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戚北看着纪希然这幅逆来顺受的样子,想起那张陆子邵的出轨照片,更加心疼起纪希然,也更加对自己的退出感到后悔。

他扶着纪希然坐到沙发上,“希然,我们是一起长大的。”

纪希然仰着脖子看他,迷茫的眨眨眼,“是啊,阿北,我们永远都是最好的朋友。”

又是这句话,永远的朋友吗?可是我从来没想过一直维持这种关系,从小到大,我都没把你当过自己的朋友。

希然,你永远都是我心底的女孩。

许戚北捏住纪希然的肩头,直视着她的眼睛。

“希然,你老实告诉我,这个腿伤,是不是因为陆子邵?”

纪希然头摇的像个拨浪鼓似的,她急忙摆摆手,辩解的说,“阿北,不是的,这个腿伤真的是我不小心摔伤的,和子邵一点关系都没有啊。”

“好,那我问你,你受伤了,陆子邵人呢?”

“子邵一大早就去公司了啊。”

许戚北看着纪希然一脸天真的样子,怒火中烧。

他强压着怒火说道,“希然,我刚从陆氏回来,陆子邵他根本不在公司!”

纪希然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子邵不在公司?他,他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纪希然越想越觉得害怕,掏出手机想打给陆子邵,却被许戚北一把夺过摔在地上。

纪希然吓得尖叫了一声,捂住嘴巴看着地上破碎的手机。

许戚北以前从没有对她发过这么大的火。

纪希然扯了扯许戚北的衣角,担心的看着他。

“阿北,你怎么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许戚北一把甩开纪希然的手,低吼着,“哦?那我以前是什么样的?”

“你以前……”

许戚北打断她的回答,“我以前是个逆来顺受的傻瓜,只知道跟在你和陆子邵身后,天天怨天尤人,什么都不去做,就傻傻的等着你能看我一眼,可是你看过我吗?你看的永远只有陆子邵!就算他不爱你,欺负你,虐待你,你还是一如既往的爱着他,就算和我一起去了加拿大,你也天天想着他!”

纪希然已经哭了出来,她胡乱的抹着泪,“不是的,阿北,不是这样的,我……我……”

“怎么不是这样?你敢说,你不是一直死心塌地的爱着他?我一直都知道,我比你自己还要清楚你有多爱陆子邵,因为我一直就站在你身后,看着你,我看着你注视着陆子邵的眼神,我听着你一口一个子邵哥,我躲在人群之后,看着你穿着白色婚纱走到陆子邵身边!”

许戚北说着说着,一行泪从他眼角缓缓流下来,但他就那么任它流下,并不去擦。

纪希然颤巍巍的伸出手,想帮他抹去那串泪珠,许戚北固执的偏过头,不让她碰到自己。

“阿北,我知道你喜欢我,我很开心你能喜欢我,真的,我也很感谢加拿大你陪着我的两年,不,一直以来我都感谢你能够陪在我身边,我真的真的感激你。”

许戚北自嘲的笑了,“呵,感激,我要的从来都不是你的感激。”

“阿北,对不起,真的很抱歉,你不要生气了,如果你是生气子邵没有陪我的话,是你误会了,子邵真的今天早上和我说了他去公司了,你打个电话给他好不好,我好担心。”

纪希然此刻就像个手足无措的孩子,她从没见过许戚北发这么大火,她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她想起一直以来都是许戚北安慰着哭泣的自己。

她怎么会不知道许戚北对自己的感情呢,那么深沉的爱,正是因为她无法回应,所以才一直视若无睹。

她现在也是真的很担心陆子邵,担心他在去公司的路上会不会出了什么意外。

“希然,你永远都是这样,总是温柔的一刀一刀将我凌迟。陆子邵的电话我早打过了,一直关机。”

纪希然如雷劈般怔住了,她的脑中一直重复着‘关机了’这三个字。

她拉住许戚北的手,哀求道,“阿北,求求你好不好,再打一次好不好,或者你带我去公司吧,好不好?求你了,阿北。”

许戚北慢慢推开纪希然的手。

“希然,你为了他,求我?所以你根本没在乎过我的感受吧,我对于你而言,就连朋友都谈不上吧,你只是把我当成一个挥之即来呼之即去的物品,没办法,如果能让你爱我,我曾经想过就算是成为陆子邵的替代品也无所谓,看来,我连当替代品的资格都没有。”

许戚北抹去脸上的泪水,他从未像今天这么失态过,这么伤心过。

就算是纪希然五年前嫁给陆子邵的时候,至少在表面上他还是微笑着祝福着她。

即使回到家后他喝的烂醉如泥,第二天起来头昏脑胀,他一个人在家一遍遍翻着小时候的相册,他发现,每次三人合照,纪希然总是紧挨着陆子邵,而自己小心翼翼的保持着一点距离,他把自己的身影盖住,发现画面是那么的协调。

果然,格格不入的只有他自己。

也只有他,永远是孤身一人,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

“希然,还记得小时候我们一起荡秋千吗?”

纪希然含着泪水,点点头。

许戚北看着窗外,透过那层透明玻璃,望着那片蔚蓝无垠的天空。

他微微笑着,“我问过你,为什么那么喜欢荡秋千,你告诉我,因为只要越用力,秋千就会越荡越高,也会离天空越来越近。”

许戚北收回目光,又转过头看着纪希然,想在她身上找到以前的影子。

“那时的你张开双手,冲着我温柔的笑着,就像一个天使,是你让我感觉自己不再是孤身一人。”

纪希然握住许戚北的手,“阿北,你从来都不是孤身一人。”

许戚北盯着紧握的双手,摇摇头,抽出自己的手,站起身背对着纪希然。

前尘旧事,一念成空,许戚北闭上了眼,压下心头的酸涩,开口说。

“希然,在你的心里我到底是怎样的地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