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只开了一盏橘黄的壁灯。

光影下,男人有几缕碎发自然的落在额头,微微挡住了他那两道修长的剑眉,狭长的眼眸蒙着一层暗红熏意,高挺的鼻梁下,双唇矜薄,下颌线条冷硬而削瘦……他整个人看起来,和白天一丝不苟冷峻沉稳的样子截然不同。

此刻的他,迷离,慵懒,随性,却又性感得要命。

顾萌心跳不争气的漏了一拍。

短时间内,她还没办法在面临突如其来的亲密时做到无动于衷。

她努力压制着自己的心跳,开口,“你压得我很不舒服,你还想要孩子吗?”

他修长削瘦的大手撑到她脑袋两侧,微微避开她的小腹,整个人依旧将她笼罩在身下,没有退开的意思。

几缕发丝落到她颊畔,他朝她脸上吹了一口气。黑眸微微闪烁,嘴角上扬,带了一丝邪气。

顾萌从没有见到他这副模样。

心脏几乎快要跳出嗓子眼,并不是有多悸动,而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荷尔蒙太过强烈,是个女人都会被蛊惑。

顾萌见他不说话,只用那双好似能吞噬人心的眼眸紧凝着她,纤长的睫毛抖了抖,“你若是喜欢睡这里,我让给你——唔。”

顾萌耳朵有些嗡嗡作响,她搞不清这是什么状况,他怎么稳上她了?

顾萌趁他不注意,用力朝他咬了一下,紧接着,抬起手,在他英俊的脸上落下一巴掌。

管家正好端了醒酒茶过来。

看到顾萌狠狠打了夜擎一巴掌,他惊得手中的醒酒茶掉到地上。

夜擎眼里的酒意,一点一点消失。

整个人,清醒。

顾萌手劲大,他脸上还有些火辣辣的疼痛。

眯了眯深黑的眼眸,从顾萌身上下来。

顾萌看到他阴沉的神色,知道自己一巴掌将他惹怒了。

他身份尊贵,就算做了过份的事,谁敢在他脸上甩一巴掌?何况,他还要时常上新闻,代表着王室形象的。

顾萌闭上眼睛,做好了被他掐死的准备。

但是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他对她的报复,只听到砰的一声巨响。

男人疾步离开,将门用力甩关上了。

顾萌躺在床上,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心里头一片荒芜空茫。

……

冲天的火光将她和姐姐吞噬,屋顶有东西朝她们砸来,她用力将姐姐护进怀里,直到失去意识。

岑曦睁开眼睛的一瞬,脑海里一片空白,耳边是死寂般的静默。

看着富有异域风情的装潢,她眨了眨眼睛。

她死了吗?

这是地狱?

不,这不像地狱。

可是她记不起来,谁家的装修风格是这样的。

岑曦从床上坐起来,四肢好似散架了一般,又酸又疼。

房间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一个偏黑偏胖的妇人走了进来。看到岑曦醒了,妇人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你昏睡了四天四夜,终于醒了。”

岑曦看着妇人一张一合的嘴唇,却听不到任何声音,只能从她的唇形读懂她的言语。

岑曦脑海里一懵。

她右耳自小失聪,难道,左耳也听不到了?

岑曦张了张嘴,“你说什么?”

“你昏迷了好久,一定饿了吧!”

岑曦捂了下耳朵,纤致的眉头紧皱,她走到佣人跟前,小手握住她手臂,“不好意思,你能大声一点吗?”

妇人眼神奇怪的看了一眼岑曦,觉得她有些不正常。她嗓门粗,说话本就比平常人要大声一点,她怎么总让她重复?

妇人疑惑的问,“你…听不到我说话吗?”

岑曦听看到妇人嘴巴张了张。

意识到自己真的连一丁点声音都听不到了,岑曦脑海里一片空白,纤细的身子往退了几步,脸上血色顿时消失殆尽。

“姑娘,你没事吧?”佣人上前扶了岑曦一把,岑曦反握住佣人手臂,来不及感受自己内心的震惊和慌乱,她急急问道,“我姐姐呢?她怎么样了?”

“你姐姐做了手术,还在昏迷。”

岑曦看着妇人的口型,得知姐姐做了手术,她微微睁大眼睛,“谁给她做的手术,我们现在在哪里?”

“姑娘,你们在缅北,是我们的缅北王带你们回来的。”

岑曦眉头紧皱。

缅北王是谁?

昏迷后,她以为自己和姐姐会丧生在那场大火里,结果一醒来,到了她从没有来过的缅北。

还是缅北王救了她和姐姐,可是她从没有听说过缅北王啊,他又是怎么恰巧救了她和姐姐的?

“能不能带我去见见姐姐?”

妇人见岑曦着急担心,她点点头,“我带你去,不过你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岑曦舔了舔干裂的唇瓣,“见我姐姐比吃东西重要。”

妇人带着岑曦下楼。

岑曦暗暗打量着她所处的环境,这里应该是一栋城堡,墙上挂着价值不菲的艺术画,楼梯上铺着奢昂的波斯地毯,金碧辉煌的大厅,璀璨夺目的水晶吊灯,一度让岑曦以为自己身置中世纪的欧洲王室。

岑曦心中越来越疑惑。

妇人带着岑曦走出城堡,她跟司机沟通了一番,司机打了个电话,得到允许后,请岑曦上车。

岑曦看向妇人,妇人说道,“姑娘的姐姐在医院,缅北王同意你过去看她了。”

城堡前院很大,除了一片开阔的草坪,还有高高大大的树木,车子一直要开十多分钟,才能驶出城堡。出了城堡,车子到了市中心,这里的建筑风格和都城的截然不同,但同样繁华。

岑曦看着四周的环境,异常的陌生。耳边异常的安静。她将头靠到车窗玻璃上,心里焦躁又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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