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肯定是遇到之前在尤利村那样的事情,反正这绝对不是一具普通的尸体。

我把身后的打鬼鞭握在手里,虽然我知道这东西打尸体没什么用,但也比赤手空拳的强。

就见那具尸体越摆动幅度越大,越摆越高。

直到最后“咔嚓”一声,树枝断了,那东西拍在地上,就像一滩烂泥一样,不动了。

我攥着树枝和打鬼鞭,心里紧张极了,随时准备着,如果这东西突然跳起来,我就跟他拼了。

可是没想到,这家伙拍在地上之后,便一动不动了,就跟一具死了很久的普通尸体没啥区别。

难道是我敏感了?

好吧,我也希望是这样,又盯了几分钟,我转身继续往林子里走。

依然是一片寂静,只能听见我踩着杂草的声音。

等等,这是什么声音?

又走了几步,我隐隐听见“咯吱咯吱”的声音,非常微弱,甚至会被我的呼吸声掩盖。

我停住脚步,屏住呼吸仔细听。

这声音像极了睡觉磨牙的声音,只不过没有那么有规律,更像是食肉动物咬牙的声音。

想必是那家伙就在附近,我把打鬼鞭别在身后,攥紧了树枝,轻手轻脚的凑过去。

绕过一棵树,果不其然,那东西蜷缩在树下,一条腿已经溃烂的不像样子。

看来是被珠子的银针打中了,而且那针上很可能有毒。

此刻这家伙正在忍痛咬自己的腿,才发出刚才咯吱咯吱的磨牙声。

好家伙!真够有钢的,为了毒性不蔓延全身,这畜生竟然下狠心咬断自己的腿。

得了!你也别那么费尽了,别管你是个什么东西,既然你叫了我几句“阿叔”,那阿叔也不能不仁义,我就给你减轻一点痛苦。

想着轻手轻脚凑过去,双手握住树枝,对着它脑袋抡圆了就是一下。

“砰”的一声,这一棍子就像砸在石头上一样,硬生生的弹了回来,把我真的虎口发麻,棍子也撒手了。

震的我眼冒金星,退后了好几步。

什么情况?

回过神来才发现一张黄纸条从空中飘落,落在地上碎成两半。

别告诉我刚才一棍子就是打在这张纸上了?

老子偏不信邪!

跟身进步举棍就打,可就在棍子要下落的时候,忽然一个人影挡在我面前,我吓的不清,硬生生的收住。

后退两步仔细看,看不清这人的样子,不过这身穿着蛮眼熟的。

一身黑色袍子,很宽松,头上带着大帽子,遮着脸,样子也看不清,不过从身材上来看,应该是个女人。

等等?

我怎么记得之前在尸村的松林里,我被两个赤色尸衣围攻的时候,就是一个女子救的我,当时她站在树枝上。

念诵了一段佛语,然后……

然后就把其中一个赤色尸衣干掉了,本来想当面谢谢她,可是一转眼她就不见了。

难道就是她?

不对,再仔细看看也不好确定,因为在古后墓下,似乎每个人都是这幅打扮,根本没法从穿着上判断一个人的身份。

还是问问的好,我礼貌的问:“请问您是哪位?”

这人背对着我,没说话,也没转身。

只是径直走向受伤那东西旁边,俯身看了看。

那东西似乎很惧怕她,也不咬自己的腿了,看着女人瑟瑟发抖。

女人俯下身,伸出手抚摸着它的头。

我注意到女人的手又白又纤细,从这双手上来看,估计女人应该是个大美女,就算长相一般,最起码皮肤不错。

不过这时候,我可没心思想这些,因为女人接下来的动作让我着实吃了一惊。

就见她抚摸了半天,那东西的情绪平复了许多,也没有那么害怕了。

可下一幕,女人五根手指突然弯曲,就像五把钢钩子一样。

我清楚的听见了骨头碎裂的声音,在她的手下,那畜生的头骨就跟风干的朽木一样不堪一击。

那东西连惨叫一声的机会都没有,红色、白色的液体从头顶流了下来,死尸栽倒。

我傻了,这场景我只在电视里看见过,铁尸梅超风啊!

她站起身,在树叶上擦满是血迹的手,淡淡的说:“你刚才问我什么?”

呃……

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从声音上可以判断,她就是当天在尸村松林里救我的那个女人,声音好听极了。

可是此刻我一点也不觉得这个声音有美感,反而觉得其中透着杀机。

“呵呵,我啊!没什么,我只是想谢谢你,之前你救了我一次,今天又救了我,请问姑娘您叫什么,我得知道恩人的大名啊?”

女人嗤了一声:

“呵,你没必要知道我的名字,之前救你只是因为我有任务在身,你别想多了。至于今天嘛,这狐獾是我养的,与其让它受罪,不如给它个痛快。”

“啊?你的?……”

这下可被我逮住理了。

“你养的!好啊,既然是你养的,为什么不看管好啊?让它出来祸害人,你知不知道它刚才差点要了我的命!”

女人没回应,只是一步一步的朝我走过来,我有点心虚,本能的往后退。

“你!你想干什么?”

我紧张的问。

女人缓缓地说:

“我这是在帮你,看不出来吗?”

“帮我?把我弄死算是帮我?你可真敢说啊!”

女人又冷笑了一声:

“是啊,反正你也活不了多久了,与其死后还去害人,倒不如我现在就杀了你,免得殃及无辜。”

“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面对着女人满嘴胡言,我心里有点打鼓。

女人指了指村子的方向,幽幽地说:

“我想这里的人呢,你应该不陌生吧!”

我点点头,没说话。这时候也无需解释太多,或许她什么都知道,甚至比我知道的还多。

女人转过脸对着我,虽然看不见她的表情,但是我似乎能感觉到。

她语气中充满告诫的意思:

“要不了几天,就会有大事发生了,可怜了谢家村的男女老少,恐怕……”

听她说到这里,我不由得紧张起来,忙问: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求你跟我仔细说说,这个村子里的人,他们是不是去了谢家村,到底是怎么回事?快说啊!”

我情绪有点激动,有点无法控制。

女人依旧不慌不忙:

“现在能救谢家村的人,只有你自己,想知道怎么办吗?跟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