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栀心里清楚,以慕司寒的身份,就算特殊调查小组将他带回去审讯调查,也不会怠慢他,一切都会按着程序办事。

她和慕司寒经历了风风雨雨,生死考验都面临过,她从不曾有半分害怕。

可是这次,想要扳倒慕司寒的人来势汹汹,连女王的性命都——

事情的严重性,出乎了她的想象。

听着慕司寒的吩咐,南栀强忍着心中翻涌的情绪点点头,“你放心。”

慕司寒低低地嗯了一声,拿起外套披到肩膀上,朝房门外走去。

“司寒。”南栀叫住他。

慕司寒停下脚步,高大的身子还来不及转过来,就被南栀从身后用力将他抱住。

他握住她紧搂在他腰腹间的双手,转过身,抬起她下颌,攫住了她的红纯。

慕司寒看着眼眶微红的南栀,深邃的黑眸中流露出疼惜,“又要让你担心了。”

南栀抬起细白的手指,轻轻捂住他姓感的薄唇,“夫妻本就是一体,你别说这种话。从领证那天晚上收到恐怖新娘,我就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只是没想到,被插刀的竟会是女王……”

她仰着清丽娇美的小脸,亲了亲他冒出淡淡胡茬的下巴,“你放心,我会跟你争取到时间的。”

……

南栀站在大门口,直到慕司寒跟着调查小组离开的身影消失在视线。

闭了闭泛红的眼睛,她将情绪收敛起来,转身回到宫殿。

小楷被立为储君后在另座宫殿休息,得知这边出了事,他匆匆赶了过来。

“美栀栀,爹地出了什么事?”

南栀没有隐瞒小楷,将女王被害慕司寒被带去调查的事告诉了他。

“这绝不可能!有人陷害!”

南栀点头,“现在人证,物证,犯罪动机都指向你爹地,凶器上还有他的指纹,现在我们要做的,是为你爹地争取时间,如果我没猜错,明天栾家就会上门来讨说法,严重点,可能会逼宫。”

小楷英气的小脸绷得紧紧的,“我不会让他们得逞。”

南栀走到小楷身前,纤白的手握住他肩膀,“小楷,明天一早你去学府时替妈咪将这件事做好……”南栀小声在小楷耳边说了几句。

小楷小脸严肃认真的点点头,“我知道了。”

小楷出去后,南栀又叫来伊梵,她面色清冷,尽管她心急如焚,但她还是保持着她该有的仪态,“这几天宫里可能会大乱,煜煜和恬恬我会送到我父母那边,你一定要看好金汉宫的下人,薄衍在东海那边回不来,你得加派人手保护好颜婳和小苹果。等下你联系蓝晏之,让他明天一早来宫里。”

伊梵看着遇到大事却能临危不乱,快速做出安排的南栀,心里越发对她敬重有加。以前在宁城时,他并没觉得南栀有优秀,只觉得长得漂亮,但慢慢接触后,发现她聪慧果敢,精明强干,能似水般温柔,也能如铁般钢强。

南栀一个晚上没有睡觉,坐在书房里,思绪万千。

显然,栾徽装病,让司寒将薄衍调去东海,这都是计划好了的。

但她实在想不明白,女王那么惜命的一个人,怎么会赔上自己性命,让栾家上位?

她让人将女王寝宫四周的监控拷贝过来,她一一仔细查看。

女王死亡前后,确实只有司寒一人进出。

宫里守卫森严,就算是栾家人,也不可能潜进女王寝宫,待司寒走后,将女王杀死,栽脏嫁祸给他。

这件事,必定有女王的配合才能完成?

南栀向来通透,很多事情只要多想两遍就能想明白,可这件事,她实在琢磨不透。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南栀抬头,看到推开书房门的伊梵。

“是不是栾家找上门来了?”

伊梵面色沉重的点头,“女王的死,让宗亲们人心惶惶,栾家借口这件事,将王室宗亲聚集到了办公大厅,宗亲那边派人过来,请王后你过去。”

南栀将昨晚打印出来的资料,放到文件袋里,她带着伊梵,以及保护她安全的侍卫前往办公大厅。

磅礴大气的会议室里,长方型会议桌两边已经坐满了王室宗亲和栾家人。

栾家以栾徽为首。

南栀走到办公大厅时,一道沉稳厚重的男声叫住了她,“南栀。”

南栀回头,看到坐在轮椅上的夜凤君,她微微点了下头,“父亲,你怎么回国了?”夜凤君如今在做一些外交方面的工作,时不时需要出国。

“昨晚我听到风声后,连夜赶了回来。”

南栀看着近年来改变了许多的夜凤君,她感激的点点头,“父亲,我们上楼吧!”

“好。”

会议室里议论讨伐声不断。

“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主君亲手杀了女王是板上钉钉的事。”

“主君简直是大逆不道,丧尽天良!”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就算他是一国之君,也绝不能姑息这种恶行!”

这时,一道清冷却掷地有声的声音响起,“调查小组还没有公布调查结果,你们就在这定下了主君的罪名,是谁给你们的权利?”

众人纷纷朝声音来源处看去,只见穿着黑色套装,头发挽成髻的南栀出现在了会议室门口,她身边跟着坐在轮椅上的夜凤君,身后是伊梵,以及十个皇家护卫。

女王不在了,王室所有人都穿的素色,南栀一身黑,身上的气质更显几分清冷。不知是不是跟慕司寒在一起久了,她严肃冷起来时,气质、神情,和他出奇的像。

南栀走到会议室主位前,目光清冷的扫了一眼众人,然后拉开椅子,坐下。

“王后,那个位子是主君的,就算要坐,也只有储君才能坐,女人不能干政,你还是坐在该你坐的位子上。”

南栀看着说话的那名栾家长辈,微微勾唇,不急不躁,“栾家将我请来,就是想跟我理论该不该坐在这个位子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