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跟她不熟,真的。”颜易文离开她的唇后又一个劲儿的解释。

“我跟你很熟吗?”舒悦抱着臂,说着说着就要转头走。

颜易文笑着拉她手臂,去到她跟前,“你过来就为了吃醋?”

舒悦收了下巴,眼神就圆滚滚的凝住他,虽然并未落下一字,但却危险意味满满。

颜易文进一步拥住了她,低头,“不是吃醋的话,来干嘛了?”

舒悦还是没什么反应,颜易文只好圈着她的腰晃了晃,就像春生摇尾巴,他此刻也撒着娇求主人的关注。

“哄男朋友。”

舒悦总算开口了,虽然没什么好语气。

但颜易文照样满足,蹭着她的颈窝,委屈得很,“你再不哄哄,你男朋友就要难受死了。”

舒悦叹了气,还是不忍心再有情绪,轻轻拍了拍他的背脊,“谁叫你爱自己憋着。”

颜易文掌心的力度早已将舒悦的羽绒服按压岀了印子,“喝酒也不给我说,微信也回得慢,你罄竹难书啊。”

“我不知道自己会喝这么多,当时就是围读剧本,结果因为是喝酒的戏,所以就跟着演员多喝了一点嘛。”舒悦解释。

“我以为你现在已经懒得跟我说这些了。”

舒悦从他怀里反环抱住他的腰身,“哪有啊。”

“而且我回消息确实是当时拍摄太忙了,每天太累了,所以才看起来有一丢丢敷衍,但我不是不爱你了啊。”舒悦埋在他的怀里继续慢慢解释。

颜易文听到这话,丝丝带着蜜糖的笑意已经漫延,抬起了她的下巴,“所以你现在是跑了大半个地球过来哄我吗?”

舒悦与他的眼睛对视,眼底仿佛初升的太阳将光一步步铺满天际般澄亮,“你知道的吧,我很爱你这件事?”

一切的不开心都在这一瞬间烟消云散。

舒悦只能空出叁四天的时间,几乎是第二天早上舒悦就要飞回国。

所以颜易文片刻不离的跟她待在一起,很珍惜他们相处的时间。

颜易文先是带他去了一家他比较喜欢的法餐厅,选了一个店门外的位置。

红色的帐篷下是一张张白色的圆桌子,有人坐着说笑的桌子上都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杯子和盘子,有些复古但又闲散。

舒悦在颜易文旁边的椅子坐下后,颜易文就敲着二郎腿用手的虎口挡住唇,看着她道,“你坐那么远干嘛?”

舒悦转头看他,不明所以,“是它凳子就摆这儿啊。”

“你不会移过来吗?”

舒悦撇了撇嘴,表情颇为无语。

颜易文拉着她椅子的扶手一把把凳子连着人一起薅了过来。

舒悦被突然的拉拽吓一跳,拍了一下他的肩,“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

颜易文笑着看她,隔着舒悦厚厚的羽绒服揽过她的腰,“还知道穿厚点,很乖。”

随后他把菜单拿起来,“我给你念念酒水单和菜单,你看看有什么想喝的想吃的没。”

舒悦摇摇头,“不用了,平时你点什么点什么就行,我不想踩雷。”

颜易文也没坚持,“行。”

按照舒悦的喜好点了几样菜后,颜易文就把菜单和放桌上等着服务员过来

“你一个人坐飞机,一个人坐车,一个人到我学校的?”颜易文问。

“不然呢?”

颜易文摸了摸她的头,“宝贝,你该先给我说。”

“给你说了那就不惊喜了。”

“但我都会很喜欢,都会很开心,你提前给我说了我至少可以去机场接你。”

舒悦脑海又浮现一幕,带着诡异的笑,“我要是提前给你说了,我怎么能看到你被递情书呢?”

“被递情书是我的错吗?”颜易文即刻反问。

舒悦身子靠在椅背上看他,微眯了眼,“你很骄傲?”

“开玩笑的,”颜易文凑上去,拿手捏了捏她的脸蛋,“只要你觉得是我的错那就是,我以后都尽量在她拿出来之前就走掉。”

舒悦并不买账,“你这句话显得我很无理取闹。”

颜易文低着头笑了一声,“那你要我怎么说?”

“那你别说了。”

颜易文也不急,只是亲了亲她的脸颊,才缓缓道,“舒悦,我很爱你,所以身边不管出现什么样的人,我的爱情,都只有你。”

舒悦的脸色重回温暖,“这句话说得不错。”

“满意?”

“嗯。”

等服务员端了一个盘子上来,颜易文才坐起来把点的酒放在舒悦面前,“开胃酒,我也不知道味道怎么样,没点过,但我看我朋友每次来都点,你可以试试。”

是一杯透明的鸡尾酒,杯沿和杯里有好几片柠檬。

舒悦尝了一口,应该是斯特朗姆酒调出来的。

颜易文就给自己点了一杯浓缩咖啡。

“你在法国大多数时候也是别人喝酒你喝水?”舒悦有些好奇的问。

“差不多,”颜易文顿了一下,“我至今为止,没有接受得了酒精入口的味道,就红酒我稍微好一点点。”

他几乎每一次喝酒也是陪着舒悦喝一点,但也不会喝太多,点到为止。

他没有需要靠酒精解决的情绪,也没有追求模模糊糊意识的兴趣。

前菜和主餐都上得很慢,舒悦就坐在位置上边吃边给颜易文讲片场演员发声的奇葩事,有时候颜易文答腔的话时不时惹得她捂着嘴笑。

颜易文也一直把手臂搭在她椅子靠背上,上半身穿了黑色外套和浅灰色的卫衣,下面穿了一条黑色运动裤,有些随意的翘着二郎腿,也给舒悦讲了一点他在这边的趣事。

“我前几天心情不太好,我就去找了一个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书店,看书看到凌晨。”颜易文说。

“为什么心情不好?”舒悦问。

颜易文转头看她,挑挑眉,“你说呢?”

ok,舒悦明白了,就是因为她呗。

于是她不打算纠缠这个话题,就说,“你继续。”

“我遇到一个法国男人,他拿着一本破破旧旧的书和我一起坐在图书馆一楼到二楼的楼梯上,他给我说,他是苦行僧。”颜易文说道后面嘴角有些上扬。

“法国人?苦行僧?”

颜易文点点头,“他虽然很瘦但面色红润,我没信,聊到后面我就问他,你知道苦行僧几乎需要不吃不喝吗?”

“他说什么?”

“他没回应这问题,只是说他之前一直在创业。”

“不是苦行僧,但是是一个创业失败的家伙。”舒悦说。

“确实,他说他连着创业好几次,都失败告终,但还不甘心,还要再试,”颜易文说,“最后他走之前硬要把他的名字写在我的笔记本上。”

舒悦好奇,“为什么?”

“他说,迟早有一天,我在中国也能看到他的名字。”

颜易文转头看着舒悦,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舒悦笑了笑,“像是和陌生人签订契约,就算是吹牛的话,那一刹那他也是发着光的,满怀希望的人永远会有闪耀的时刻。”

颜易文眼神飘得有些远,好一会儿才又表达了看法。

“半夜露宿街头,在街上和还开着的门店里混日子,我可能不会觉得那种状态是还有希望的状态,更像是绝望了,选择逃避,然后,活在幻想和自己的世界里。”

舒悦笑了笑,跟着他看同一个方向,那里只有路灯和行人。

“活在幻想和自己的世界里怎么又不是有希望了呢?希望不就是最虚无缥缈的东西吗?”

颜易文倒是没想到这个说法,笑着点头,“没错,确实很多东西其实很难下定义,但人类就是老爱给所有东西都下定义。”

两人聊着聊着,甜点也都快吃完了,天色渐渐变深。

颜易文拿出手机准备看看能带舒悦去哪儿在逛会儿,翻了许久才提议,“去看歌剧吧,走不了几百米。”

“什么歌剧?”舒悦问。

“《费加罗的婚礼》。”颜易文看着屏幕上的歌剧简介回。

舒悦嘴角抽了抽,“不要,欣赏不来。”

颜易文抬头看了一眼她的表情,觉得有些可爱,就伸手勾了勾她的下巴,“为什么?”

“你不要试图问一个不喜欢歌剧的人为什么不喜欢歌剧,有些人天生就是没办法感受它的魅力,”舒悦说得很惋惜,头也微微低下,“这种人就算靠后期努力去了解也永远感受不到它的精髓。”

“行,我再找找。”颜易文又开始在软件上翻找。

舒悦突然握住他的手腕,眼神雀跃,“其实……我们可以去逛逛街。”

颜易文转头看着她,无奈得很,“舒悦……”

最后的结果就是舒悦拉着颜易文去买了很多东西,她没有去大牌子,而是去了很多本地的新潮小店,不是很贵但很有风格。

颜易文除了任劳任怨跟在她身边,而且……

拜托,这是在巴黎啊。

他随时随地都在担心自己提着大包小包的时候被抢劫……

在舒悦一家店出来又要去下一家店的时候,颜易文终于试图阻止她,“你来看我的,还是来逛街的?”

“看你啊。”

“那你刚刚那过去的两个多小时里,你是看衣服多些还是看我多些?”颜易文又问。

“看你啊。”舒悦还是这么说。

“你确定?”颜易文皱眉,“不准逛了。”

舒悦逛了这么久确实和有点腻,“那去哪儿?citywalk?”

颜易文抬了抬手里的购物袋,“你提着walk?”

舒悦不大好意思的笑了一声,接过了他右手边的购物袋,“我帮你。”

颜易文倒是也没客气,只是去路边招了车之后才把那些购物袋拎了回来,“先上车。”

坐上出租车之后舒悦才问,“去哪儿?”

颜易文转头看她,挑眉道,“把你拿去卖了。”

舒悦颇为好奇的样子,眨眨眼,“我这样的能卖多少钱?”

颜易文手指轻抚她的脸颊,“很不错的价钱。”

“那你在卖我之前,能帮我转交一个东西吗?”舒悦佯装着问。

“什么?”

舒悦抬抬下巴指示方向,“你手那边包里有个盒子。”

颜易文转头去帮她找。

“没啊。”颜易文翻了翻。

等他转回头的时候舒悦已经把戒指盒从包里拿出来了,打开盒子,是两枚情侣戒指。

一枚玫瑰色一枚银色,锁扣式的简单款式,上面镶着几颗碎钻。

舒悦拿起银色的那一个套在颜易文中指上,“你告诉我男朋友,我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颜易文看着那枚戒指本来情绪翻滚,但听到这话,他又笑,“什么时候买的?”

“在你觉得我都在看衣服的时候。”舒悦用自己的掌心将他手盛起来,“喜欢吗?”

颜易文看着和他手指尺寸完全契合的戒指,“怎么会不喜欢?”

“那你还要把我拿去卖了吗?”舒悦又问。

颜易文拿起另外一枚,替她戴在中指上,“卖,怎么不卖。”

戴好后颜易文就吻了吻她的唇,“因为我知道就算我开天价,你男朋友砸锅卖铁搭上一辈子,也会赎你回到他身边。”

颜易文牵起她戴戒指的那一只手,把吻又落在了舒悦微扬的嘴角上。

两枚反着些些细光的戒指在相扣的手指中碰撞摩擦。

出租车的目的地是一个星级酒店,颜易文把门打开后率先出去,“先下车。”

舒悦跟着他从车上下来。

“我订了酒店,把东西先放了再说好吧?”颜易文手上打包小包的实在没手揽她。

“可以。”舒悦回。

两人去前台,颜易文和工作人员交涉好之后就拿着房卡走近了酒店内部。

先是一大片室外的草坪,在黑夜中显得宁静,对称轴明显,整个空间显得大而规律。

穿过草坪后才是酒店的大楼,里面的光亮映射到外面变得有些金光灿灿。

舒悦略过这一帆帆景象,站在电梯面前,“有点像《去年在马里昂巴德》。”

颜易文盯着不断下降的电梯箭头,听到这话笑了一瞬,“我俩之间不会有x。”

舒悦抬眼去望他,也跟着咧了嘴角。

因为她的缘故,颜易文不知道把多少部电影在放弃和挣扎之中完看。

他不仅在意她,还一直在努力靠近她,所以让两个不一样的灵魂有时会有重迭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