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骨将十里往地上一扔, 单膝跪在他们面前:“回禀盟主, 三公子已经找到, 现如今在定北侯, 即沈将军府邸, 属下无能, 未能将三公子救出来。但属下将沈将军他女儿掳来了, 有她在,不怕他们不将三公子交出来。”

易泽枫看了一眼地上晕过去看起来就没什么威胁十里,朝尾骨点点头,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此事交由我来解决。”

正当尾骨要与他们错身离开之时, 很在易泽枫身边的那只翠绿鹦鹉扑腾着翅膀, 围绕着十里来回飞动,嘴里重复叫着:“女人!女人!”

易泽枫瞬间低头, 盯着十里, “铁浮木就是她杀死的?”

鹦鹉又叫道:“女人, 女人!”

当初易泽枫欣赏铁浮木的本领, 想要将他招为自己手下, 问过两次后对方依旧是拒绝,他便让翠鸟留在那观察他的动向。

没想到离他们见面不过一月, 铁浮木便被人杀了,问翠鸟是谁杀的, 翠鸟反复喊女人两个字, 但因为对方还不是他的人,所以他也没有细查。

如今翠鸟再一次喊出来,易泽枫瞬间就想起这事。

卫昀面露疑虑,“铁浮木的武功并不亚于我,就凭这姑娘能将他那一个寨子的人都解决了?盟主会不会是翠鸟认错了?”

“我相信我的鸟。”易泽枫抓着十里的后领将她提在手上,“卫昀你和尾骨带一队人去将军府将人抢回来,天下盟从不受制于人。”

“是!”

杜凯凯望着从小窗户透过来的那点光亮,叹气声一声接一声。

安叶暄忍无可忍,“你娘的能不能给我闭嘴!”

被斥责的杜凯凯只是转头看了他一眼,又接着叹气。

“卧槽!你小子是什么意思?”安叶暄挣扎着起来想要去打他,但手脚俱被绑住,使劲挪了半天也没能站起来。

杜凯凯摇摇头道:“同是天涯沦落人,相煎何太急。”语气颇有几分语重心长。

安叶暄瞬间被恶心到了,此时的他也已经站了起来,“爷我现在就煎了你!”

戚奇山连忙横躺在他身前挡住他的去路,“叶暄,冷静,冷静,他说的没……”本来是想赞同杜凯凯的话,但一想安叶暄的性子,听了这个可能会更生气,连忙改口,“现在我们都被绑着,你这样过去打他也给他造不成多大的伤害,平白还浪费体力,不如坐下来一起想想办法,怎么逃出去。”

安叶暄一听,点点头,“有理。”接着瞪了杜凯凯一眼,坐下来。

古计诚靠着墙而坐,身上的白衣略微有些灰尘,但不见凌乱,头发也比其他人整洁许多,端的还是那副翩翩公子模样。

“阿凯,别叹气了,我们很快就会出去的。”

白锦空嗤笑一声:“我们都被关了三天了,除了,你可见一个人出去过?反倒是送进来的人越来越多,他们一日找不到人,我们就别想出去,鬼知道他们要找多久。反正他们又不要我们的性命,我们还是吃好喝好该干嘛干嘛。”

戚奇山道:“白锦空说的没错,他们对我们并无杀意,只是询问他们兄弟的下落,我们安心等待便好。”这话是说给安叶暄听的。

自从被绑来后,安叶暄的情绪越发暴躁,戚奇山知道他小时候被绑架过一次,因此很在意他的反应。

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安叶暄没他想得那么脆弱,绑架不可怕,他爹一定会带人来救他的,可怕的是一日只有一餐,还只有粥喝青菜叶,消化的极快,半夜肚子总是咕咕叫,睡都睡不安慰,这叫人怎么忍受得了?

“三天我只吃了两碗粥和几根青菜,再关下去我没被他们杀死,也会被他们饿死。”

“你还有力气蹦跶,可见一日一粥对于你来说是恰好够的。”古计诚嘲讽道。

安叶暄立即反驳回去,“爷我不留点力气,出去之后怎么揍你?”

“殿下!殿下醒了!”

三皇子是昨天晚上被扔进来的,昏迷不醒快一天了,秦恒负责照顾他,如今转醒,喜极大喊。

安叶暄也没心思跟古计诚拌嘴,连忙挪过去,“明庭,你怎么样?”

三皇子看着在他眼前围成一圈的脑袋,懵懂的坐起身,感觉到手脚被束缚,低头看了看,又环视周围一圈,完全清醒过来,“叶暄,这是哪?为什么我被绑着?你们怎么也被绑住了?”

“如你所见,我们被人绑架了,你昨天晚上被关进来的,如今已经昏迷一天一夜了,看来他们对你加大了药的份量。”

“绑架?”三皇子眼中微有些亮光,“我们真的被绑架了吗?难怪昨天晚上我回府的路上忽然闻到一股幽香,原来是有人要绑架我。接下来绑匪是不是要给我们家人送信勒索钱财了?可是皇宫守卫森严,他们能把信送进去吗?”

三皇子想到此,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烦恼怎么帮土匪把勒索信送进皇宫。

我的殿下诶!戚奇山简直被他的天真给吓哭,“殿下,绑匪绑我们不是为了钱财。”

“不是为了银子?”三皇子看到周围那么多的人,有些不太认同他的说法,“被绑来的都是达官贵人家的子弟,如果不是为了勒索钱财,那是为了什么?”

“寻人,叶暄三天前就被抓来了,他跟古计诚是进来最早的一批,如果是为了勒索,那么早就已经将信送去安王府和古国公家了。而且,我们被抓来之后,每个人都被带出去问了几个问题,他们给我们一张图,问我们见过图上那个人没有。”

“如此啊,那阵真可惜了。”三皇子略有些失望,不过很快调整好心理,“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出去?”

戚奇山摇头,“不知道。”

秦恒怒道:“要我说,直接打出去。”

“你打得过吗?”安叶暄反问他,“我们都是被禁足在家中时抓来的,他们能避过府上那么多人的眼睛将我们掳出来,功夫必定不低。”

古计诚插话问道:“按理说他们抓的都是那夜约架的人,三殿下怎么会被抓来,那一夜你们也将三殿下带去了?”

被关在一起,为了逃出去,戚奇山对古计诚的意见暂时放下,“没有,可能是因为殿下平时同我们玩得较好,所以一起被掳来了。”

“是有可能,也不知道小拾怎么样了?”

安叶暄轻哼,“女魔头功夫那么强,现在指不定在哪条街上的成衣铺子中试衣服。”

秦恒问道:“十里姑娘虽然在场,你们未曾将她说出去,皇上并也未将其禁足,他们怎么会去掳她?”

白锦空道:“秦恒兄,你没看见一旁躺着的那位柳家商行的柳公子吗?他那日不也是去了,也未被皇帝禁足,不同样被抓着来了。”

“长亭兄也在这?”三皇子随着他的视线看去,“他怎么了?是被抓来不久的吗?”

安叶暄脸上露有担忧,“他前日便被绑来了,昨天中午吃饭时,我们才发现他起烧,喊外边的人也没人应,我们喊了一下午,昨天晚上外边的人才找了个大夫给他看,今天中午送餐的人给他灌了一碗药后,他就成了这样。奇山,你离他头近,摸一摸他身体还烫吗?”

“嗯。”手是被反绑在身后的,戚奇山想要去摸他额头必须背对着他,慢慢挪动调整位置,旁边的忽然嘤咛一声。

“长亭兄,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柳长亭声音虚弱沙哑,“无事。”

“那便好,你是我们扯进来的,若是出了什么事,我都不知道怎么跟女魔头交代。”

戚奇山点头,“确实,那天若不是我们去找你,长亭兄你也不会去谷水巷。”

秦恒也非常赞同,“十里姑娘要是知道她未婚夫因他们受了如此大罪,说什么也会把他们打一顿,为你出气。”

柳长亭笑了笑。

古计诚怀疑自己是被饿晕了,所以耳朵出现了幻觉,“你再说一遍,柳长亭是小拾的什么人?”

“未婚夫。”只要古计诚不高兴他就开心,安叶暄笑道,“计诚兄,你还不知道吧,你心心念念的姑娘早就是别人家的了。”

“不可能!我从未听说过小拾与谁有婚约,沈将军府更是从未收下过任何人的聘礼。”

“十里姑娘不是去她外祖母家中待了一年吗,据说是在岳州,长亭去过岳州找孙先生,许是在那时候定下的也说不定,对吗,长亭?”

“去年四月,我离家……出走,被山匪掳走,与十里……同关在一个屋中,十里将我……救出去后,我们便互许了终生。”柳长亭回忆起那时,脸上露出笑意,“可惜,这次没有她,不过,没有……才好。”说完重重喘了两口气,看样子是累着了。

“不可能!”古计诚根本不相信。

安叶暄忍着笑,感叹道:“最是可怜世间痴情郎,计诚兄,我也不想大击你,但这是事实,这话是长亭兄在万景楼亲口说的,十里姑娘当时也在,并没有反驳,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哈哈!”安叶暄笑了两声,连忙制止,“不好意思,一时间没忍住,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幸灾乐祸一下。”

古计诚紧咬牙根,怒意上头,拳头紧握要起身。正在此时,门外有了动静。

“趾骨,盟主让我来告诉你一声,尽快把这些公子哥放了,不要浪费银子养他们。”

窗子开着,木门也只是普通的木门,并不厚,外头的声音里面听得很清楚。

安叶暄没有其他人那种要出去的欣喜,反而很生气,他们一天不过一碗粥和几根菜叶,就这样还浪费银子,简直岂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