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水咬了咬唇瓣,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说,她也明白虞姝在怀疑什么,自己救了她的性命,原本是一件值得感恩的事情,但她做的太过令人诧异,这不是一个普通的人能够做到的。白若水清楚的知道,虞姝对她是有疑虑在的,这样的疑虑,或许不会消退。

“是,我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虞姑娘不用有任何的负担,若是我死了,想必虞姑娘是会愧疚的,但如今我活着,就当做这件事从未发生过吧。我从小到大,都不会隐藏自己的感情。我的发小曾经也说过,我的感情太沉重了,一旦喜欢上一个人,我就是用自己的血肉去喜欢,为了喜欢的人,我什么都愿意去做。

但也正是因为这样,我才让人如此的愧疚,如此的沉重。但这就是我,我不知道该如何改变。喜欢上一个人,难道不就是应该拼尽全力去喜欢么。我做得难道是错的么?我不清楚,我脑子里也乱的厉害。”

白若水说着说着,言语之中恍惚间已经有了哭腔。虞姝叹出一口气,她现在对白若水倒是没有怀疑,她相信她的感情都是真的。但虞姝也不知该如何去回应。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她很感激白若水救了自己的性命,所以哪怕自己不吃不喝,不顾及自己的身体状态,虞姝也要极力将她救回来。

“虞姑娘,不瞒你说,我其实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了你。所以听到你也要去北县的时候,我就想着这也许是一种缘分。所以……”白若水缓缓道,“所以我才那么高兴。我也知道我要克制一下自己的喜欢,否则又要被你讨厌,被你躲开。但是我控制不住。

当瞧见你快要受伤的时候,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我想替你去挡……当我中刀的时候,我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我也没有任何的后悔,因为我是因为喜欢的人而受伤的,我保住了自己喜欢的人的性命,所以我很高兴……”她说着,心满意足地捂住自己的胸口。

“我已经嫁人了。”虞姝轻声道,“就算是不嫁人,我也不喜欢你,因为我心中已经有了喜欢的人。”

“是因为我是女子么?若我是男子,你会不会喜欢上我?”白若水不死心地问。虞姝摇摇头:“不论是你男子还是女子,我都不会喜欢上你的。与你地性别并无任何关系。喜欢这种东西是靠感觉,我有自己喜欢的人,为了那个人,我做什么事情都愿意,我也无法喜欢上除了他之外别的人,还望姑娘能够明白。”虞姝缓声道。白若水抿了抿唇,勾出一抹无奈地笑意:“虞姑娘,我清楚了,很感谢你不会笑话我,毕竟别人若是听到我喜欢女子时,怕是都会嘲笑吧。你且安心,我心中不会有任何的侥幸,更不会纠缠虞姑娘。所以,虞姑娘不要……不要因此而躲着我。我们二人可以成为朋友么?”

“我们不是朋友,而是生死之交。”

虞姝心倏地轻松了下来,与白若水说开之后,她没了任何的顾虑。白若水咬了咬唇,心满意足地伸手握住虞姝的手指:“我真羡慕虞姑娘喜欢的人,有虞姑娘你这么好的姑娘喜欢,他应该很幸福。虽然知道你嫁人了我很伤心,但……只要你幸福的,我就开心。”

虞姝这一次没有挣脱她的手,任凭她握着。

……

王府。

白昕给林淮喂了药后出了房,待她再回到房中时,见红儿正呆在房中,她打扫着屋内,白昕愣了片刻,朝着红儿走去:“红儿,你在这里做什么?”红儿扬了扬手中的扫帚:“红儿姐姐,你瞧不见么?我是在打扫啊!”

白昕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我知晓你是在打扫,可是好端端的,你为何要打扫这里?我不是吩咐过了么?没有我的允许,不能任何人进入房中。”

“我不是外人,白昕姐姐。我跟着王妃这么久了,为何白昕姐姐还是将我当做外人?”红儿捏着扫帚,委屈巴巴地问道。自从跟了虞姝来到南渊,她就一直尽心尽力地伺候主子,虽说以前在将军府中的时候,她与虞姝闹了些许的不愉快,但是在这里,她对虞姝也是谦卑尽心,没有一丝一毫的偷懒。

白昕看了她一眼,正打算说什么,倏地听到房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她抬头望去,见是顾烨寒披着大氅风尘仆仆地入了房。白昕瞠目圆瞪,王爷怎么回来了?

她听闻使者已经入了宫,但今日宫中正是宴会的时候,顾烨寒作为王爷,该在宫中陪着才是,他怎会突然回来。但转念一想,白昕却又觉得是在情理之中,毕竟王爷心中牵挂着王妃,他回来自是正常不过的事情。

“林大夫呢?”顾烨寒停下脚步,问话道。他声音携着一抹倦怠的沙哑,白昕听得出,他是几天几夜没有睡觉的疲倦。白昕指了指房中:“林大夫刚睡下,王爷快去瞧瞧吧。”

顾烨寒敛了眼神,大步走入房中。似是听出是顾烨寒的脚步,闭目养神的林淮睁开了眼。顾烨寒走到床头坐下,看着一脸病态的林淮,沉沉地皱起了眉头。

“王爷,王妃去了千面山给我寻药去了,你……你快去找王妃吧,我害怕王妃遇到什么事情……”林淮的声音没有一丝一毫的生气,顾烨寒攥紧了拳头,他刚离开京城,想不到就有人对他身边人下手。他沉沉的目光携着一抹杀意,道:“是谁对你动手的,你可有猜想?”

“没有。”林淮摇摇头。虞姝虽是怀疑圣上,但林淮却并不觉得是,如果圣上要对自己下手,这么多年来,他早已得手。况且,他想杀了自己,为何要用如此复杂的手段,直接结果了自己的性命不好吗。

“王妃怀疑是圣上。”白昕在此时插话道。顾烨寒紧抿着薄唇,过了好半晌才沉吟道:“林先生若是说不知道,就应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