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瓷雪跟阿左打了电话。

却没能打通。

她看着阴沉沉的天空,叹出一口气。

千里迢迢跑过来了,就这样回去,她实在不甘心。

售票员看着拧眉在门口徘徊的薄瓷雪,走过来,问她,“你急着赶往临镇吗?”

薄瓷雪点了点头。

售票员说道,“我有个表叔,每天都会从临镇骑三轮车送菜过来,那边虽然桥坏了,还有一条小路,三轮车之类的能通过。”

售票员打量了一番薄瓷雪,见她生得细嫩雪白,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她叹了口气,“不过坐三轮车可能得受点苦,路真的不太好走。”

薄瓷雪澄澈的鹿眸里露出欣喜,“阿姨,你帮我联系你表叔吧,我要坐他的三轮车前往临镇。”

“那好。”

薄瓷雪到外面跟售票员买了袋水果,售票员很快就帮她联系上了表叔。

等了半个小时,一个六十岁左右的大爷骑着三轮车过来了。

薄瓷雪给他买了条烟,大爷推脱一番后,收下了烟,替薄瓷雪将行李箱放到三轮车上。

薄瓷雪还从没有坐过三轮车,通往临镇的路,确实不太好走,沆沆洼洼的,但她一句怨言都没有。

大爷看了眼身后的年轻女孩,大声问道,“姑娘,我在临镇好像没有见过你,你去那里做什么?”

“我一位朋友在那边,我去找他。”

“是男朋友吧!”大爷笑呵呵的道,“那位小伙子真是有福气了,娇气点的姑娘,都是不愿去临镇的。”

薄瓷雪笑了笑没说话。

大爷骑了三四个小时,才到临镇。

薄瓷雪感谢了大爷一番后,提着行李箱赶往临镇领导的办公楼。

门口有岗亭,值班人员拦住薄瓷雪。

薄瓷雪正要说话,忽然一道惊讶的声音传来,“薄小姐?”

说话的正是出去办事回来的阿左。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被拦在岗亭外的薄瓷雪。

值班人员见阿左认识眼前的女人,他识趣的不再阻拦。

薄瓷雪看着朝她快步走来的阿左,唇角露出笑意,“是我,阿左,好久不见啊。”

阿左刚看到薄瓷雪时,一度以为自己眼睛花了。

前些天她发信息问他们在哪里,他回复临镇,后来就没有联系过了。

当时他以为她只是随口问问,没料到她居然过来了!

“薄小姐,你从M国来的?”

薄瓷雪点了点头。

千里迢迢,一路奔波,肯定很辛苦。

阿左带着薄瓷雪前往他们住的院子,暂时没有多余的房间了,阿左只好将她带到储君的房间。

“殿下和阿右去乡里考察了,可能要过两天才会回来。薄小姐先在这里休息,我会通知殿下的。”

薄瓷雪哪里睡得着,摇了摇头,“这里有车可以到乡下吗?”

“这边条件不太好,车子殿下他们一行开过去了,我在这里平时骑的摩托车。”

薄瓷雪点了点头,她从箱子里拿出日常用品和一套衣服,放进背包里,朝阿左伸出手,“摩托车钥匙给我。”

阿左,“…………”

“薄小姐,去往乡里的路不好走,都是泥巴路。”

“没事。”

阿左下午还有重要的事情,他没办法跟着薄瓷雪过去。

他要派人随薄瓷雪一起过去,薄瓷雪拒绝了,“我用手机导航。”

“那边信号不太好,我跟你画下路线。”

“好。”

薄瓷雪骑着摩托车,前往乡里。

下午天气好转了,道路两边绿树成荫,野花的清香扑鼻而来,和大都市的繁华喧嚣又是不一样的风景。

虽然还不知道见到夜楷后,他会如何,但这样的环境,倒是挺让她放松的。

骑了四十多分钟,薄瓷雪到了乡里。

进乡的一条小路上,有几个七八岁的孩子在树下玩耍。

“小鸟好可怜。”

一个小姑娘坐在地上哇哇大哭。

两个男孩子光着脚,想要爬上树将掉下来的鸟窝放上去,但每每爬到一半就滑了下来。

薄瓷雪下了摩托车,她走到泪流满面的小女孩前面,“小妹妹,别哭,姐姐将鸟窝放回去。”

小女孩泪水模糊的看了眼薄瓷雪,睁着一双水雾弥漫的大眼睛,张了张嘴巴,“……仙女姐姐。”

薄瓷雪笑了笑,“仙女姐姐是不会爬树的。”

她脱了运动鞋,在几个孩子崇拜又惊讶的眼神下,三下五除二的爬上了树。

“仙女姐姐好厉害啊!”

薄瓷雪爬到了树顶,将鸟窝固定好。

看到鸟窝重新回到树上,小姑娘破涕为笑,“谢谢仙女姐姐。”

“不客气。”

薄瓷雪正要下来,忽然看到一行人,从不远处走了过来。

走在最前面的人,穿着黑色衬衫和西裤,衣袖卷在手肘处,神色清寒冷肃,听着身边的工作人员说话。

薄瓷雪心脏突突跳了下。

她没想到这么巧,会在树上遇到夜楷一行。

他身后还跟了几个从王室过来的人,被他们看到,难免会不好。

薄瓷雪对树下的孩子们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你们去玩吧,姐姐要在这里看看风景。”

孩子们一溜烟的跑了。

薄瓷雪只盼着夜楷一行从这边过去后,不注意到树上。

很快,他们一行就过来了。

走在最前面的夜楷看了眼停在树下的摩托车,他微微眯了下清幽的黑眸。

阿右也看到了摩托车,他有些疑惑,“怎么像是阿左骑的那辆?”

阿右四周看了看,没有看到阿左的身影。

薄瓷雪屏息凝神,借着茂密的枝叶,将自己挡住,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一行人很快就走了过去。

薄瓷雪长长地舒了口气。

等他们走远,薄瓷雪从树上下来。

坐到一块草地上,她将脚擦干净,穿好鞋。

隐隐发觉一丝不对劲,像是有人盯着她。

她缓缓转过身。

原本远去的男人,不知何时站在了树下。独树一帜的清寒气场,让人想忽视都难。

他单手抄在裤兜,漆黑如墨的狭眸,紧凝在她纤柔的身上。

那眼神,仿若要将她看穿。

心脏猛地跳了跳。

薄瓷雪咬住唇,抚了下额,硬着头皮和他对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