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行礼看面前小姑娘欣喜的模样,只觉得可爱,唇角微扬,摸了摸她的发顶。

“不用,我们现在就去。”

“啊?”虞姝微怔。

梁行礼站起身,将西服外套第二颗纽扣扣上:“给你准备的工作室就在熠星集团对面,今晚本就是要带你去看看,哪里不喜欢让他们重新调整。”

虞姝有些受宠若惊:“我自己的工作室吗?”

“不然?”梁行礼挑眉。

“你在纽约那边的设计展上锋芒毕露,国内多少画室蠢蠢欲动,那些邀请我也问过你的意见。当时你忙着毕业设计,也就全部推脱了。”

“如今回国,你的实力没必要和别人分同一杯羹。”

虞姝还是坐着没动,细细想着梁行礼的这番话。

在纽约的第三年开始,凭借视觉艺术学院的学生身份,她陆续参加了好几个国际展会,有两幅画都以拍卖价格成交。

不过那些钱,她都听了梁行礼的建议捐给了当地的慈善机构。

上位圈,这个词看似和画展没关系,但真正要想在国际上出头,没有人脉是万万不行的。

梁行礼让她把钱尽数捐给慈善机构的背后,那是一整套资本运行的过程,国外的慈善很多都是私人基金会,虞姝把钱捐出去,也顺理成章的成为了基金会的一份子。

也正是通过这次契机,她认识了时尚界相当有名的总监Oliver。Oliver一眼就看中了虞姝身上来自亚洲的美感,本以为她是亚洲演员或是模特。

询问过后才知道,原来虞姝是那届艺术展的参与者。Oliver很喜欢虞姝身上不同寻常的气质,清冷却又不拒人千里,典型的艺术家做派。

加上虞姝和人交往时总能让对方感到舒适,两人在各自的领域上也都很聊得来,很快就成为熟识。

Oliver在前年邀请虞姝一同前往巴西圣保罗双年展,两人的合照引起不小的舆论。

但当时大多数人只认识Oliver,猜测即将开设的新展主题会和绘画艺术有关。

却没想到,在虞姝毕业的那一年,Oliver直接把自己的个人时装展交给了虞姝置办。

主题定为Oil painting,油画。虞姝也借着那年的展会在国际上得以崭露头角。

但比起自己够不够格置办个人工作室,虞姝其实更担心的是自己没有经验去管理和运作。

梁行礼也明白她的顾虑,整理着袖口处的银色袖扣,柔声道:“不用担心其他,我都会替你安排好。工作室招新的相关信息我会让人整理好,最终决定权还是交给你。”

虞姝点头,站起身走向梁行礼。

双臂环住男人精瘦有力的腰腹,她安心地将头埋在梁行礼胸膛前,静静的,耳边就是男人沉稳的心跳声。

“梁行礼……谢谢你。”

回应她的是梁行礼落在额头上的轻吻。

“姝姝只负责梦想,现实交给我来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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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的夜晚永不黯淡,街道上始终车水马龙,川流不息,霓虹灯在各大荧幕旁映衬。

一辆黑色宾利行驶在暮色中,穿行在这喧闹都市难得的安静里。

梁行礼让虞姝在显示屏上拨通电话,那边好一会儿才接起。

“有事?”陆随州声线低沉,语气里明显的不耐烦。

梁行礼左手单手控着方向盘,修长的手指有节奏地叩击着:“没事儿不能找你?”

陆随州几乎是不带任何迟疑地答道:“挂了。”

“等等!”虞姝赶紧接住他的话,生怕对面的人真因为梁行礼这两句话就把电话挂了。

那边听见是虞姝的声音,倒也真没挂电话。

虞姝又向陆随州解释:“陆总,是我要去看看工作室,刚好就在熠星集团的对面,关于合约的问题,我想和您当面再聊一聊。”

陆随州也回答的很迅速。

“可以明……”说话间,他却忽然一顿。

车里的两个人也不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只听见窸窸窣窣的一阵响动。

后一秒,陆随州忽然话锋一转:“你现在过来吧。”

虞姝看了眼梁行礼,嘴上也赶紧应下陆随州的话。

挂断电话,虞姝眨了眨眼,问梁行礼:“你说,我们这么晚去找陆总,是不是有点打扰到别人的私人时间了?”

梁行礼面不改色,似是认真思考过一番。

“确实有点。”

虞姝正准备说:“那我们再打个电话……”却听见了梁行礼的下一句话。

“不过,他在纽约也没少占用你我的私人时间。”

一字一句间,虞姝甚至能听出梁行礼深深的不满。

虞姝转过头去看向窗外,嘴角却是微微扬起。

是呢,论起斤斤计较,梁行礼更胜一筹。

车很快就停在了熠星集团门口,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有两个职员小步跑来替他们拉开了车门。

“梁总,陆总吩咐我们带您上去。”

梁行礼没什么表情的“嗯”了一声,转身看向虞姝,牵起后者的手。

两人一路坐专用电梯到了顶层,职员也只送到了这里,微笑道:“陆总就在里面等你们。”

虞姝朝着他点点头,又跟着梁行礼牵引的方向走着。

和辉因的总办设计很不一样,陆随州办公室这层,用“金碧辉煌”这个词形容一点都不会夸张。

墙壁做展柜设计,随处可见的玻璃展箱,里面陈设的都是市面上绝对买不到的珍品。

金丝楠木的柜子上,是猛犸象牙制品,种类很多,虞姝也只认识几样:上善若水、凌波仙子……虞姝扫视一眼,估计这一套虽然并不完整,但也有个四五件。

就在这旁边,红底楠木盒中,坠放着一对白玉。牌头为玉环与玉璜的组合形状,牌面镂空雕龙凤,线刻云气纹,装饰丰富而不繁杂,简约与精致并重。

沿途许多玻璃器皿,许是玛瑙或是翡翠,虞姝不太认识这些,但只看一眼就能清楚其珍稀的品相。

忽然她感到身旁的梁行礼脚步一顿,停在了一排宝石前。虞姝随着他的视线看去,那是首饰陈列区。

“The Briolette of India”项链。镶嵌一颗重达90.36ct的 D 色 IIa 型水滴形 Briolette 切割钻石。

这件项链曾经属于11世纪欧洲的阿基坦女公爵 Eleanor of Aquitaine,后来隐秘流传数百年。

“这条项链很漂亮。”虞姝发出由衷的感叹。

梁行礼轻笑一声:“的确。”

但它本该属于你。

不过这后半句话梁行礼并未说出口。

这条项链原先是他准备给虞姝的回国礼物,没想到陆随州半路杀出来,和他竞价到翻出本值的三倍多。

梁行礼到最后真的是懒得和疯子计较,很干脆地让陆随州当了这个心甘情愿的冤大头。

“我和他竞拍过,那天看他势在必得样子,我以为这东西他喜欢到不可自拔了呢。”

说完,男人稍稍歪头,勾起唇角:“现在被摆在走道里——看来也不过如此。”

虞姝没想到这条项链背后还有这些渊源:“你也很喜欢吗?”

梁行礼搂住她的肩膀带她继续往前走,虞姝听见头顶男人略带幽怨却明显调笑的语气说道:“我更喜欢多准备些给你选。”

虞姝拧了一把他的腰,精瘦有力的腰腹没有任何赘肉,她的那点劲完全没什么作用:“别说些花言巧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