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剑一江湖,以天为盖地为庐,仰天长啸出门去,纵横四海酒一壶,哈哈哈,哈哈哈…”仰天长啸而去,转瞬间人就已经冲出三十米开外,身后留下一地尸体,残肢断臂,血流成河,碎肉内脏铺满地面,所有人都自动让出一条道路,脚下每走一步都会都会留下一个淋漓脚印。

“张炀你要去哪里?”左大小姐抱着昏迷不醒的晓云问我,脚下微微一顿,摆摆手,头扬起看着东边刚刚升起的月亮,嘴角勾起一抹苦笑,“谁知道呢?男儿走四方,走到哪里就是哪里,天下青山一样,左大小姐,替我好好照顾晓云,别让别人欺负她,记得告诉她忘了我吧,也许我们再也不会有见面的机会了。”

晓云已经被左大小姐一记手刀敲在后颈上,软软倒在左大小姐怀里,不然就这丫头的执拗性子一定会跟着我的,如此一来岂不是耽误了她一生?

脚下轻点,人如落叶随风而去,转瞬功夫就已经从院墙翻出了余杭大学,耳边听着呼啸而过的警笛声,向着相反方向缓缓走着,顺手将满是鲜的外套脱下来扔在一旁的垃圾堆上。

当我走出巷口忍不住停了下来,转身看着这深幽小巷那端的余杭大学,那是一片我曾经拥有的祥和平淡,那是我永远都不愿意毕业的地方,曾经的五人开黑,曾经的彻夜卧谈,曾经的曾经,人和事都已经变成了曾经,那份平淡和平静也成了曾经,低头看着自己掌心的两枚烙印,那种洪荒气息中隐隐有了一丝明悟。

“不对啊,白老,我赶到的时候虽然依旧感觉那知返林从里到外透透着一股子邪气,不过被一股十分强大的力量镇压着,莫非是后来又有大能赶到?”大师兄手指有节奏敲击着桌面,而白老则神秘笑笑,说非也。

“说到此处就不得不佩服神算刘伯温的神通,当初他勾引大明国运镇压此地妖魔,乃是借住南七北六十三省的大气运,是一荣俱荣一毁俱毁的法子,换个说法就是太平世镇压,乱世则破封,如今我国海晏升平,国运祁隆,封印之力自然强生,所以就算有妖人背后捣鬼,那魔物也始终出不得知返林。”

“那只要把知返林范围内找个借口圈起来禁止闲散人员接近不就好了。”胖子吐了根肉骨头在桌上,抹去嘴角油渍,大大咧咧的说着。

白老白了胖子一眼,“小家伙,如果有你想的这么容易就不用我来跟你们亲自交代了,根据卫星云图昨晚对这片区域的监控分析,昨晚此地有两股巨大能量团凭空产生,其中一个的能量当量更是已经超出数据库分析峰值,异常溢出,所以我同大内那几个老不死开了个碰头会,觉得很有可能是有高手强行破开封印,放出了那个怪物,只是那两股强大能量存在时间并不长,短短不到三分钟就彻底消失,而且附近区域都追踪不到。”

“超出数值巅峰异常溢出!”大师兄和胖子不约而同脱口而出,彼此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犹豫,目光有意无意的扫过我这边,而我也觉得在我昏迷的时候似乎发生了些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上头已经派人赶去支援,你们几个小家伙都给我老老实实待着,别没事找事,记得还有文颜武纪两家,这次让杨家撞在了枪口上,不过这两家也不能掉以轻心,嗯,你们师娘来送饭了,我先下了,有什么事自然会再联系你们。”

白老说着身形扭曲一下,随即消失,只剩下墙上的一个空白界面,胖子收起手机,在座的众人一个个都沉默不言想着各自的心事,这顿饭也就这么吃了一个多小时,草草结束,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我送左山霭和晓云两个回学校,大师兄自己走了,而胖子则和小道姑两个不知道跑哪里说贴心话。

一路上我都很沉默,翻来覆去琢磨昨晚发生了什么,可我的记忆就截止到赤红雷霆透体而过那一刹那,后面就是无尽的黑暗,还有那不知道是梦还是幻境的三世佛尊镇压巨鸟。

左大小姐是个闲不住的人,虽然刚刚饭局被白老一番话说的也是忧心忡忡,不过这不路过一家正在打折大甩卖的饰品店就又眼冒小桃心的拉着晓云冲了进去。

这用左大小姐的话来说就是“天塌下来有高个儿的顶着,难道我成天担心那些不好的事情就不会发生吗?不会的,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开开心心的呢?”

真是败给她了,不过转个仔细想想,这话却也很有道理,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整天愁眉苦脸也没用,倒不如跟着这俩丫头好好疯上一天,没准儿事情还会出现什么转机也不一定。

“哇,老张,这个挂坠和你的玉佩好配呦。”

突然听见老张这个称呼,我猛的一愣,一时间还以为是小雪喊我,竟然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左大小姐手里举着个古色古香的白玉坠子在我面前晃了晃,“喂,老张你怎么了?”

“嗯,没事儿,没事儿。”伸手接过左大小姐手里的坠子,打了个哈欠,随口扯了个刚出院还有点儿困的幌子便掀了过去,把坠子托在手心翻来覆去的看了看,材质很普通,做旧过的汉白玉,雕刻九龙盘,也是现在电脑数控出来的床子活,不过总体来说十五一个也已经很物超所值了,而且的确和我胸口的凤朝阳玉佩很相配,“倒是不错,左大小姐你这眼光是越来越不错了。”

“是吧,快点快点,小姐,这边付钱。”看着左大小姐一副欢呼雀跃的模样,我突然有一种上当了的感觉,然后那个拿着Pose机走过来的女店员就证实了我的想法。

左大小姐和晓云进来不到十分钟竟然就狂买了二十几样饰品,有发卡,有吊坠,有胸针,有手链,我的个乖乖了,好在人家这是打折大甩卖,清理库存,所以很多商品都是三五折扣的,杂七杂八加起来也不过三百多,这点钱儿还是用不着刷卡的,从口袋里掏出钱给了那个笑的很有礼貌也很有距离感的小妹子,然后就被左大小姐塞过来一个大纸兜,也不问我同不同意,就拉着晓云蹦跳着跑了。

晓云临出门前还回头看了我一眼,虽然很不好意思,不过从她眼里我也看到了那种小女生特有的幸福快乐。

“算了算了,晓云开心就好。”心里安慰着自己,手里拎着纸兜跟在两个丫头身后就开始了我这一下午的炼狱式生存模式。

当傍晚入夜的时候,步行街上人流穿梭,人们就可以看到两个长得异常美丽,笑的异常的开心的大丫头在前面一人举着一个哈根达斯,有说有笑的轻快走着,而她们俩身后有一座在缓慢移动的小山,全都是各种各样的包装袋、手提袋,然后在这小山下压着的苦逼二货就是在下。

“我说两位大姐咱能不能歇会儿,实在不行了。”等走过一家快餐店的时候,我把大包小裹往人家桌子上一扔,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就不动了。

左大小姐回头看看我,一双小手插在腰里,气呼呼的吼我,她居然还好意思吼我,“张炀你个死人头,这么点儿东西还偷懒,信不信等一会儿回去我让晓云好好收拾你!”

“什么叫就这么点!你管这叫就这么点儿?”我夸张的在空中比划了一个大大的圈子,毫不示弱的回瞪着左大小姐。

其实实话实说这些东西对于我来说的确不算什么,一根手指就能勾起来的小意思,可关键是形象问题,我堂堂张炀,居然要扮演这么家庭妇男的角色,有木有搞错啊,而且我的精力实在是跟不上了,我也想不明白这俩丫头是怎么能不停脚的一口气从步行街这头逛到步行街这头的,只要是铺子就去看看,遇到商厦更是从一楼到顶楼跑一遍,我勒个去的,整整五家百货商场,上上下下加起来四十多层,反正我是到了一半儿就坚持不住了,感觉比跟陆佑苗和闵老魔两个打架还累。

“左左,要不咱们就休息一下吧,张炀他刚出院,身体还不是…”晓云拉着左大小姐劝她。

可左大小姐居然指着我说,“这货的身体好着呢,还刚出院,医生不是都说他屁事儿没有吗,云云我跟你说,这男的你就不能太惯着他,不然以后他还不得无法无天了。”左大小姐说的理直气壮,而我则听的义愤填膺,真想当场就抽出沥泉枪在她身上捅出千八百个的窟窿来。

周围跟自己女朋友或者老婆一起出来逛街的广大男同胞们都朝我投来了同情的目光,向我以无声的方式表达着最大的问候。

“先生,这是那位先生请你的“心泪”。”一个长得还算挺帅的服务生端着一杯鸡尾酒走到我面前,为我指出那个简直不要太有节操的哥们,就在隔了我三张桌子的距离,一个长得胖胖,好像个白面馒头的兄弟坐在那,见我看过去举杯朝我示意,而他的脚边堆着的东西比我面前的只多不少。

“同是天涯苦逼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接过服务生托盘里的“心泪”仰头一口抽干,这酒水入口便是火辣辣一阵,一股呛鼻的灼烧感让我忍不住张嘴哈出一口酒气,好在随即酒水彻底在嘴里散开,一股甜甜的果香混杂着淡淡的青涩味道充斥整个口腔。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股莫名心悸升起,扭头向余杭大学方向看去,与此同时正低头说悄悄话的左大小姐和晓云也猛然抬头。

正在某处小树林里帮小道姑梳头发的胖子手僵住了,与小道姑贾嘉佳一声不好,长身冲出树林向余杭大学赶去。

已经出了考场正和两个哥们商量明天考完了要不要去唱K的林默笙一张胖脸一刹那都清了,推开两个兄弟,把东西让其中一人手里一扔,只说了句帮我拿着便挤进人群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