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觉得德语难听,所以不愿意学。因为不会德语在小辈面前丢了脸,特意解释。

乔唯给他一个“懂的都懂”的眼神:“我明白,德语确实挺难的,不太好学。”

把林微榕气得茶都喝不下了,他可是老林家语言天赋最好的人,今天居然惨遭败北,被一个小不点给鄙视了。

他深呼吸几下,恍然惊觉自己这是怎么了,竟然这么沉不住气,被一个小孩子牵着鼻子走。

暗中观察的乔唯:拿捏~~

“行了,说正事,”林微榕轻咳一声,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一把钥匙,并朝她推了过来,“你大舅舅来见你,送了你一套房,我这个二舅舅请你吃饭,总不能什么也不表示。”

虽然有些许阴阳,但是俗话说,论迹不论心。

乔唯表情郑重地将钥匙拿起来,欣赏了一番,立时觉得林微榕的镜片上闪的都不是狡猾的光了,是善良的光,是智慧的光。

“谢谢二舅舅!啊对了,这个房子,房产证是我的吗?”

“……”

林微榕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

乔唯把钥匙收进小挎包,见好就收,把点心往对方那边推了推:“二舅舅吃点心,可好吃了。”

说着还自己拿了一块,啃得开心。

林微榕:……

他手指点了点桌子,终于说起了今天碰头的主题;“打算怎么收拾你爸?”

乔唯咽下点心,双手抱拳:“全凭二舅舅吩咐!”

林微榕嗤笑:“全凭我吩咐?行啊,我让你给你爸灌毒药,你也听我的?”

“……看在房子的份儿上,我不会把您供出去的,”乔唯面色凝重,“您要是还有良心,到时候就来牢房里看看我。”

她这反应把林微榕弄得一愣,继而笑了出来:“你,你还真是……”

他竟找不到词儿来形容。

对于这个小外甥女,他第一眼见到就知道这是个小人精,那澄澈的眼睛里装的可不是天真懵懂,而是狡黠灵动。

他从派去打听的人那里得知,乔唯是突然性情大变的。他疑心病重,总觉得有蹊跷,一个几乎自闭的孩子,会忽然变正常吗?

可是今天近距离相处,短短十来分钟,他的疑心散了个一干二净。

语言天赋这么好,反应也快,噎人的本事一流,胆子大,跟他有的一比。

他小时候有段时间也不爱说话,不是不能说,只是懒得说,想必乔唯跟他也是一样的情况。

毕竟外甥肖舅嘛。

乔唯摸了摸脖子,妈耶,林微榕那什么眼神啊?好像老母鸡看崽。

“二舅舅,您怎么了?难道您还真想毒死我爸啊……鲨人是犯法的,您可别一时糊涂,为了收拾我爸,搭上您的大好前途,不值得,别冲动啊!”

她语重心长,苦口婆心,仿佛下一刻他就要实名投毒了。

“不过如果您坚持,希望到时候您被抓了,别把我供出来,就当没见过我,感恩!”

乔唯双手合十,举过头顶,还不停苍蝇搓手。

林微榕的感动刚冒了个头就被他摁死了。

“在你眼里,我就是个无法无天的法外狂徒?”

“呃……”

“行了,说正事,”林微榕再次强调说正事,语气里有淡淡的疲惫,“你爸不是个东西,这么多年都没管过你,你打算怎么办?”

乔唯吸了口果汁,惆怅道:“我能怎么办呀,我小胳膊小腿,打又打不过,骂又骂不赢,只能等他老了,我给他把管拔了这样子。”

“那得等到猴年马月,到时候他躺在病床上等死,说不定他还巴不得你给他拔管。”林微榕淡声讽刺,丝毫不觉得和一个几岁的孩子讨论拔她老爹的管子这种事有多惊悚。

乔唯瞄了他一眼,挠头,诚心请教:“那二舅舅,您有什么想法?”

林微榕正欲说话,乔唯接着说道:“设局让他赌博,输得被人砍手?仙人跳,让他丑闻缠身?找人骗他投资,骗得他裤衩都不剩?还是直接套麻袋打一顿,打得他皮开肉绽骨头断?”

林微榕:……

“二舅舅,您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觉得这些小手段太便宜他了?您见多识广,肯定有更好的办法。”乔唯眼眸亮晶晶的,满眼期待。

林微榕没有给出更好的办法,反而脸色一肃:“你的真面目没暴露吧?收敛着点,要是被乔家的知道了,你就等着进精神病院吧。”

林微榕:大意了,法外狂徒竟是四岁小毛孩?!

“肯定没有啊,我只在二舅舅您面前这样而已,”乔唯不以为意,“我又不是傻子。”

林微榕一怔,问道:“上次你大表哥结婚,我们才见一面,今天才是第二次碰面吧,你就这么信任我了?”语气狐疑。

乔唯扫他一眼,双手一摊,口气无奈:“没办法啦,我的伪装被您看穿啦。您是林家最聪明的人,我是乔家最聪明的人,聪明人之间不需要掩饰。难道您还会去告发我吗?”

她说完之后就自顾自喝果汁吃点心,过了好一会儿,林微榕才大笑出声,颇为不符合他的斯文败类商业大佬形象。

笑完还感叹道:“有眼光,你说的对,咱们同为最聪明的人,是该惺惺相惜,坦诚相待。”

乔唯睃了一眼心花怒放的林微榕,心下得意,可别以为就他是火眼金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