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屋子里所有人都害怕了。

因为赵成英的神色简直狰狞的可怕,眼睛也开始发红。

“看到了吗?这就是你一直心心念念的弟弟,为了自己活命,就敢对你下刀,呵呵。”赵成英残忍的笑着。

令董就觉得浑身发冷,咬着嘴唇不敢说话。

赵成英一挥手,“将这个废物带下去吧。”

令安一听绝望的大喊起来。“不要,不要,我不要回去,我要回金陵。”

可没人理会他的呐喊,有人上前拽起他就走。

赵成英这时候又恢复了平静,似乎很倦怠一样,坐回了座位,然后喝了口茶。

屋子里静的可怕。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要放你回去的话,你会做什么呢?”赵成英懒洋洋的说道。

令董知道他是在问自己,因此毫不迟疑的说道:“重新招兵,然后报仇。”

这个说法让韩荣差点没吓晕过去。

这位令大小姐到底是傻还是怎样?

居然敢这么说。

不要命了吗?

可赵成英却笑了。

“很好,那我就放你回去,看看你到底怎么报仇。”

令董凝视着赵成英,过了好久才说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当然。”

“你就不怕我真的带人杀回来?”

如果有可能,韩荣真想将令董的嘴巴给缝上。

人家都说放你了,还这么挑衅,这不是找死吗?

“如果你能杀回来,那么说明你有本事,我当然不会怕。”

“好!”令董点了点头。

等韩荣终于吃完了这顿煎熬无比的饭后,立即带着人离开了扬州。

等他们走了。

阿敏才有些疑惑的问道:“公子,您这么干是为什么?”

赵成英呵呵一笑,“你真以为她回去还能重整旗鼓?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在金陵等着她的,只能是种种质疑跟不信任,甚至连她的家族,也不会信任她了,那是绝境。她什么也做不了的。”

阿敏闭上了嘴巴。

他发现,自己现在越来越看不透公子了。

越是这样,阿敏就越是畏惧。

比如刚才赵成英的所谓游戏,顷刻间就让一对姐弟反目。

这样的手段让见惯了江湖险恶的阿敏都心底直冒寒气。

看起来,不管是谁跟公子作对,都不会有好下场啊。

正如赵成英所预料的那样。

韩荣领着令董几人回到金陵后,令董立即就受到了来自各方的质疑。

这时候人们不再想起当初自己是如何求爷爷告奶奶也要加入骑兵队的事了,他们想到的只有令董带那么多人出去了,现在却自己一个人回来了。

这种质疑一直伴随着她回到了家中。

令东方一看到就她一人回来了,面色就是一沉。

“安儿呢?”

令董低着头,“赵成英说,只能让我们其中一个人回来。”

“那你就回来了?难道你不知道,令安是咱们家唯一的男丁了吗?”令东方暴怒。

令董低着头,心里酸涩难言。

就在这时候,外面有人报事。

“老爷,城里各大家族的人都来了。”

令东方的面色越发难看起来。

他当然知道这些人来是做什么的。

可现在只能硬着头皮去面对了。

而令董也心里一紧。

等在花厅中见到来人后,令董立即就被质疑声和指责声所淹没。

“我的儿子跟着你出去,为什么他没回来?你却自己一个人回来了?”

“是啊!你当初领着骑兵出去,现在就剩下自己一个人回来了?”

这是质问。

“呵呵,我看估计是贪生怕死,刚一动手就自己溜了吧。”

“哼,看那样子,就知道没经历过战场,还大言不惭的说什么打过仗,我呸!”

这是诋毁。

“还好意思回来?为什么不死在外面?”

“我要是她,早就抹脖子了。”

这是恶毒。

这些议论声将令董整个都淹没了。

令董显得有些茫然失措。

她怎么也想不到,当初那些和蔼可亲的面孔,为什么会突然之间变成这样。

面对种种质问,她只能摇头,却无法解释。

终于,令东方第一个拍了桌子。

“够了!”

人群安静下来,令东方也很恼火。

“你们当初一个个求着我们出兵,现在败了,你们就来这套?”

人们有些瑟缩。

令董的心也稍稍有些安慰。

令东方其实是心疼自己家损失的那些骑兵跟自己的儿子,等人们被他几句话说的讪讪然,然后灰溜溜散去后。

他恼怒的对令董说道:“到底怎么回事?”

令董只好将经过简略的讲述了一遍。

毕竟是自己的亲女儿,听到这些经过后,令东方的火气消失了大半。

但摆在面前的是,到底要怎么将令安给救回来。

令董咬着牙说道:“父亲,我已经想好了,这次我会重整旗鼓,再招新兵,这次要是不能雪耻,我就枉为人子。”

可她的话却引来令东方的一阵冷笑。

“你真以为你还能东山再起?或者你觉得,咱们令家现在的损失还不够大?”

本以为父亲会支持自己的令董有些愣住了。

“你败了就是败了,可你不该自己一个人回来,虽然刚刚我呵斥退了那些人,可你挡不住他们的嘴巴,现在外面的传言肯定十分不堪,你觉得,在这种情况下,你还能获得人们的信任?”

令东方不愧是做了多年家主的人,眼光十分毒辣,几句话就切中要害。

令董听得摇摇欲坠,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父亲,可……可我不服气啊!”

令东方叹了口气。

“不服气又能怎样?现如今,我们所有的希望都破灭了,唯一能指望的,就是朝廷啥时候派来援兵了。”

父女二人的期盼显然也落了空。

因为直到现在,京城之中,朝堂之上,对于扬州的事,还在争吵不休。

左右丞相为扬州的事,简直要动手了。

一个主张出兵剿灭,另一个却主张要招安收服。

而天子一直不出面,主事的就是太子一人。

燕甫的威望显然不足以让朝堂之上的这些老臣信服,所以一直拖到现在,也没给出一个结论,到底该怎么办。

燕甫的心也渐渐冷了下来,他终于发现,当一个皇上不是那么简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