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佩雅第二天是被陈姐的夺命连环call给叫醒的。

她原本有早起锻炼的习惯,只是昨晚失眠,等被电话吵醒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时分,刚一起接起电话就被那头传来的咆哮声给吓得一激灵。

“别给我装死,新闻上那些东西你最好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对方少有这么生气的时候,薄佩雅心里一咯噔,整个人也清醒过来。也顾不上计较什么,赶忙拿着还在通话中的手机打开了电脑。

还不等点开搜索框,浏览器推送的一篇文章便跳进视线,配的图还是她前些日子的自拍剪影。

内容讲的大致是某名模出道初期用尽手段与人抢资源,为此还不惜故意让竞争对手受伤。标题虽然没有点名道姓,但是各种提示以及配图让人当即就能明白过来文章里所说的耍大牌名模就是薄佩雅。

由于一直没有有效手段,这篇文章一经发酵,早引发了一波舆论热潮。

作为当事人,薄佩雅当然知道这篇文章说的都是真的,可明明当时都已经打点好了的事情,怎么会无端在这种时候爆出来?

她不由咬紧了下唇,“公关那边是吃白饭的吗?都这时候了怎么还不赶紧处理?”

心力交瘁了一早上的陈姐冷嗤一声,“你以为我没让人去办?这么实打实的消息,你也要我有这个能力拦下来才行啊。”

知道这事是自己理亏,薄佩雅没再多费口舌,而是直接挂了电话转而拨通了凌华清的电话。

平白无故出事,绝对是有人故意整她。

她一肚子火气没处发,没曾想电话刚响了一声就被那头给挂断了,薄佩雅被气得够呛,火速洗漱一番一路直奔庄氏。

有了庄氏代言人这个身份,她进来得还算顺利,直接便闯进了凌华清的办公室。

“凌华清,新闻上那些事情是你做的吧?我现在好歹还是庄氏的代言人,就算再想报复我,是不是也该挑一挑时机才对?”

将手里那份文件浏览完,凌华清这才慢悠悠抬起头来,不咸不淡说道:“第一,我想你是误会了什么,明确告诉你,那些事情不是我做的。”

“比起像被逼急了的兔子跑到我这里来咬人,你不如思考一下自己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不该得罪的人。”

“其次。”凌华清眼睛微眯,执着钢笔的那只手指了指门口方向,“我说过很多次,进来之前要先敲门,这是基本礼貌。”

这提示可以说是相当明显了,昨夜的事情还历历在目,薄佩雅立时反应过来,这是自己为昨天那出心计付出的代价。

程昱这是在警告她。

已经在舆论上吃过一次亏,薄佩雅当然知道,这样的事情越早解决越好,纵使再如何不愿意也只能先选择低头,之后再从长计议。

精心做好的美甲因为过度用力而陷进肉里,她咬咬牙,妥协道:“昨天的事情我知道错了,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

凌华清很淡地笑了下,“这话你跟我说可没用。”

似乎早猜到她会这么说,薄佩雅接着又道:“有用的……你应该也知道,他现在应该不会想看到我。”

这次本就是一次教训,既然她都已经服软,凌华清也没再过多为难。

消息本就是程昱让人放出的,解决起来也相对容易一些。她便没在这件事上多花心思,而是把上班之余的精力都花在了给陈思思筹办婚礼的事情上。

很多琐碎的事情原本让人去办就行,可结婚毕竟是一辈子一回的事,陈思思也就想着尽量亲力亲为。

两人一大早就约好去看婚礼场地。

预备的选项有四个,距离还都不算近,刚一出门陈思思就开始愁上了,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道:“下午还约好去看请柬打样,也不知道能不能赶得上。”

凌华清笑笑,“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痛并快乐着,一辈子嘛,坚持就是胜利!”

她说着便要启动车子,却瞧见一辆看着有些眼熟的车远远驶来,凌华清于是拿胳膊肘捅了一下陈思思一下,“诶,你看那车是不是有点眼熟啊?”

“啊?”陈思思揉了揉眼睛看过去,登时皱紧了眉头,“程夫人?她来干嘛?”

不消片刻,那车已经驶了过来停在一旁。

司机利落下车打开后座的一侧车门,打扮得相当雍容华贵的程母随即从车上下来,最后停在了两人车旁,脸上还挂着令人摸不着头脑的笑。

尽管再怎么瞧不上程苏苏母女俩,可表面上还是不能落了话柄,二人对视一眼,一同下了车。

陈思思轻咳一声,语气冷淡道:“程夫人有事吗?程昱现在不在家里,你要找他可能得直接去公司。”

她实在想不到,这程夫人找自己能有什么话好说?总不能是来甩支票的吧。

程夫人动作优雅地将鬓发拨到耳后,笑得分外可亲,“不不不,我是专程来找你的,想着毕竟你都要跟程昱结婚了,我多少得帮上点忙。”

一边的凌华清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得了吧,您老不背后捅刀子我就谢天谢地了。

陈思思自然也是这个想法,想也没想便开口拒绝道:“帮忙就不必了,有华清陪我一起就行了。”

程夫人比程苏苏要有脑子多了,当即选择了以退为进,尴尬地笑笑道:“阿姨也知道,苏苏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但我好歹也是程家的女主人,帮忙也是应该的。”

话说到一半,她忽然长叹一口气,“你跟程昱结婚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还是说……你还在为当初的事情怪我?”

陈思思眉心一跳,一时没答话。

俗话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再这么下去,这人估计能站门口演一整出的诉苦大会。

她光是想想都头疼不已,扭头跟凌华清交换了个无奈的眼神。

原本干脆利落要拒绝的话到了嘴边愣是说不出口,最后也只得同意了程夫人的提议,松口让她参与婚礼的筹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