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交接。

顾清恒眼中隐忍的情感,越发深邃,停止不住注视念清,总算,如愿以偿。

不再是他一个人一厢情愿的强求,念清看到他,此刻她眼里,只有他桀。

是他顾清恒的女人姿。

等了她10年,失态不失态的事他都做过,她还是看不到他,怎么,也没发现他。多少女人,想尽办法都想要到他的注目。

只有她,他想拥有得快要发疯,但用尽力气,一直得不到。

放弃她的念头,还越来越稀薄,最后直接消失,她每一次走进他视野,每一次不经意瞥过他,都令他想拥有她的念头,不断加深。

他在心里这么告诉自己——要这个女人,要她成为他自己的,只要给他一次机会就够,他捉住她,就不会再放手!

对念清,他从一开始,就目的不单纯。

念清垂下眼,看着自己手里拿着的酒杯,天气热,里面沉浮的冰块,好似在慢慢融掉。和她一样,快要被顾清恒的注视目光,融化。

抬起眸,念清看顾清恒,依然在看她。他和他朋友说话时,目光,也会多次凝视她,就像,她无论什么时候看过去,他都在的,从没离开过。

念清呼吸深深,被这么一个,有魅力的男人,一直注视着,真的,难为情到难以启齿。

很喜欢。

有个女同学,拿起一杯多加冰的酒,偷偷贴近念清的脸儿。

念清冷了一下,回神。

女同学问念清,是不是不舒服,魂不守舍的。

宴子听见,笑得诡异。

……念清尴尬轻咳,说自己刚才,可能猛灌了一下酒,现在有些上头,微醺。

克制,念清不敢再看顾清恒。

她不是花痴,怪只怪顾清恒一直在引诱她。他明知道,他对她有影响力,连他也会失控的事情,她定力不可能比他好的。

真的算是,她一直被他牵动着情感、情绪。

生日蛋糕上来了。

是顾清恒送的,他要送,念清就让他送了,很漂亮的蛋糕,三层的,没有亏待宴子。宴子很喜欢吃蛋糕,但平时嫌发胖,一年就吃一次生日蛋糕。

高雅的餐厅,响起钢琴声,是生日曲。

“你还请人给我弹生日歌?”宴子问,惊喜地看念清。

“不是我。”念清一头雾水。

宴子问其他人,同学都说没有,酒店的钢琴师要晚上才上班,不过钢琴摆设在这,可以供用餐的客人,免费弹奏。可能是有热心的客人,看到他们这一桌有人过生日,应景弹了曲。

宴子耸肩,心情好,今年的生日运气不错。

生日歌的尾端,渐渐变调,渐入了另一首曲子。

像结婚的曲子,没人听过,应该是人家自创的。

念清神色一愣,抬眸,看向弹钢琴的人,黑色的大钢琴,她看的角度,刚好挡住那人的身形,和,面庞,隐约看到浅色的衣服,以及,踩着琴键踏板的男士皮鞋。

弹琴的人,是个男人。

顾清恒一瞬转眸,眼神凌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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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清,在读书时,听过这首曲子。

陆川弹给她听的。

以前。

念清生日,陆川说要带她去个神秘地方,庆祝。

念清抓着陆川的衣角,眼睛,在东张西望:你疯了,偷偷进去,我们会被人捉到的。

陆川朗声大笑,偷亲念清的额头,他家的地方,谁敢捉他。

陆川边开门,边安抚念清:不会,相信我。清清,我不会让你危险的,大胆一点。

念清紧紧抓住陆川的衣服,还是觉得太刺激。

偷偷,进别人的店铺,还是这么漂亮的钢琴行,从外面的落地玻璃,

tang可以看到宽敞的店里,精心的布置,和,摆设。

门,开了。

陆川牵起念清的小手,带她进去,看得出她在担心,他给足她眼神的鼓励。

念清深呼吸,和陆川牵手进去了。

宽敞的店内,灯光,一瞬亮起,气氛在烘托下,很温馨。

念清看清周围的环境,迷惑看陆川:怎么这个店布置得像生日宴一样?

陆川别过俊脸,骨节分明的手,摆在下巴旁:……在做圣诞节主题。这个店,每个月都做不同的主题。

念清好笑地说陆川:你知道得那么清楚?

陆川转回脸庞,挑挑眉,正色道:当然,我知道的事比你多。

念清点点头,偷笑,没说话。

陆川在念清身旁,不停强调,是真的,他从小学习好,成绩好,人缘更不用说了,当然,他的命更好。哪个女人嫁给他,他绝对给这个女人,一生的幸福。

念清仰起头,问陆川:哪个女人嫁给你?

陆川俯下头,看着,念清稚气的脸儿:自然是你。你不嫁给我不行,我连我们婚礼上用的曲子都创作好了。

念清笑,当陆川哄她过生日开心。

陆川牵念清的手,坐到一台白色钢琴前,打开琴盖,将他创作好的曲子,弹给念清听。一开始,是由生日歌渐变,入调,到后面,是陆川的创造部分。

是属于陆川和念清的甜蜜曲谱,一个,小秘密。

陆川挑眉看念清,自信地问她:我为你编的。喜不喜欢?

念清片刻恍惚,愣愣点头,喜欢的。

她白皙的手,在他的两手间,弹了一个声音,搞乱:你还会弹钢琴啊?

陆川说是,弹着钢琴俊脸清朗,气质,就像个平易近人的王子。

念清看着陆川,心里,是小女生对他的崇拜。

曲子最后一个音,弹完,陆川侧过头,看着坐在他身边的念清,认真道:念清,我们结婚的时候,就用这个曲子,好不好?我娶你,我陆川肯定会娶你念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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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承诺,在没看到实实切切的兑现前,真的,不要轻易点头。两个人紧牵的手,一旦有一方先松开,很容易就会走散,随时。

念清,深刻体会过。

一曲,终。

弹钢琴的男人,站起身——是陆淮川,他目光看向过来,有心情的沉淀。

念清看清楚是他,情绪,复杂。

陆淮川走下来,酒店的经理,给他递来临时准备的一束玫瑰花。

陆淮川接过花束,走向宴子的生日那一桌。

花,给了宴子:“生日快乐。”

陆淮川另抽出一支玫瑰花,递给宴子身旁的念清,情绪深深:“给你的。我弹的曲子喜欢吗?”

……曾经,喜欢过。

念清没接过陆淮川的花,顾清恒也在这,她顿时头疼:“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说的。”陆淮川瞥了瞥宴子,笑,骨节分明的手,将手里的花蕾,折下,插在西服的衣襟前。

念清一愣,看向宴子,怎么回事?

“我那天问过你之后,我就打电、话找他了,我还是心里有气,想骂他一顿,结果……不小心被他套了话。”宴子越说,越气。

以前的陆川,看起来一副阳光单纯,但他有的时候,也表现出挺狡猾的,不是真的一点也没有心机。

她知道陆淮川死了爸,但是不是他死了爸,念清以前因为他受的罪都该了?

她就是气不过,想亲口骂他一顿发泄,以前想过,要是让她再碰到他,见他一个女人就拆散他一个女人。可现在,他都结婚了,她也做不出狠的事,只能骂骂他,结果他,竟然还想挽回念清!

疯了才会被他挽回!

宴子拿起杯盛了冰块的

酒,要泼陆淮川,气愤。

念清按住宴子,她这一泼,事情就要变味了:“不要泼,真的。”

宴子重重地搁下酒杯,好心情都被破坏了,她转过头,吓得,猛地用力攥住念清——完了完了,顾清恒过来了。

“顾……顾教授。”宴子没叫顾总了,这样的场合,叫什么都不对。

念清僵住,看到顾清恒沉着脸走过来,他的目光深晦地扫过她,有显著的情绪。

念清垂下眸,知道顾清恒肯定是不快的。她没让他过来,但陆淮川过来了,他可能会误会,是她叫陆淮川过来的,所以,才没让他来。

“这么巧?”陆淮川看向顾清恒,明知故问,早知道他在。

“我们巧的事情,一向很多,没必要惊讶。”顾清恒声音低沉,眉宇下的双眸,深谙。

念清抿唇……

再迟钝也看得出,两个男人的气场,很不对。本来,就听说关系差的两人,还是,一个她的现任,一个她的前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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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同学,很快认出了顾清恒,都请他坐下来,一起庆祝。

顾清恒坐下了,念清肯定是不敢叫他走的,颤着心脏,坐在和他面对面的位置上,连呼吸,都变得稀薄。

陆淮川没走,有个女同学看着他,再看着顾清恒,让他也一起坐。

宴子想出声叫住的了,但,顾清恒在这,她怕自己说错话,念清等下要解释就麻烦了。

宴子和念清共同认识的同学,女同学的居多,都对顾清恒,表现可亲。

可能,她们都知道,她们大学的顾教授,来历不凡,背景是清城的首富,比大学里的所谓富二代,还要拥有财富,和,相貌。

在校的女生,没脱离学校的梦幻,看男人都注重皮相,顾清恒有俊美的皮相,还有高等学历,成熟的阅历,受女性欢迎是必然的。

念清吃得,很不自在,一边是陆淮川,一边是顾清恒,两边,她都不敢多看。

极力想表现自然,但越暗示,心里越在意。

念清抬眸,迅速看向顾清恒,看他,接过女同学给他递来的蛋糕,垂下眼,心里很乱。

“我去趟洗手间。”念清低声对宴子,起身,先离开一下。

她知道陆淮川,在打量她和顾清恒,陆淮川可能早就察觉出什么了。

他一直有在她面前,提起过顾清恒,可能,已经知道她现在和顾清恒在一起,才没有被他,挽回。

……知道,就知道吧。

陆淮川以前,和顾清恒是好朋友,现在两人,关系不好。念清不知道,谁比谁更尴尬一些,都复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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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恒的朋友,贺东林过来,和陆淮川打招呼,说好久不见。瞿楠补办的婚宴,他有事没能赶去,但喜礼有送到。

陆淮川和贺东林,不算很熟,但,顾清恒的朋友,他基本都认识。以前两人,真的关系很好,亲兄弟一样。

三个人,过去另一桌。

宴子看陆淮川和顾清恒,走了,回去他们朋友的那一桌,有些疑惑,不解两人怎么就偏偏认识,念清……今天不得难为死?

宴子拿出手机,给念清发个短信,叫她,要不就先离开。

这情形,看着不妙,念清留在这,说句什么都不行,就算要解释,也得留在只有她和顾清恒两人的时候,再解释。

这里,还是先撤。

念清发回一个字:【嗯】,心情低落。

另一桌。

陆淮川喝下一杯红酒,玩笑般地问顾清恒:“江晚一看到我就走,我做过什么事让她那么害怕?”

在国外时,江晚有一次看到陆淮川,转身,招上计程车,仓促上车离开。

陆淮川有看到她,比她发现他的时候,更早就看到她。将她

的所有反应,看在心里。

“可能没想到会碰到你。”顾清恒淡淡道,将自己的手机,开机了,找过他的电、话没有遗漏地接受到。

江晚的妈妈,董敏女士的电、话,很多个。

顾清恒一一删除。

“我妈见过小夏,她的手不碍事,可以继续弹琴。”陆淮川挑起话题,宋琼以前,是个音乐老师。

“有心。”顾清恒眉宇深沉,声音薄冷。

陆淮川没再说话,他从妈妈宋琼那里,听到一些话,是顾小夏说的,宋琼套了她的话。陆淮川并不喜欢,但,话已经套出来了,他也就听了。

4年前。

江晚抱着顾清恒哭了一整晚,不知道在哀求什么。董敏女士赶过来,开口就要求顾清恒,立刻和她女儿结婚。

顾家和江家,两家人,一整晚都在书房,不知道在争论什么。

出来时,顾小夏说叔叔,坐在沙发上,手揉着眉间,很疲累。她叫了很多声,他都没有说话,一直一言不发。

顾清恒当时,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拖着了董敏,没立刻和江晚结婚。

顾清恒的手机,响了。

他看了眼,起身,说道:“我出去接个电、话。”

步伐修长地离开。

……

***祝,大家,圣诞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