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父亲。”

席锦华说道,“歹人凭空消失般,一点踪迹线索都没留下。至于我们的逃兵,有人发现了他们下落,然而,追到家族的产业百嘉雅健身娱乐部附近,就不见了,怎么找也找不着。”

“这是怎么回事?”

席万壑忍不住皱眉,“百嘉雅乃是我们席家的产业,自己的地头,还翻不出那几个逃兵来……”

随即他恍然,“所以,这是有人暗中帮助他们?席锋不就在百嘉雅坐镇?难道有他配合,也找不着?”

席锦华赧然,“锋儿配合过了,我们里里外外,将百嘉雅一带都搜遍了,却依然没有任何踪迹,七八个人啊,到了那里,就石沉大海一般,再也没了后文!”

“饭桶,统统是饭桶!自己的地方,都能把人找丢了!”

席万壑气得吹胡子瞪眼,大骂席锦华和席锋做事不牢靠。

也不知道在座的席家长老,是谁低低的嘀咕了一声,“有人说席锋可看不得他哥哥出来了呢!说不定……否则哪有这么巧的事情,除非就是内鬼做的,否则谁能逃得这么彻底……”

顿时,一语惊醒梦中人!

“难道,这事,就是那几个逃兵干的?”

席万壑渐渐冷静下来,“而且百嘉雅里面,还有人给他们做内应?快,给我将席锋喊过来,不管他多忙,都是借口,我要他听到传讯之后,立刻,马上,过来医院这里!”

席锋就这么懵头懵脑的过来了医院。

这个时候。

席锐浑身都是白布包裹着,咸鱼一样躺着。

一直吊着针水,罩着氧气,没完没了。

席万壑心如刀绞,他席家年轻一辈,两兄弟,他最珍视这小子。

集百般宠爱于一身,正是他的溺宠,造成了席锐那种跋扈的性子。

平时活蹦乱跳的孩子,如今奄奄一息,彻底没了精气神,活死人一般躺着。

席万壑心头又是怜惜,又是怒火烧心,他逼视刚进来的席锋,“你哥都这样了,还不值得你过来看上一眼?你丫究竟有多忙,你是不是连骨肉手足这种血脉里维系的亲情都不顾了,你到底是冷血到了什么程度了?是不是觉得自己做了席家的话事人,就没人再能左右你了?”

席锋被骂得一头雾水。

说老实话,他恨不得他嫡兄赶紧冬瓜豆腐,尘归尘土归土。

但最起码的面子工程,还是要做的呀。

他讶异说道,“爷爷,这……这话从何说起?叔父也是知道的啊,刚才那些逃兵,跑到百嘉雅附近,就没了踪迹,多半大哥出事,和他们脱不了关系,孙儿我一直忙碌忙着搜索这帮子多起来的耗子,这才没来得及过来啊。小叔,你不是也说,爷爷暴怒,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让我好生搜寻,你先过来汇报的?”

席锦华不得不发话,“父亲,确实是这样的。”

席万壑冷笑一声,“所以呢,花了那么多的时候,那些鼠辈找着了没?”

席锋低下头来,声音霎时间细弱蚊蚋,“这个……倒是真没用,他们简直就跟泥鳅一般狡黠,完全找不着他们的下落来。”

同时他心头隐隐不安。

私生子的神经,素来敏感。

似他这般走运的世家私生子,居然最终反转,登临继承人的宝座,委实罕见。

所以一直以来,他坐在这个位置上,都是如临深渊如履薄冰,战战兢兢的,各种检点自己,争取不要犯下任何错误。

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至少熬到他那个野狗一般颠沛流离的哥哥,终于永劫不返。

席万壑素来不大喜欢他,见他低头不语,都不敢直视自己,心头更觉得他是做贼心虚,忽然发难,“席锋,刚才我可是听说,有人说,你巴不得你哥哥回不来席家,是也不是?”

“啊,这是什么话?”

席锋震惊了,他终于明白了自己不祥的预感从何而来了。

他看了一眼席万壑,又迅速扫视了一圈周围的人。

见他们全部目光灼灼的盯看着自己,顿时他心头嗡然,大惊失色的说道,“爷爷,这是什么意思啊?孙儿不明白。”

席万壑眼神阴鸷看着他,“你还知道爷爷这话里面藏着意思?”

席锋再傻也明白了,叫屈起来,“爷爷,您这是怀疑孙子?我真没有,他可是我哥哥啊。父亲,叔父,各位家族长老,你们都说一句话啊,席锋固然在乡下长大,可席锋的为人,这么些年,你们都有目共睹啊,怎么会做出这么离谱的事情。”

但众人一起沉默。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席万壑怒不可遏,“来人,给我看住他,我倒要看看带回头我找出来那几个逃兵,两相印证,会是怎么一回事,你最好祈祷,你是真没做过那样的糊涂事情来!”

席锋这才明白这个叔祖父的可怕之处。

敢情他是怀疑自己在百嘉雅,就是搜不出来人的原因。

故此喊自己过来,调虎离山,好大肆在百嘉雅搜人。

他便说道,“搜吧,时间会证明,孙儿我就是无辜的。我真不会伤害自己亲哥哥。”

席万壑哼了一声,吩咐席霍,“看着锐儿,一有好转通知我,我这就带人去将逃兵抓回来。”

姜果然是老的辣。

不出两个钟,席万壑就将百嘉雅一带翻了个遍。

最后赫然在席锋的办公室,找到了一个腹壁内甬。

同时发现了那几个逃兵。

只可惜,那里面直通地底暗河,见追兵抵达,他们迅速遁入暗河,逃之夭夭。

席万壑回到了医院,将事情一五一十说了,看着席锋,“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席锋满面错愕,“办公室里竟然有复壁?这从何说起?孙儿搬进去,也没多久啊,这复壁,就算真有,那也是哥哥在位时候打造的,我是真不知道有这东西,孙儿我冤枉啊!”

“还敢狡辩!”

席万壑气得须发直竖,“孽孙,真是孽孙啊,来人呐,给我把他关起来,另外,派人在龙江沿河搜索,务必不能放过那些水遁而去的逃兵!”

席霍觉得有些不妥,说道,“父亲,这不大好吧。”

席万壑眼白一翻,“席霍,你也要忤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