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婶一听,本就雀跃的好奇心和快要溢出的愤怒很快说服了她。

“反正我也没事儿,咱们一块去他们家看看去。”胡婶唇角微勾,一脸的江湖气:“是骡子是马,把它拉出来遛遛就知道了。”

白桦将摊子收拾好后,交给张迎春代为看管。同时,白桦让胡婶几人先走,自己则凑到张迎春耳边偷偷说了一句小话,这才跟上胡婶几人的步伐,一道去了方婶家。

白桦则和胡婶一行人,气势冲冲地去了方婶家里。她们将门敲得巨响,把正在午睡的方婶婆婆都给吵醒了。

方婶婆婆一脸的不耐烦,使唤小厮去门口开门瞧瞧。

小厮打开门,还为来得及细看,胡婶便用孔武有力的手撑住了门,让白桦等人钻了进去,胡婶等她们都进来了,很快紧随其后。

小厮见家里放进来了生人,害怕被主子责怪,连忙拦道:“婶子们,使不得啊。有什么事你们跟我说就行,可莫要我叨扰我家主子——”

胡婶见小厮想拦她们,一把就把他给推开了。

小厮哎呦了一声好不容易爬起来,却见胡婶、白桦等人已经向着主屋里去了。小厮再想要去拦住她们,早已为时已晚。

胡婶和白桦等人带着一身怒气杀进去了方婶婆婆所在的主屋里。

“你们是谁?”方婶婆婆见到屋中突然进来了几个生人,一脸不可思议,骂道:“这帮光吃饭不干活的东西,什么人都敢往家里面放。”

胡婶本来还想好声好气地聊聊,生怕这之中有什么误会,她一个不小心冤枉了好人。但一见到方婶婆婆这副尊容,一副尖酸刻薄的模样,连她这个第一次见面的生人都要损上两句,心下便有了论断。

白桦讲的故事,应该是所言非虚。

胡婶便拿出来了战斗状态,一脸正义道:“我们听说了方婶在你家里受欺负,过来给她做主。”

方婶婆婆一听这话,一脸轻蔑地嘲笑道:“我当你们是谁呢,原来是几个不知好歹的疯婆子。我们家的家事,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们一帮外人插手了?”

“你……你,你!”胡婶被方婶婆婆这一怼,气不打一处来,袖子一挽便想要教训一下这个牙尖嘴利的婆婆。

白桦适时地拦住了她,在她的耳边低声说道:“别担心,我有办法。”

若是此刻动手,非但计不能成,还要被方婶婆婆寻到错处,趁机发难。所以白桦拦住了冲动的胡婶,不让她逞一时之快,事后追悔莫及。

白桦这边还在拦着胡婶不要动手,那边方婶婆婆却已经急了:“你你你!你还敢动手是不是?反了你了!来人,把她们都给我压去报官,就说她们青天白日擅闯民宅,还敢对屋内的老妇动手!”

那个被胡婶推了个屁股蹲的小厮,本就对胡婶有怨气,连忙叫了家里的几个小厮一起,把白桦几人控制住了。

白桦受制于人却毫不惊慌,言谈自若地笑道:“你又不敢真抓我们去报官,何苦做这些假把式自欺欺人呢?”

方婶婆婆被白桦戳中了痛处,不由得跳脚道:“谁说我不敢的?你个死丫头,死到临头了还敢嘴硬!”

“好啊,那你就送我们去衙门吧。几时走?我们现在就可以动身出发。”白桦说话时的神情十分轻松,完全不像是个马上要被送去衙门送审的罪人。

“来人,现在就给她们送走,省得在我耳边吵得我耳朵疼。”

方婶婆婆一脸得意地摇着手边的蒲扇,清凉的风阵阵吹在她的脸上,让方婶婆婆方才被白桦一行人打断睡意的烦躁心情都愉快了很多。

可白桦偏偏不让方婶婆婆如意。

白桦眼神一凛,肃穆道:“慢着,我看谁敢动我!”

几个即将要压住白桦的小厮愣了一下,只觉白桦这人仪表不凡,万一她是个有背景的,他们听了主子的命令得罪了,最后吃亏的还是他们。

于是几个小厮互相使了个眼色,不约而同地放开了钳制住白桦的手。方婶婆婆听到白桦的声音,心中也是一震,莫非这小姑娘真有来头?

方婶婆婆屈尊降贵地问道:“你还有何事?”

“这该问问你自己。”白桦轻笑道,将方婶婆婆方才的嘲讽模样学了个十成十:“我来之前便听说过,你的丈夫是朝中的七品官员。你说,若是你这一闹腾,将你们杨家苛待儿媳妇的事情闹到了朝廷中去,你的丈夫将来还有晋升机会没有?”

“就凭你一个升斗小民,还想闹到朝廷中去?”方婶婆婆不屑道。

方才还以为白桦有什么神秘背景,原来不过是个拿圣上当保护伞的天真姑娘,方婶婆婆自然不再把白桦放在眼里。

谁知,白桦面对方婶婆婆的不屑,平静道:“你是说,你是想要效仿四品高官的往事吗?”

白桦所提到四品高官的往事,那是一段胤朝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往事。因为有这段往事的存在,无数胤朝的官员都提心吊胆。

胤朝既重孝道,亦重礼数。

从前胤朝有位高官,官至四品,未来即将青云直上,但让一个女人的一纸血书,彻底葬送了前途。原来是这位高官向来喜欢拈花惹草、花天酒地,一日,他强占良家女子,家里的正妻不乐意,使人暗中欺辱良家女子,最终良家女子血尽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