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澜皇都依山而建,最顶端就是皇城。整个皇都内秩序等级分明,皇都下方的一层,只有四五座建筑,那是沧澜境内实力最雄厚的几个世家。

此时,在其中的一座石堡当中,一名十**岁的年轻人紧攥着双拳,透过一扇方窗,恶狠狠地看着上面的皇宫:“怎么还不发丧”

在他身后,黑暗的密室之中,一名沉稳的中年人坐在高靠背的椅子上,用手支着自己的下巴,淡淡说道:“殿下稍安勿躁,咱们已经布置周全,耐心等待就是了。”

年轻人就是刀轻月的四弟刀秦安。他虽然很焦躁,可是对背后那人却保持了相当的克制,转过身来问道:“先生,咱们何必如此缩手缩脚?先生来自主神域,有足够的力量可以用武力助我登上皇位,到时候先生需要什么,我都可以满足。”

那人却摇摇头:“我们不能直接插手凡俗世界黄泉更替,这是铁律。不然的话,必定受到天道反噬。这些事情跟你说,你也不会明白。上一次刺杀帝君,已经是极限了。我们负责把帝君周围的护卫处理于净,你下手来对付帝君,不过帝君的真是修为大大出乎我们预料,你的毒药没能将她当场毒杀实在是我们运气不好。”

他也看了一眼皇宫,露出一个信心十足地微笑:“不过你放心,洪禹这个家伙,可是出了名鲁莽愚蠢,他跟着刀轻月回来,只要嵩离随意撩拨一下,必定不顾一切的爆发了,到时候害死帝君这个罪名扣在他们头上,刀轻月就永远也别想染指帝位”

中年人正在说着,一阵轻轻地敲门声传来,外面有人禀告:“殿下,宫里有消息送出来了。”

刀秦安打开门上的一个小格,外面送进来一封密报。他打开一看,顿时愣住了。

“怎么了?”中年人问道。

刀秦安把密报交给他,失声道:“先生,这……”

中年人迅速看了一遍,诧异无比:“怎么会这样洪禹居然看穿了咱们的布置……”他稍稍意外之后,迅速的冷静下来:“不过也没关系,你下的乃是绝毒,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解开。”

刀秦安想到了这一点,也稍稍松口气:“只是这样一来,咱们还要另想办法。”

中年人冷冷一笑:“勾结大夏,算不算是一个罪名?”

刀秦安笑了:“当然算再说整个皇都都是咱们的人了,还不是咱们说什么就是什么?等到覃和一回来,您到时候一起出手,刀轻月那个贱人和洪禹,就死无葬身之地”

他朝中年人抱拳躬身:“先生,我这就去安排,召集文武大臣进宫问罪一定要把刀轻月那个贱人当庭下狱”

他快步出去,心中一个个毒计冒出来,恨不得立刻就全部实施了,让刀轻月和她的姘头死无葬身之地

接到了刀秦安的消息,皇都内大大小小的官员立刻行动起来。不过刀秦安的计划进展的并不顺利,因为洪禹之前路上一连串的“拜访”已经发挥了作用,很多世家的官员有些犹豫。

刀秦安勃然大怒,最后亲自登门,一个一个催促,但也只集合起来大约六成的官员。剩下的更加狡猾,不是称病不出,就是正好“外出”。

刀秦安一看,已经耽误了好几个时辰了,他连忙带人,浩浩荡荡的杀进了皇城。

被洪禹一掌拍飞的银横显然是他的人,看到刀秦安带人过来,立刻命人打开宫门,什么也不问就把他们放了进去。

皇城很大,他们从宫门口走到寝宫,也用了快一个时辰。刀秦安一推门闯了进去:“刀轻月你勾结大夏,妄图谋害圣上,该当何罪”

后面一百多文武官员一起怒喝质问:“你该当何罪”

寝宫内静悄悄一片,根本没有人回应他们。刀秦安一眼看就看到龙床上端坐着一个人,尽管显得十分苍老,但是仍旧不怒自威,让人不敢放肆。

他忽然一个哆嗦,不由得跪了下去:“圣上”

后面的文武百官全都傻了眼:陛下不是昏迷不醒时日无多了吗?

他们之前全都确认过,帝君的确气若游丝,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一命呜呼若非如此,他们怎么会那么坚定的支持刀秦安?

可是现在帝君陛下端正的坐在那里,双眼炯炯有神他们对于帝君遇刺,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什么,因此本来就心里有鬼,这一下更是吓得他们两腿一个哆嗦,全都跪了下去:“圣上”

帝君威严道:“你们要于什么?”

众人趴在地上不敢吭声,刀秦安脑子里一团乱麻:怎么回事?帝君怎么会醒了,自己的奇毒无解,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呀……

看到众大臣默不作声,帝君冷哼一声:“还不给朕滚出去”

“是,臣等愚蠢,臣等该死”

众官员退出去,刀秦安亲自把寝宫大门关上,可是脑海中忽然冒出来一个念头:回光返照?

他想了想,故意走的慢了一些。

这时候,寝宫内飞奔出来几个小太监,刀秦安立刻叫住他们:“你们于什么去?”

“回四殿下,圣上下旨,太医院全部医匠立刻问斩株连三族”

“回四殿下,圣上传蒙海天老大人、秋胜处老大人、马天明老大人进宫议事。”

“回四殿下,圣上传召,南方军团迅腾龙大人带领军团精锐接替皇室近卫团,暂时接管皇宫护卫。”

刀秦安一下子愣住了,蒙海天是蒙家的家主,在朝中管制虽然不算顶级,却举足轻重。蒙家原本支持他,可是洪禹连续“拜访”了两次之后,蒙家无可奈何的转而支持刀轻月了。秋胜处和马天明都是朝中老臣,只忠于帝君陛下,对于他的拉拢一向置若罔闻。

现在帝君把这三个人召进宫,用意不言自明。至于另外两道圣旨,那就更不用说了。

他一言不发转身就走,飞快的出了皇宫返回自己的住处。

“先生”他闯进密室,慌张道:“大事不好,帝君醒过来了,有她的支持,咱们无论如何也争不过刀轻月了”

中年也忍不住站起来:“醒过来了?这怎么可能?你的奇毒无药可解,我已经向家中的丹师证实过了……”

“洪禹又是洪禹”刀秦安气急败坏,他在路上已经收到了消息,是洪禹拿出来的灵丹,不但解毒而且疗伤,帝君很快康复了

中年人面色迅速阴沉下来,背着双手在屋中走来走去,最终狠狠一步落下,霍然转身道:“一不做、二不休等覃和回来,我们立刻联手杀了洪禹,然后再来一次帝君遇刺”

刀秦安一脸的狰狞:“好破釜沉舟、在此一举”

刀轻月和帝君不死,那么似地就是他了。

中年人满意的点点头:“不过这一次,你下手一定要狠不能再给帝君留下任何机会”

“放心吧同样的错误,我不会再犯第二次”

寝宫内,沧澜帝君满意的打量着洪禹。

洪禹的七叠浪灵丹药效非同小可,支持了三粒,她身上的毒素就全部解去,伤势也基本复原了。

“月儿,这就是你在大夏相中的人?”帝君带着些捉弄的意味,看着许久不见的女儿。

刀轻月难得脸红了:“母上别开玩笑了,洪禹公子是梅千舞妹妹未来的驸马。”

沧澜帝君满不在乎:“朕的女儿难道就比梅舜的女儿差了?要是你们互相喜欢,朕做主……”

“娘,您就别乱点鸳鸯谱了。”刀轻月神色一黯。

帝君眼珠子转转,有些奇怪的看看两人:“罢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老太婆就不掺和了。”她又看向洪禹,招手道:“小伙子过来。”

洪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帝君眉头微微一皱,刀轻月心中升起一丝不详的预感。

“朕在叫你”帝君的声音之中,已经带着一丝恚怒。

洪禹仍旧不动,背着手,昂着头,冷冷的看着她:“我不是你的臣子,你叫我我可以不理会。”

“放肆”帝君勃然大怒,刚才对他的些许好感荡然无存:“你不要以为你救了朕,就可以为所欲为”

“我也没有这么想。我救你只是看在刀轻月的面子”

“你”帝君气的双肩颤抖:“难道大夏人都是如此狂妄不成?”

“非也”洪禹斩钉截铁:“我这么对你,只是因为你下旨灭了庄家”

刀轻月在一边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说,只能凄苦的暗自一叹。

“庄家?”帝君眯起眼睛。

“庄寒现在是我的侍女。”

帝君仰天大笑:“哈哈哈你就为了一个女奴,就要和朕翻脸?你知不知道,你救了朕,这是多大的功劳?朕可以给你何等丰厚的赏赐可是现在,你就为了一个小女奴,全都放弃了吗?”

洪禹哂笑:“我比你有钱,不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