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建和去胡建出公差,因为是一个人去的,所以他花重金雇了个人代替自己去胡建。这人是他倒卖物资时认识的,与他长得有四五分像。当时觉得有意思就跟此人做了朋友,没想到关键时候竟派上了用场。

也是在当日晚上张建和乔装成个老头,扛着个大的编织袋坐上了去四九城的火车。因为买的站票,他就在过道上熬了三天三夜。

一到四九城他立即去找徐琨,将编织袋交出去后整个人才放松下来。带着这么多钱坐火车,他都不敢睡觉生怕出岔子。

徐琨看他双眼满是血丝,有些担心地说道:“你要不进去我屋休息下。”

张建和摇头说道:“若是有人问起,你就是我来卖旧家具的,除了越哥跟嫂子,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我来过这儿。”

徐琨闻言,也不敢留他了。

张建和从徐琨这儿出去后就坐车找郭兴。在郭兴那儿吃饱喝足后爬床上睡觉了,这一睡就是一天一夜。

等醒来以后,郭兴看着他问道:“兄弟,你干啥去了,弄得自己这么狼狈?”

张建和也不瞒他,将游勇因为突然乍富没把持住的事说了。当然,只用兄弟代替没说名字。说完后,张建和道:“兴哥,我想去港城,不知道你有没有路子?只要你们能将我平安送到那边去,费用不是问题。”

这也是裴越的意思。虽然张建和找的那个人中间人说只要给五千块包他平安抵港,但裴越信不过。而贝爷能量大又讲信用,若是他这边能答应多花些钱也行。钱没了可以再赚,命只有一条。

郭兴脸色微变,问道:“就是那日跟你一起来接我们的小子?”

张建和忙道:“你放心,他除了知道你叫兴哥外,其他什么都不知道,不会连累到你们。”

“那你后头的人,他怎么说?”

张建和说道:“我家老大说港城那边他都安排好了,只要我平安到那边就不用担心。郭哥,小弟这条命可就全都指望你了。”

郭兴大吃一惊,没想到张建和背后的人在港城都有关系,对方的能量还挺大的:“他既在港城那边有关系,为何不直接送你过去?”

张建和解释道:“兴哥,这风尖浪口的,做得多错得多。兴哥,资料书的事都是我出面洽谈的,只要他们找不着我大家都安全。”

当初没告诉游勇太多也是为了保护他,却没想到最终反而给自己留了退路。

郭兴表示这事比较大不敢擅作主张,得请示贝爷。

当天晚上郭兴就告诉张建和,可以将他送去港城,不过要两万块钱的费用。也是知道他有钱,所以费用翻了番。

张建和能怎么办,只能答应了。他身上一共留了三万块钱,给了郭兴两万,剩下的一万也求了对方兑换金条跟一千港币。

郭兴答应帮忙兑,不过却要三成的手续费。

张建和觉得太特么黑了,但能怎么办,他又没其他渠道而且时间又赶只能含泪同意了。

在郭兴这儿呆了一天,然后就拿着新的户口本跟介绍信坐上去羊城。到了那边就被安排在一艘废弃的渔船上,窝了两天,半夜被带上了一艘货船。

张建和听说过偷渡的一些事,传闻每天晚上两边都会有人巡逻。一旦有人偷渡,羊城这边的民兵会抓捕,而对面则直接开枪,被打中了就没命了。所以一上船他神经就绷得紧紧的,想着一旦枪声响起立即跳进海里游过去。却没想到,一路上风平浪静啥事都没有。

船很快就靠岸了,张建和也被一个面色黝黑的男子带进一间屋子。

知道这是港城的地界,张建和绷紧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了。他可是打探清楚了,只要偷渡成功没人举报就可以留在港城不会被遣返回去。人放松下来后,很快就进入梦乡。

第二天上午,那面色黝黑的男子,递给他一块黑布后用普通话说道:“将眼睛蒙上。”

虽不知道这黝黑男子要做什么,但张建和还是顺从地拿了黑布蒙住眼睛。人生地不熟的可不敢逞强,不然谁知道迎接他的是什么。

黝黑男子塞给张建和一根绳子,牵着他出去。因为路坑坑洼洼黝黑男子又不提醒提醒,张建和摔了好几次,额头磕破了手也擦伤了。

张建和一肚子的气,但他忍着没吱声。人在屋檐下,必须低头。

走了一段路,黝黑男子将他推到了一辆三轮车上。

路不平开得又快颠得不行,张建和双手死死抓着三轮车才没被甩出去。

车子开了二十多分钟左右停下来,然后黝黑男子粗暴地将张建和推下三轮车。

张建和扯下脸上的黑布,看着黝黑男子返回三轮车顿觉不妙,他喊道:“你要去哪儿?”

黝黑男子没搭理他,发动三轮车准备。

张建和见状顿时急了,喊道:“我有个朋友住在中环。兄弟,你若是能将我送到那儿去,我可以给你报酬。”

黝黑男子听到中环这两个字停了下来,他转过头问道:“你朋友住在中环哪里?”

张建和将赵晓柔所住的公寓名称跟地址都报了出来。

黝黑男子没听说过公寓的名字,不过能住在中环的都是有钱人:“三千块。”

张建和一口应下,说道:“可以,不过我的行李被你们拿走了,现在我手头没钱。等我找着我朋友,我会跟他借了钱给你。”

他腰间藏着三根金条,不过可不敢泄露出去,不然肯定保不住了。

黝黑男子顿时心动了。他们家一年忙到头也存不到一千块。虽然有些冒险,但只要了成功了,家里条件就能改善弟弟也能很快说上媳妇了。

想到这里,黝黑男子看着张建和说道:“你若是敢骗我,我就报警。你是偷渡过来没有身份,警察会将你抓起来遣返回内地。”

其实他是吓唬张建和的,要报警也会将他以及村子的人牵连进去。所以他也是在赌,赢了就赚三千块钱,输了搭二十多块钱车费。

张建和没想过赖掉这笔钱,自不怕他举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