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天的下巴移了移,以便可以更紧地贴着她的头顶,然后他的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那阵子,辛苦你了!”

她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就从萧天的怀里抬起头来。

“为什么我每次去看你,你的手都那么凉?这也可以装的吗?”

萧天看着她,用手理了一下她的头发。

“因为每次到探视时间时,我都会用冷水打湿我的后背,身上的衣服是湿的,躺在被窝里又一动不动,手自然会是凉的

。”

她心疼无比的更紧的抱住了萧天。那段时间,只怕他真的是宁愿自己是昏睡过去的。

贴着萧天的心口,采月又想起一个重要而且急迫无比的问题。

“你赶紧给楚明珠电话吧,让她别退出明耀了。”

萧天松开了她,很是兴奋地看着她。采月自己也很高兴她可以做出这个决定,微笑含情地望着他。

不想,萧天眼中的兴奋之色又慢慢地黯淡了下去。

“太晚了。珠儿的个性我知道,她向来是说一不二,没有人可以真正左右她的想法。我若一会儿让她退出明耀,一会儿又对她说不用,她反而会更生气和更伤心。”

稍一思量,采月的微笑也收敛了。

打第一个电话让楚明珠退出明耀,这是萧天为爱而做出的忍痛割舍。楚明珠再生气,但还可能有表示理解的可能。可是第二个电话再打过去,又让不用退了,那就不是为爱而忍痛割舍,而是对她的极大不尊重了。

难道当她楚明珠是召之则来挥之则去的玩具吗?对楚明珠那种身份贵重又个性极强的人来说,那只会更伤她,甚至可以算是侮辱她了。

所以,萧天下班前的那个电话打出去后,这件事恐怕就很难再有挽回的余地了。

“她答应了吗?”

“没有。虽然她是楚氏的总裁,但对明耀这种规模的投资是需要上报董事会批准的,所以撤资同样需要董事会同意。她不可能一个人就做出决定,她的权限只能是向董事会提交报告。”

采月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所以,这件事其实还是留有余地的。我们可以再想想办法。”

“嗯。”

这件事的确不是小事,而且萧天也不想打击采月,不想她因此而感到内疚,所以点了点头。

但事实上,萧天心里清楚,这件事他恐怕已经做不了什么了。

就算楚明珠可以做到不因爱生恨,但楚明珠的父亲、楚氏真正的现任掌门人楚乔年,是绝不可能忍下这口气的。因为这既是对楚氏的蔑视,也是对他女儿可耻的欺骗。

萧天想,如果到时楚氏真要翻脸,那他,也只能接下楚氏的怒火了。

两人回到别墅时,正是赵若飞上床要睡觉的时间。采月第一次走进了他的房间,从小赵手中拿过故事书,第一次履行她做干妈的责任,给赵若飞讲了睡前故事。

赵若飞最开始显然很不适应,很陌生地很排斥地看着她。但架不住采月把故事讲得越来越绘声绘色。孩子就是孩子,慢慢地,他的注意力转到了故事上,眼睛开始忽闪忽闪地随着故事情节而思考,还会问一些问题。

讲完第三个故事时,赵若飞不仅没有睡意,还越来越精神。采月不得不放下故事书。

“若飞,干妈已经讲了三个故事了,必须要睡了,不然明天起不了床了。”她的声音带着温柔和笑意

“干妈以后每天都会给我讲故事吗?”赵若飞抬头看着采月,问得很认真。

采月用手抚摸了一下赵若飞的脑袋。

今天和萧天在海边栈道散步,让她又想起了赵飞,这让她觉得很伤心,连带地看着赵若飞也越发是心疼他。而且,她以后是要和萧天继续生活的,所以,她想她应该会努力做好赵若飞的干妈。

“会的。干妈以后会尽量多陪若飞,给若飞讲故事的。”

赵若飞原本还想问“你还会交别的男朋友,让干爹伤心吗”,但犹豫了一下又没问。

孩子也有孩子的思维和考虑,在他的心中,仿佛也觉得那应该是大人们的事。而且干妈答应了多陪他,那也应该就没有时间去交别的男朋友了吧。

把赵若飞哄得躺下了,采月就离开儿童房,回了自己的卧室。

推开门,就看见萧天正坐在露台的玻璃拉门前的一张靠椅上,在看着一本书。见她推门进来,他立刻站起,微笑着朝她走过来。

“若飞睡了?”

“嗯,给他讲了三个故事,才把他哄睡的。”

采月说着扭了扭自己的脖子,又揉了揉肩。刚刚半靠在床头给赵若飞讲故事,这会儿脖子和肩膀微微有些发僵。

以前,采月回忆小时候爸爸或妈妈给她讲故事时,都只是觉得温馨。但现在,她自己在公司忙完一天的事,回到家还要给孩子讲故事,她只觉得一个字“累”。这还不包括还要给孩子做饭、还有陪他玩。

现在想想,都说“不养儿不知父母恩”,这话是真的。仅仅只是讲故事这么一件事,都需要父母对孩子有足够的爱,才可能每天不间断地做到,更逞论其它?

萧天让她坐在床前的贵妃榻上,帮她不轻不重地揉着肩。

“那他一定很高兴吧?”

采月舒服地闭着眼,轻轻地“嗯”了一声,“他还问我,以后会不会天天给他讲故事。我说会,他这才肯睡下的。”

萧天轻笑了一声:“觉得孩子难缠了吧?”

采月也笑了笑,感慨了一句:“为人父母,真是不容易。”说完,她想起了妈妈,心里很是难过。

萧天听到她如此地感慨,立刻猜想她一定想妈妈了,就把手伸到了她的太阳穴,一左一右继续轻轻地揉着。

揉了好一会儿,见采月的神色平静了不少,萧天的手就停住了。他轻轻地搂过她,在她还闭着眼时,就开始吻她。

吻渐渐地变得狂热,慢慢地,萧天激动了,双唇分开,垂目盯着采月,低声道:“今晚睡我那,好不好?”

采月立刻就睁开了眼,手也立刻压住了萧天的手。她觉得有点心慌。

和萧天合好了,那那方面的事,自然是避免不了的。可是没来由的,她觉得自己不该这样。内心里,她隐隐地觉得,自己这么做很对不起裘岩。

这种意念一生出来,比她今天下班前发现自己已无法拒绝裘岩时,更让她吃惊和害怕

从什么时候起,她和裘岩的关系已经近到这种地步了?

她居然会因为裘岩,而觉得不应该和萧天在一起。这很不正常。以前都是反过来,因为萧天,她觉得自己和裘岩走得太近,就是在犯罪。

在不知不觉间,一切居然就这样地变样了!

采月不知道她该以什么理由拒绝萧天,好像什么理由都站不住脚。她觉得她的世界完全混乱了!有一种地震前强烈的炫晕感和恐惧无助感。

“我…我想,今天还是我一个人睡比较好。”

萧天的眉明显地皱了一下,下午和刚刚的爱抚都让他知道,她现在根本不是生理期,那她为什么要拒绝和他同房?

“你还在想着那两月之约?两月之约的意思是,我们用两个月的时间,尝试修复我们的关系,如果可以修复,我们就在一起。否则,才分开。现在我们修复了,这两月之约自然就不存在了,因为以后,我们都会一直在一起。不是吗?”

采月脑子乱得很,萧天说的当然也算是对的。可是…

可是,就像今天下班时,在裘岩休息室的床上一样,她的心底也有一个可是。

见采月没有反驳他,但也并没有同意他,萧天知道她心里在犹豫。

他不想她犹豫,她的犹豫就意味着在他和裘岩之间,她的选择摇摆不定。

所以,他不给她犹豫的机会,身体一转直接把她压倒在贵妃榻上。在哪里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和她是在一起。不在他的主卧,在她的客卧也是一样。

采月用手推搡了一下萧天的肩,但她又觉得自己不应该拒绝。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能让自己心里好过一些。所以,她有点想拖延时间。

“萧天,你别急,我想先洗完澡。”

“出完汗再洗,不是更好吗?”

和她想拖完全相反,萧天明显是急吼吼的节奏,双手齐动,一心地要撩拨她。采月的心,这会儿就像个钟摆,萧天抓住了,就不想让她再摆走。

“身上一身汗,不舒服。”她继续坚持。

见她坚持,萧天还是停住了。抱着她进了浴室,打开浴缸的出水阀门后,就直接把她压在了洗脸池上,根本不让她脑子有清楚思考的时间。一会儿要泡澡,衣服反正是要脱的。

采月的脑子越来越乱,尽量地延缓着萧天的节奏。

旁边浴缸的水听声音是越来越满了,看了一眼浴缸,果然已经满了,可以泡澡了。

采月立刻用了些力推开了萧天:“水好了。”

萧天见已然如此,只好暂停,“好,先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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