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之人,便是跟着范仲淹、孔道辅二人对陈初六又是一顿斥责。就连陈尧佐、晏殊这些人,也是开口诘问。

陈尧佐他们心里半信半疑,但官场之上,真来了什么事,没有那么多事先商量好了的,出了意外,容不得犹豫。

现在陈初六说出了与他们不同的观点,那就要即刻诘问,就算上了友军,那也得事后在厚葬,假戏也得当真的那么演。

但见陈初六也恼羞成怒,与晏殊他们来回引经据典。吕夷简这边的人,有了陈初六加入,那叫一个意外之喜,士气大涨,人多势众,渐渐占据了上风。

吕夷简心里猜想,陈初六乃是天子的人,跟着陈尧佐他们,不过是天子让他这么做的。眼下天子和陈尧佐有了矛盾,自然陈初六就得义无反顾,替天子说话了。

被吵了两个时辰,凭谁也会头脑发昏,想到这里,吕夷简想当然的将陈初六当成了暂时性的盟友,出声道:“陈学士乃是词林大家,更是事功之宗,他说的难道没有道理?你们对经典,比陈大人更熟?”

陈初六开口道:“古人语,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孔道辅你睁眼看看这满朝大臣,站在哪一边的人更多?你不要自以为是……立后非帝意,故而应该废黜,只要不是陛下做的主,现在陛下亲政了,都应该重新请陛下重新做主,这才是天理!”

站在陈初六身后的众人叫了一声好,道:“陈学士说得对,陛下亲政了,就应该按陛下的来。”

吕夷简却有些疑惑,这到底对吗?

殿陛之上,赵祯在屏风之后,微微一笑。殿陛之下,孔道辅左看看,右看看,长叹道:“言不听计不从,有道则出,无道则隐,不去何为,不去何为!臣,当面,向陛下请辞!”

孔道辅将乌纱帽取下,失魂落魄离开了大殿,几名谏院官员,也长叹一声,将乌纱帽放下来,转身离开大殿了。吕夷简这时得意地笑了一声:“天理昭昭,岂有歪理邪说在殿堂之上耀武扬威?”

回过身来到:“陛下,朝议已定,废黜皇后,全凭陛下做主。方才那些胡言乱语的人,皆是大逆不道之徒,敢请陛下将其全部外放,以肃朝纲!”

赵祯在殿陛上,淡淡地回到:“废黜皇后,外放谏官,那吕相,你呢?”

吕夷简一愣:“什,什么?”

陈初六趁势出击,道:“吕相,方才说了。只要不是陛下做的主,现在陛下亲政了,都应该重新请陛下重新做主,皇后乃是太后所立,吕相也是太后所拜。那吕相要不要先暂退相位,让陛下重新拜相?”

“什么?”众人挖了挖耳朵,陈初六的声音,还在大殿上回响,大家听得清清楚楚,陈初六这话锋一转,怎么又对准了吕相?

刚才吕相都承认了,只要不是陛下做的主,现在陛下亲政了,都应该重新请陛下重新做主。转眼之间,这句话就到了他头上,原来陈初六是想擒贼先擒王,自损八百而杀敌一千!

要是吕夷简不同意,那就是当众扇自己的脸。愣了半晌之后,终于有人站了出来,问道:“以吕相之尊,宰相之重,怎么能和别人一样?”

“难道吕相比皇后还要尊贵?!”

“这……吕相……皇后……这……”那人败下阵去,吕夷简这时大笑一声,看向陈初六,道:“好,好,好,果然是后生可畏。不过,这满朝文武,都不是陛下选任的,要不要满朝文武都递交辞呈呢?”

“要是吕相递交辞呈,我等也辞官不做了。”

“陛下,陈初六乃反复无常之小人,不可取信!”

“吕相乃是国柱,若吕相被罢,则朝纲不振,社稷危矣!”

百官皆是请命,很快矛头又对准了陈初六:“陈初六尽献谗佞之词,使君臣不和,忠臣蒙罪,臣请陛下逐贬陈初六!”

“没错,陈初六小人当诛!”

“陛下有旨!”王中正在殿陛上宣旨道:“朕身不豫,暂且退朝,废后罢相之事,明日再议!”

宣旨之后,赵祯已是离开了。大殿之中,顿时乱了起来,指着陈初六窃窃私语起来,什么赶走了孔道辅,现在又出卖吕夷简,真是两面三刀的小人云云。

陈初六对这些议论,只当做耳边风罢了。吕夷简权倾朝野,自然不会因为言语之失,而被罢相。陈初六刚才在朝议上,令他下不来台,这不过是刚打了一拳而已。

退朝之后,陈初六赶紧来到陈尧佐府上。众人都在,见到陈初六,皆是满脸忧色地道:“知应,你这一步棋,下得太过于风险了。官场上只讲左右逢源,你现在却左右都得罪,就算扳倒吕相,你今后也只能做孤臣了。”

陈初六摆了摆手笑道:“不是还有你们理解我么?至少现在该安心的不是咱们,而是吕相的人。废后一事,对咱们没有损失。至于之后的事情,我还没有想过。”

“不论如何,知应你的下一步,当如何走?”

“胜者为王败者寇,此古今不易之理。”陈初六目光闪烁道:“诸位不用担心陈某,天下非之的时候,陈某又不是没有经历过。朝议之中,赵官家已有罢相之意,吕相不可能察觉不到。吕相会怎么做呢?”

“吕相原本附太后而拜相,现在不是罢相不罢相的事情了,而是这个相位,到底谁才有任免之权的问题。”陈尧佐逐渐明白了一些,道:“知应宁肯将自己的名声打进去,便是要将郭皇后的事情,变成相权君授之事。”

“若是吕相坚守不辞,咱们就能弹劾他谋逆,那时他只能停职待查。吕相必不会轻易放过,他会选择请辞,以示自己忠心和公心。但必然是辞职不辞事,仍会政事堂主政。不过,知应的名声就得救了。”

“这是为何?”

“因为吕相想证明自己的忠心和公心,就必然要说知应做得对,否则就没必要请辞了。”晏殊回到:“朝中的人很快也会明白,知应不是两面三刀,而是一以贯之,唯独忠于陛下而已。再有骂的,不过是骂知应谄谀陛下而已,这早就有了的。”

陈初六笑而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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