼惊痛:
不洗了,我们不洗了,乖,不会痛了。
沈凉川死死的咬着诊疗床的床单,因为傅洲突然抱过来,整个人抖得更凶。
刚才那一下的疼痛击穿了他全部的心理防线,可他依旧在强撑的着将自己因疼痛蜷缩住的身体打开。
他清楚的知道,如果今天不一并将这东西去了,他到死,都受制于傅洲。
继续。
沈凉川用尽了全力,才克制住自己声音里的颤抖,刚一说完,他便重又咬上了唇,不许那呻.吟的声音再泄露分毫。
不洗了好不好。
傅洲眼里一片猩红,语气里是被卑微到极致的哀求:你要是气不过,我给你纹,好不好,我让你出气,好不好。
他到如今这种地步。
还觉得他是在和他呕气吗?
沈凉川两只眼都是红的,嘴角嘲讽的勾起弧度:
你绑着我吧。
像你当初在别墅那样,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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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我把偏执学长当替身(二十)
谁给你的胆子这么作践你自己!
傅洲眼前划过一丝痛苦的血腥, 起身用力将沈凉川按在诊疗床上。
可到底是不忍心伤害,沈凉川瘦的骨头都突了出来,就那么硌着傅洲的掌心, 引得他一阵窒息的战栗。
但他知道,他不能露出分毫的犹豫。
沈凉川可以发怒。
可以不理他,故意伤害他。
但是他不能这么自己折磨自己!
傅洲强忍着心疼死死的瞪着床上那人, 铺天盖地的戾气爆发, 好像要将那人用眼睛洞穿。
【黑化值10,当前攻略目标首富傅洲,黑化值70,爱意值170】
沈凉川当即就笑了, 嘴角还带着自己咬出来的血迹,一字一顿的重复了一遍傅洲说的话。
我作践自己?
傅洲, 你用红酒瓶.操.我的时候你觉不觉得那是我在作践我自己?
沈凉川半跪在诊疗床上,语气冷的能结出一层冰来,压迫性的直逼傅洲:
你把我脱光了绑在你家茶几上的时候,觉不觉的那是我在作践我自己?
不是的。
我不想那样的
傅洲的唇色因为沈凉川的话一下子苍白了下去,强撑的戾气瞬间消散, 不知所措的用手指蹭着那人的脖颈。
他从没见过沈凉川卸下伪装的样子。
唯一见过的也是在前世和他分手那次。那是他第一次见识到沈凉川的决绝。
撕开面具后, 就是足以覆灭的冷漠。
傅洲, 你受不了是吗, 为了掌控我, 甚至不惜杀了我父亲。可是我们做了,我, 和子清,我们做了。
沈凉川偏头避开傅洲的触碰,心口隐隐的作痛, 嘴唇一点一点变得青紫,恨恨的看着傅洲。
你现在是不是还要用电动牙刷再刷一次,争取弄死我不要脏了你的眼?
子清。
傅洲的眼睛被刺的一阵窒息的酸涩。
他看过了视频,明明全程都是傅子清在强.迫他,他只是想去要回凉语的十五万。
他如今,竟是连辩驳也不辩驳了吗?
故意在他面前那么亲密的叫傅子清,又或者,他现在已经再也不在乎他的感受了。
前所未有的后悔几乎要将傅洲溺毙,他怕死了沈凉川冷漠的样子。
可偏偏是他折了那人的骄傲。
是他将人踩在泥土里羞辱。
凉川傅洲用力的咳了一下,闭眼掩饰自己眸中的痛苦。
不许你叫我名字!
沈凉川突然发怒,用力挣开傅洲搭在他肩上的手这是我父亲取的名字。你是杀人凶手,傅洲,你不配!
不是!我没有害沈父!
傅洲急切的压住沈凉川拿起激光枪的手,语气骤然艰涩了下来那是傅征做的假证据我可以证明的。
你不要担心,我会替你报仇的。
伤害你的伤害你家人的,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傅洲眼里划过一丝嗜血的阴鸷。不顾沈凉川的挣扎将人搂在怀里。
沈凉川窝在傅洲怀里动弹不得,呕的都要吐出血来。
报仇?他替他报什么仇?他的仇家不就是他?
肇事司机的供词都录的明明白白。
他说他被冤枉的,就是被冤枉的?
他沈凉川还没不清醒到被傅洲当作智障来骗!
你去傅子清病房的录像带我看了。
傅洲怕沈凉川又说出什么话来刺激他,也不顾沈凉川在他怀里的挣扎,只用力的将人箍在怀里:
我知道你们没有做,我知道你去看他是因为凉语的钱,你不要再说了,不要再逼我,求求你。
最后三个字几乎是傅洲咬牙从嘴里迸出来的。这些天看着沈凉川一日比一日瘦,他恨不得将自己千刀万剐。
他知道他们之间走到了绝境。
他只能不停的续着沈凉川的命,奢望有一天那人好了,他再慢慢教那人爱他。
可这个过程太过痛苦,他受不了一点点刺激,如果放任沈凉川那么说下去,他怕他控制不住情绪。他怕伤害到他。
沈凉川讶异,却又联想到傅洲这几天欲言又止的样子和态度,突然觉得也是有迹可循,登时冷笑:
如果子清的病房外没有摄像头呢,如果我就是和子清做了。
傅洲,你会怎么办?
傅洲搂着沈凉川的手臂突然紧了一分,沈凉川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觉得身边的呼吸越来越沉,寂静的让他有些烦躁。
继续吧,绑起来,今天必须洗了。
沈凉川推开傅洲,不甚在意的将一卷医用胶带扔到傅洲面前,声音冷的淬了冰:该不会,连胶带都要我自己撕。
傅洲眼里一股一股的酸涩,修长的指骨轻轻覆上青年的脚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