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提要求是我得尽早学完相关专业知识,并得到全优的成绩。”

周青云瞥了一眼桌上那三四十本比砖头还厚的书,就事论事道:“我认为这并不困难。所以,林冬至你不用担心钱的问题,这个家我养得起。”

林冬至:“……”

养家糊口问题解决了,那重男轻女问题呢?!

她苦口婆心道:“可我爹妈重男轻女啊!他们会好好照顾芝麻,可平安会不会得到好的照料那就说不准了!”

她还故意吓唬周青云:“到时候啊,小芝麻喝奶粉,小平安就只能吃米糊!说不准啊,连米糊都没得吃,只能喝点米水!”

“小芝麻被我阿爹抱着在太阳底下玩,而小平安就只能孤零零的缩在潮湿,阴暗的床上,等着下课了的阿爸阿妈去接。”

“可怜啊!这么养着,指不定会跟我一样,身娇体弱,隔三差五的咳血。”

都扯这份上了,林冬至想:女儿控的小周老师应该放弃了吧?

哪曾想,周青云学她,搞起了封建迷信,说:“我会跟他们说,平安和芝麻是双生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平安过得不好,芝麻也会跟着生病。”

作者有话说:

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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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周青云的执行力很强。

和林冬至‘商量’后的第二天, 他便请秦图南出面,去租隔壁邻居的西厢房。

秦图南不理解的问:“老宅住不下啊?”

她租给周青云的老宅可是有四间屋子。

除去厨房, 堂屋外, 还有两件能住人的屋呢!

再去另外租一间,这不是浪费钱嘛!

周青云如实回答道:“林冬至不想他们住家里。”

“啥?”秦图南掏了掏耳朵,怀疑自己听岔了, “她为啥不想让她爹妈住家里啊?”

周青云想到昨晚千方百计阻止他将老林头他们弄到城里来的林冬至, 嗤了一声说:“还能为啥?怕平安和芝麻一天到晚都有人照顾,她就没法找借口躲懒了呗!”

秦图南也是想到了林冬至为了偷懒不做题而琢磨出的各种借口。

什么悄么么逗哭芝麻, 然后理直气壮的甩了笔,去哄小芝麻。

还有什么小平安吐奶了, 她得给其收拾残局,暂且不能背书了。

……

各种借小奶娃的由头,层出不穷。

秦图南忍不住笑出声来。

笑过后,秦图南又正儿八经的提醒周青云:“你想好了不?请神容易,送神难啊!真给接过来了,以后就没法脱手了!”

周青云说:“不找人照顾芝麻和平安,林冬至没法安心读书。没几个月就要高考了, 她再不老实点念书,恐怕没法考个好分数。”

除了要让林冬至安心读书外,还有一个原因是……周青云陈述事实道:“甭管接不接过来, 以后都是要养他们老的。早点接过来,让他们帮衬, 以后赡养他们时, 才能心甘情愿。”

话是这么说没错, 可秦图南“始终忧心。

她叹了口气说:“我就是怕你再吃以前的苦啊!”

早把林冬至那套玩明白的周青云说:“秦姐安心, 他们已经拿捏不住我了。”

确定周青云已有准备后, 秦图南便出面,以四块钱的月租租下了隔壁的西厢房。

房子一租下来,周青云就去了一趟金岭村,把老林头和刘桂莲都接进城了。

两个老东西跟喝了什么迷魂汤,不仅平等对待了芝麻和平安,还在周青云去二中授课时,监督林冬至读书。

起先,老林头监督不算严格。

瞧见她走神,打瞌睡,都当看不见的。

这事儿被周青云抓住后,不仅罚了林冬至几套试卷,还呵斥老林头监督不到位。

老林头被骂得面子挂不住,说:“咱费这功夫干啥啊?她压根就不是读书的料,再怎么盯着,守着,她都考不上的!”

周青云瞥了老林头一眼,说:“她以后不如我的话,那我为什么还给你们老林家做上门女婿?小芝麻为什么还跟你们姓?”

老林头立马改口,厉声的催促林冬至:“愣啥神呢?赶紧做题!”

林冬至:“……”

她实在受不住这繁重的学业压力了。

于是……她溜了。

她跑去电影院儿看了电影,跑到国营饭店吃了烤鸭,还去百货大楼逛了一遍,买了不少压根没用的东西。

那铺天盖地的压力终于得到了释放。

正当她准备回去时,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仅存在于照片中的恩师尤青烟的脸!

林冬至条件反射的跟着她走。

一路跟到了县汽车站。

看见她和一个长相极丑的男人碰面,而后手拉手上了去省城的车。

在汽车开动前,林冬至冷不丁记起一件事——恩师尤青烟曾说,她这一生最后悔的事儿就是少不更事时,受了狗男人的哄骗,去外头流浪了三年。

这三年里,她流掉了五个孩子,从此以后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

想到恩师当时眼中的遗憾与痛苦,林冬至想也不想就冲上车,拽住了年轻了四十岁的恩师的衣领,怒喝:“尤青烟!你欠我的一千块钱还没还呢,你就想跑?!”

压根就不认识林冬至的尤青烟:“???”

“你谁啊?!我啥时候欠你一千块钱了?你不要信口雌黄!”

林冬至睁着眼睛瞎扯道:“尤青烟!你这话也太没良心了吧?!当时你跟我说,你对象快死了,需要一千块的治病费!我可是东筹西借,好不容易弄到一千块借给你了,你、你现在钱都没还,就打算跑路了吗?!”

车上的人皆用鄙夷的视线看着尤青烟。

尤青烟连忙否认说:“我不认识她,我真不认识她……司机师傅,快、快把她赶下去!”

她身旁那极丑的男人也开始驱逐林冬至,还恐吓道:“同志,你再胡言乱语,可别怪我动手打女人了啊!”

林冬至立马叫出声来:“欠钱不还,还打人!没天理啦!各位大哥大姐们,求你们帮帮忙!那可是一千块钱啊!我到处借来的啊!现在我家都揭不开锅了啊!”

林冬至天生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儿,被冷风吹后,小脸煞白,再有精湛的哭戏加持,使她看起来可怜又无助。

路见不平的人民群众开始帮忙了。

硬把尤青烟和她那貌丑的对象给拖下了车,还说要拖到公安局去!

那长相极丑的男人慌了,连道:“我可没病过啊!尤青烟借的钱跟我有啥关系啊!”

讲完,他连滚带爬的跑了,全然不顾尤青烟。

尤青烟难以置信的看向她逃走的对象,大喊:“程大志!你个王八蛋!这就是你说的生死与共,同甘共苦?!”

程大志给得回答是渐行渐远的背影。

被骗的尤青烟绷不住放声大哭,边哭还边骂程大志是混账王八蛋。

摁着她的大姐们儿哼了一声,说:“活该!让你欠钱不还,这下遭报应了吧?!”

尤青烟委屈极了,呜呜道:“我没欠她钱,我都不认识她……”

可惜,没一个人信她。

“甭信她的鬼话!咱们一起将她扭送公安局去!让她给这位大妹子还钱!”

“对!欠了钱还跑路,实在太坏了!绝对要送去公安局!”

……

林冬至凭借着三寸不烂之舌劝阻了大哥大姐们的热情,这才没闹到公安局去。

不然啊,她恐怕就得蹲两天局子了。

目送汽车远去后,林冬至看着坐在地上的尤青烟,问:“一个遇事儿就弃你而去的狗男人,值得你失魂落魄吗?!”

尤青烟瞪了林冬至一眼,说:“我是为了狗男人吗?!我是为了身上突然出现的债务而失魂落魄!”

哼哧完,她问:“你到底是谁啊?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又为什么非说我欠你钱啊?”

林冬至心说:你是我恩师!

面上则半真半假的说:“你那个对象是个人渣,以前哄过我的好姐妹儿,害得她三年流了五个孩子,从此失去了做阿妈的资格。我不想你赴其后尘。”

“至于怎么知道你名字的……我听见售票员喊你名字了的。”

如今的尤青烟,没有四十年后尤青烟的睿智,她信了林冬至的鬼话。

只不过……尤青烟边爬起来拍身上的灰尘,边说:“你误会了,是我哄的他。”

林冬至:“???”

“啊?你、你哄的他?”

这可跟她听说的不太一样啊!

尤青烟说:“我家里逼着我继承家业,我不愿意,就想跑!可我一个人吧,不太敢跑,就哄一个能打的陪我跑路。”

林冬至迟疑的问:“你说那被人民群众打得屁滚尿流的狗男人,能打?”

尤青烟辩解道:“我认识他的时候,他一个打八个!”

林冬至问:“八个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