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缓步前行。

一座高台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那些高台足有数丈,仿佛一座天台横亘半空。

而高台之上,就是那些宫殿残骸。

“这就是原先的神仙居所吧?”

慕容煌仰头问道。

齐晖继续走着,微笑点头。

远远看去,那些残缺的断壁之上,雕刻有精美的壁画,画着群仙齐聚的场景,恍然还有法纹隐现。

单看这些,就知道当年,这些辉煌的宫殿,必定绵延巍峨宛如仙宫。

甚至可以想象到地仙结伴聚会,高谈阔论的壮丽场景。

但不知多少年过去了,这些高墙阔殿,哪怕刻着法阵、道纹,千年不朽,但随着时间流逝,终究破败不堪,一切都化为云烟。

陈凡轻叹一声。

“世人都在追求长生,但纵是神仙天人都驾鹤远去,这个世界上何来永生。”

拾级而上,走了几十米后,眼前霍然开朗。

一座巨大的汉白玉牌坊浮现在眼前。

齐晖驻足观望,眼中若有所思。

牌坊后面是一片宽阔的广场,白玉铺地,比足球场还要宽敞。

只是白玉蒙尘,上面布满了一层厚厚的尘土。

广场光秃秃的,繁华远去,盛景不再,只有正中立有一个巨大的青铜大鼎。

那个青铜大鼎应该是个香炉,虽然经历了成千上万年,但依旧光亮如新,没有半点破损。

和颓败的宫殿以及灰扑扑的地面,形成了最鲜明的对比,煞是扎眼。

遥想当年,这个香炉中定然整天香火不断,烟雾缭绕。

但此时却孤零零的矗立在空旷之中。

牌坊两旁,是足有数丈高的汉白玉石柱,上面雕刻着大量精美浮雕。

正中的宝蓝牌匾上,用上古云篆书写有四个龙飞凤舞大字:

青木洞府!

终于来到秘境了。

慕容煌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

站在台阶上回首眺望。

远方秘境护罩若隐若现,可以想象,此时马宏道等人一准心急火燎的望眼秋水。

迷雾阵上空云雾缭绕,五行大阵依然屹立在山谷之中。

想到刚才的凶险,慕容煌还是禁不住后背直冒冷汗。

恍然如梦啊!

慕容煌又忍不住唏嘘感叹。

如果不是齐晖提携,他断然来不到这天下修真者魂牵梦系的地方。

同时,他也微微叹息。

可叹世人天真,为进入秘境争得头破血流。

其实他们纵然就算进来又能如何?

还不是像自己一样,既是侥幸进入,也不能突破里面的这些阵法。

最终等待他们的。还是白白搭上卿卿性命,脱不了魂飞魄散一途。

但自己这次福缘深厚,侥幸搭上了齐晖这班车,一切则截然不同。

世界在他面前,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

再次看向齐晖,慕容煌敬佩之情更加彭湃。

天纵英才啊!

也只有他这种妖孽,才能安然到达这儿。

难道他是大能转世?

否则的话,又怎么能做出如此惊世骇俗的行为。

慕容煌暗下决心:

今后一定要紧紧跟随齐晖,说不定自己也能跟着鸡犬升天。

至于自己垂暮之年却以一位弱冠青年为尊,慕容煌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师无大小,达者为先,这本身并没不丢人。

他上前一步走到前面,嘴里说道:

“齐师,我来带路。”

慕容煌是一片好心。

一般权贵之人,都是前呼后拥。

此时秘境之中只有他们两个,他已经把自己位置摆的非常明确,齐晖的随从!

谁知齐晖却一把扯住他,怒道:

“你想干嘛?”

慕容煌一怔。

顿时老脸涨红。

齐晖为啥表现的如此激动,难道是……

“唉!”他心中叹息:“恐怕齐晖认为自己心生贪念,想要捷足先登。”

慕容煌刚想仔细解释,却见齐晖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扔向广场。

“他这是……”

慕容煌惊疑不定,古人有投石问路的说法。

齐晖此举却是为何?

难道这平坦的广场上还有机关?

“呛……”

就在此时,一声清脆的金属交鸣传来,仿佛天空中划过一声龙吟。

广场正中的青铜大鼎中,突然毫无征兆的飞出一把七寸短剑。

短剑之上寒光凛冽,带着璀璨剑芒。

剑身笼罩着一层令人目眩的澎湃剑气,让人一看之下望而生畏。

就见短剑流星一般扑向那块石头,瞬间就将它搅的粉碎。

碎末纷纷落地,短剑却又疏忽不见。

广场之上又恢复了平静,仿佛一切都没发生。

“这是…飞剑…”

慕容煌瞠目结舌。

如果不是刚才齐晖拉住他,现在变成个碎末的肯定是他。

齐晖也神色一凛。

“这柄飞剑至少已经是灵器了吧。”

葛洪的声音传来。

“只是一件准灵器而已,并且上面真元印记虚弱。”

葛洪的声音中带着无尽惋惜。

“哦?”

但是齐晖却心中一动。

他神念急忙窜入神海,恭恭敬敬问道:

“老祖宗,真元印记是怎么回事?”

葛洪瞥了他一眼,淡淡解释。

“只有在灵器上打上真元,它才会认主,从此相互之间有心灵感应,这柄飞剑上的真元印记虚弱,说明已被原先的主人至少已被遗弃上千年。”

“特娘的,不愧是地仙啊,这等宝贝竟然抛弃。”

齐晖正在腹诽,却见慕容煌已经跪倒在外面的自己身前。

他苦笑一声,神念急忙闪身而出。

慕容煌的心中还一阵阵后怕,身上冷汗直流。

可笑自己刚才还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以为齐晖怪他捷足先登。

实际上人家早就看出了蹊跷,并且在间不容发之际救了自己一命。

他身形一颤,匍匐在地。

“感谢齐师救小老儿一命。”

齐晖这次没再拉他,而是苦笑道:

“慕容兄,你膝盖也太软了吧。”

慕容煌老脸一红,他知道齐晖在讥讽自己三番两次下跪。

但他犹自解释道:“小老儿诚心诚意。”

齐晖摇摇头。

“慕容兄,这样我不习惯,我们君子论交,交心为上,只要真心真意,齐晖定然不负情义二字。”

慕容煌心中感叹。

如此境界,如此心胸,更如此平易近人,不得不让人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