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纵欲的后果,问起来就是后悔。

黎桢偏偏还是一个,记忆力非常好的选手。

昨晚她非要压着磨人腹肌的事,现在她想起来就觉得脸红,站在镜子前的她,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试图给自己洗脑,昨天晚上那个人不是她吧。

洗手间外,端着午饭进到房间里的靳博序见床上没人,衣帽间也是没人影。

他掉头就去了洗手间,黎桢从镜子里看见了他的身影,着急慌忙的回头,扯出一个笑,想要掩盖昨晚她那些荒唐的行径。

知妹莫若哥,靳博序倚在门框边,抱着双臂姿态随意道:“这是做了坏事,在心虚?”

黎桢双手反抵着洗脸池,笑靥如花,企图迷惑当事人,“没有啊,我没有心虚啊,我这不是看哥来了,得笑脸迎接一下吗。”

他挑了下眉,“是吗,那可真是我的荣幸。”

随意的一个动作,也能勾的她心跳加速。黎桢纳了闷,自己以前不这样啊。

也太容易被美色蛊惑了吧。

他不再逗她,向她伸出手,“饭我刚放到桌子上,跟我出去吃饭,昨天消耗了那么多体力,你也应该饿了。”

提到昨天,黎桢就假装镇定。

他欣赏着她的伪装,牵着她的手往外走。刚走出没几步,黎桢停了下来。

他回头道:“怎么了?”

黎桢垂着眸支支吾吾:“那个……那个好像、好像流出来了。”

靳博序一下没领悟到,问道:“什么流出来了?”

黎桢嗫喏了半天,随后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架势,推着他往外走,“就是你的东西,快去再给我拿一条干净的内裤。”

话说到这份上,被关在门外的靳博序瞬间恍然大悟,他隔着一扇门道:“是我的错,昨晚没有给你排干净,下次我会注意。”

“是不是太深了,不好排,要不要我进去帮你?”

黎桢:“……”

“猫猫?”

她不回应,他就叫她。

弄的她实在没办法,只能道:“快给我去拿衣服。”

黎桢想,下次绝对不会任由他来了。

一顿饭吃完,黎桢想出去走走,他就带着她去附近的公园散步。

新泽西昨天下了雪,周围的一切瞬间被一片银白覆盖。街道,房顶,树枝,都白茫茫的,静谧而又祥和。

他们出门的时候,天空依旧在飘着雪花,路上行人很少,偶尔有车辆经过。新泽西本来居住的人就少,其他季节还有南部的人常来旅游,到了冬季就又回归到了“冷清”的状态。

公园里的树木大多都光秃秃的,唯有几颗樟树和雪松长绿如春,枝干上披着厚厚的一层白雪,湖边的柳树条上倒是挂满了晶莹剔透的冰晶。

园区的湖面也结了一层薄冰,冰面碎掉的地方偶尔有几只野鸭在水上滑过,留下一串串涟漪。

黎桢怕冷,穿的里叁层外叁层,羽绒服雪地靴都穿戴齐全,脖子上围的围巾挡住了她半张脸,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露在外面。

相比来说,她身边的男人不知道是火气大还是怎么的,一件深灰大衣套着黑色针织衫就搞定了,一点儿都不怕冷的样子。

怕冷的她把手塞进了他的大衣口袋里,感受着暖洋洋的热意。

他拉着她的手往衣服口袋最里面拽了拽,握的更紧了些。

还冷吗? 他声音透过一阵阵的寒风,落在她耳边。

不冷了,哥的手很热。 她的眼睛在灰色的天空下在说话时微微闪烁着,动人而明亮。

两人并肩走在铺满积雪的鹅卵石小道上,脚下的雪地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他们所在的公园不是特别大,属于社区自带,下雪的时候不怎么有人。

两个人围着湖边走着,她抬眸问他,“哥还记不记得,我高二那年,哥和我在长宁路的公寓,那天还是晚上,我们也在这样的雪天散过步。”

“这么深刻的事,我怎么会忘,”他说,“没想到,一眨眼,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湖面被一层薄薄的初冰封盖,偶尔有水鸟掠过,留下几串悠扬的叫声。岸边,赤裸的柳条弯弯低垂着,枝头也像是已经被冰冷的湖水冻住,最长的可以伸进湖水里。

黎桢边走边故意踩在没人踩过的雪上,动作真的很像那个什么都好奇的猫:“哥知道,我当时在想什么吗?”

他问:“在想什么?”

她说:“我在想,我们要不是兄妹就好了,这样我们就可以在一起。”

“之前,我一直被我们之间的血缘关系禁锢了太久,”她呼出的气息,在寒冷的空气中迅速变成了一团团白雾,“我错过了太多和哥有关的事,所以我想以后都弥补回来。”

她停下脚步,眉眼笑意盈盈的看向他道:“那哥那时背着我的时候,在想什么呢?”

看见她头上的针织帽有些遮住眼睛,他伸手替她往上拉了拉,说道:“在想,你什么时候才能接受我,做我的女朋友”

他停下步伐,偏头注视着她,眼神深沉如幽深的湖水,嘴角勾起微微的弧度,“什么时候才能,做我的妻子?”

她脚步微微一顿,心跳在雪天的寂静中异常快。

她脚步一顿,心跳瞬间加速,仿佛要从胸口跳出来。她凝视着他,心脏咚咚跳个不停,手心潮湿。

“哥……哥是在开玩笑吗?”她轻声问道,声音有些紧张。

他看着她,眼神的深情像是要溢出来一般,嘴角勾起的弧度更大了点儿。随着笑意淡去,他的眉眼充满认真的色彩,一瞬不瞬的看着她,温声道:“我是认真的,更早的时候,我就那么想了。”

黎桢怔了怔,心跳瞬间漏了一拍。

这个男人,她从未想过他很早的时候,就有和她结婚的念头。

她抬眸,目光与他相交,坚定而温柔,就像春日的阳光穿透了长久的冰霜,“如果我说是现在呢?”

显然,他没想到她会给出这样的回答,瞳孔微微扩张了些许。

恋爱和结婚是两码事,他以为她会考虑一段时间。

他很早就备好的戒指还放在保险柜,原本他是想在她生日的时候向她求婚。

但总要用些什么来代替戒指的作用,在冰天雪地里,想找朵花都不行。

他已经等不及回去再拿一趟,在她说出回答后,他在周围找了很久,最后只能用柳树条编了一个特制的戒指。

他没编过这东西,做工算不得上好,指法粗糙,几次被树枝上的木刺划到也感觉不到疼。

速度很快的编完后,拿着这枚独一无二的戒指,他重新回到她面前,平稳了下呼吸道:“原本我想着,回去拿早就给你准备好的戒指,可我认为这一刻不应该被浪费。”

他喉咙堵得难受,心脏颤动着握住她的双手。

他的掌心温暖而干燥,与周围的寒气形成鲜明的对比,“一直以来,我都希望,我能成为你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让我在你的世界里找到自己的位置。”

“所以,要嫁给我吗?”

“猫猫,愿意和我结婚吗?”

她眼睛里泛着酸意,泪眼朦胧的目光望着他,声音哽咽着,“嗯…结,我只愿意和你结。”

这场求婚,和他计划在她生日求婚相比来的有些许突然。

可一切又显得刚刚好。

在漫长而孤寂的一生中,难得有几个瞬间,这些时刻,像是从虚无中诞生的火花,珍贵而绚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