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九十八章 牺牲

伦敦东南郊，活尸群如海洋一般在涌动。

由金斯莱所指挥，众多精英巫师所率领的清剿部队奋力地阻挡着巨量的敌人，魔咒如雨般朝着活尸群中抛落。

而在同一时间，活尸群里却也同样有一部分会施放魔法的死者，将一道道可怕的、致命的魔咒毫不留情地往清剿大军这边射来。

一记记爆炸、一阵阵烟尘、一声声嘶吼……在这两军对垒之地混杂着，哪怕此刻正是艳阳高照，却只让人感到如乌云蔽日、雷电轰鸣般的压抑与混乱。

没有上过战场的人，是无法体会到那份连蜷缩在掩体后面，都有可能被不知从何而来的攻击杀死的恐惧的。

不过，大家显然都没有被这份压力所压垮，仍旧在竭尽全力地战斗着。伤亡固然在所难免，但在有序的计划与金斯莱那准确而及时的指挥之下，不少队员都在受伤之后就被紧急抢回了战场后方去接受治疗。

当然，这毕竟是战场，再好的指挥者也无法彻底避免牺牲的出现。

有当场被杀戮咒击中而阵亡的、有在临时运送过程中就因伤势过重身亡的，甚至还有为了救助伤员而被敌方的魔咒偶然击中死亡的。

战争，永远是残酷的，不论是巫师战争还是麻瓜战争，都一样。

“注意！西侧的队伍火力不够，让迪歌他们加大攻击频率！在这样下去，活尸群就要往萨里郡方向去了！”

坐镇中央的金斯莱在听取了空中队伍的汇报后，立刻下达了最新的命令。而与此同时，另一名从战场东侧过来的探子顿时道：

“唐克斯小姐的队伍有些顶不住活尸群的前压了——”

金斯莱一听，当即再道：

“让阿不福思去增援！”

“先生，负责正面抵挡活尸群行进的主要队伍还在后退，压力太大了……”

“让预备队也加入正面的清剿！”

“金斯莱先生——”

临时汇报一个接一个地传到，将战场各个区域的情况无序地告知金斯莱，而后再由他尽可能快地作出判断。

重大的责任感，使得如金斯莱这般沉稳冷静的人额头上都渗出了汗珠，可他却连一刻都不得放松。

因为，哪怕只要其中一条信息迟了些，所需付出的代价或许就将会是更多的伤亡。

而就在战场中混乱与秩序并存、各色魔咒的光辉频频闪烁之际，在活尸群后方竟有大片的灰雾自伦敦那边飘来。

那始终笼罩着伦敦市区的诡异迷雾，居然开始移动了！

金斯莱遥望着远处那片迷蒙一点点地接近战场，眉头越皱越紧，就连从额前滑落的汗珠都忘记了擦。

“……会是海尔波吗？”

其他的可能性不是没有，可金斯莱第一时间所想到的，便是海尔波本人。

他们这群清剿活尸的巫师队伍，本就是冒着海尔波随时可能登场的风险主动出击的。一旦发现海尔波也一并加入战场，没有丝毫胜算的他们就只有“撤退”这一个选择了。

“向各个小队传达下去，一发现海尔波的身影，就迅速撤离战场！绝对不得犹豫！”

让人去战场各处传达指令之后，金斯莱自己却略有些迟疑地朝着那负责保护自己的几名傲罗招了招手。

“听清楚了，接下来只是我的请求，你们可以不答应！而我的请求就是……我需要有人绕过战场、去到活尸大军的后方，去先行确认迷雾移动的缘由。这项任务非常危险，因为很有可能会遇到海尔波本人……你们考虑一下！”

然而，金斯莱这话才刚说完，便听得一个熟悉的声音自他身后突然传来。

“我去！”

“波特先生？”

金斯莱蓦地一回头，顿时便看到了正提着格兰芬多宝剑停下脚步的哈利的身影。

“让我去吧！”

看着稍稍愣了一下的金斯莱，哈利当即把话又重复了一遍。可就在下一刻，却见金斯莱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果断地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离开螺旋镇的，卢平为什么没拦住你……当然，这显然已经不重要了。但是，这个探索迷雾的任务，肯定不可能交给你。”

“为什么？”哈利闻言，不由大声道，“在镇子里时，卢平他不让我出来；而现在，你又不让我去战斗……金斯莱，我已经拥有足够的实力了，让我眼睁睁看着那么多亲朋好友受伤、甚至死亡……我……”

“波特，”金斯莱没等他说完就打断道，“我什么时候说不让你去战斗了？我只是觉得以你现在的实力，该去的地方绝不该是那片迷雾里头，而是清剿活尸群的最前线。”

“最前线？好——”

哈利听得金斯莱居然并没有阻拦自己的意思，反倒是惊讶了一下。不过很快，当他看到那几名保护金斯莱的傲罗时，却又禁不住将那句“好的”给吞回了肚子里。

“可是……”

“波特先生！”其中一名傲罗看着面露担忧的哈利，不由轻轻摇头道，“沙克尔部长是对的……以你的实力，最能发挥作用的肯定是交战的最前线！至于那些‘谁去都有可能送命’的任务，就交给我们去做吧！”

“先生……”

“波特，去吧！”金斯莱忽然伸手往前方的战场一指，“趁着迷雾还没有飘进战场，去尽可能地降低敌人数量吧……当然，注意自身安全，你是我们当中最宝贵的一份战力！”

这就是战争。

哈利咬了咬牙，在冲着那几名傲罗行了个礼之后，这才提着宝剑头也不回地突入了战场当中。

金斯莱和几名傲罗看着他那出奇矫健的身影没入人群，略微停顿了一下，这才再度朝伦敦方向忘了过去。

“部长，我们会分成两队，一队进入迷雾当中、另一队则在外围跟着迷雾移动。要是第一队进去之后没有在既定时间内出来汇合，我们会派人回来汇报的。”

“嗯，”金斯莱转过头去，也和刚才的哈利一般向他们微微倾身，“对不起，那就拜托你们了！”

“别这么说，为了整个清剿部队的安全，我们这几条命算不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