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翊看着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女人,他沉下脸,放下手中的杯子,喝斥一声,“你他妈矫情什么?要不是老子及时赶来,你这会儿就已经去见阎王老子了!”

一想到她差点死在易凡双手之下,萧翊这会儿还心有余悸。

即使他很早就开始打打杀杀,见惯了血腥,可先前那一幕,却比被人拿刀捅他还要恐慌和害怕!

夏嫣然看着凶神恶煞的萧翊,她没有回吼回去,神色平静的低垂着头,长长的睫毛在没什么血色的小.脸上打下一片暗影,“你就当我矫情好了。”

萧翊双手握成拳头,他骂了声操。

颀长的身子暴躁的在房间里走了两圈。

到底是拿这个女人没办法,他阴沉的脸色缓和了几许,走到她跟前,“让我看看你身上有没有受伤。”

他还没有碰到她,她身子就往沙发里瑟缩了一下。

“我让你别靠近我!除了脖子,其他地方都没有受伤!”夏嫣然用力咬了下唇.瓣,不敢去看他现在的神情,“你回去陪秦沛沛吧!”

听到夏嫣然的话,萧翊的肺都快要气炸了。

他生起气来,脸色显得无比阴鸷,像是狂风暴雨前的海面,那低低的气压压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一股极度危险冷凝的气息,在空气里蔓延。

这要是换作别人,萧翊早甩手走了。

偏偏是这个让他打不得骂不得的女人。

萧翊双手插腰,舌尖往腮帮上顶了顶,好半响,他才吐出一句,“我他妈上辈子欠你啊!你这过河拆桥的本事,与日俱增啊!”

无论萧翊说什么,夏嫣然都不搭理他。

萧翊看着将他当成空气的女人,咬牙切齿,“好,我他妈走,你别后悔!”

萧翊气势汹汹的走到门口。

即将迈出去的修长双.腿,又忍不住停下。

回头看了眼女人。

她依旧一副死相,看都不看他一眼。

萧翊已经被她气得没脾气了。

他转身,到浴.室拿了条热毛巾过来。

“脖子上的淤痕敷一下。”

话音刚落,夏嫣然就端起那杯放在茶几上的水杯,朝他砸了过来。

杯子落到他脚下,里面的水将他裤子溅湿。

萧翊胸口起伏了几下,似乎只有用力压制着情绪,才能控制住将这个女人弄死的冲动。

“是我多管闲事了,你这个女人向来都是这么没心没肺的,老子滚!”

将毛巾扔到她身边的沙发上,萧翊转身,大步离开。

这次,他没有再回头。

砰的一声,门被甩上的声音响起。

夏嫣然的耳膜都快震破。

一直强忍在眼眶里的泪水,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

她手指颤抖的将藏在沙发里的那张检查单拿了出来。

易凡今天上午从医院拿的检查单,上面记录着他感染了艾滋病毒。

她身上有被他弄出来的细小伤口,他的血,沾到了她的身上,她很可能已经被感染。

夏嫣然身子哆嗦得厉害。

她没想到意外来得如此之快。

也许是她的报应吧!

昨晚她不应该去放纵,更不应该找小鲜肉的——

可能是昨晚她对易凡太过热情,让他产生了一种她还喜欢着他的错觉。

是她的错,都是她的错!

夏嫣然缓缓从沙发上起来,她将检查单撕碎扔进垃圾筒,浑身冰凉又无力的躺到床.上。

……

萧翊大步走到电梯口。

原本要按下行键的大手,又硬生生收了回来。

若是他以往的脾气,他肯定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但想到她今晚受到了惊吓,他怎么都挪不开脚步了。

重新回到夏嫣然所在的那间房。

门被他踢坏了,没有锁上。

他站在门口,身子倚到墙上,没有进去。

夏嫣然在床.上躺了多久,萧翊就在门口站了多久。

夏嫣然是凌晨五点起来的,她一直没有睡。

除了有些疲倦,她神色还算平静。

去浴.室洗了个澡,她收拾好行李。

拉开门,她走出去。

倚在墙上走神的男人,听到动静,身子猛地站直。

看到走出来的夏嫣然,他皱了皱长眉,“这么早去哪?”

夏嫣然神情淡淡的看了眼萧翊,“不关你的事。”

萧翊又想骂人了。

夏嫣然拖着行李箱,朝电梯方向走去。

看着她的背影渐行渐远,萧翊脸色阴沉到了极点。

她坐电梯下楼,他则是走楼梯下楼。

两人没有再相遇。

夏嫣然赔了房门和房间里被损坏的东西的钱后,她打车前往机场。

她跟南栀和颜婳各发了一条信息:报社有事,我坐最早的航班回国了。

发完信息,她便关了机。

……

萧翊没有再在都城见到过夏嫣然。

他陪着秦沛沛玩了几天。

两人要返回香港了。

走之前,萧翊想到易凡,他去了趟KTV。

KTV老板见到萧翊,热情的接待。萧翊说明来意后,老板叹了口气,“可惜了,上次你打了笔资金过来,我找过易凡,他却不肯成为合伙人。第二天他就来辞职了,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再来过了。”

萧翊紧皱了下眉头,“你知道他之前住哪里吗?”

“有的,我将地址写给你。”

……

萧翊拿着地址,找到了易凡租住的地方。

在一个环境简陋的小公寓里。

萧翊过去时,房东正在打扫卫生,“你找易先生啊?他已经搬走了,哎哟,平时看着那么爱干净的一个男生,你看看都将我家里弄成什么样了!”

萧翊没有说话,紧抿了下薄唇,正要走出去,忽然看到垃圾筒里扔了个药瓶。

萧翊弯腰,将药瓶捡了起来。

“这药写的是英文,我看不懂,也不知道那小伙子年纪轻轻得了什么病!”

萧翊虽然文化不高,但他以前跟着秦二爷在香港混,说得一口流利的英语,自然也认得药瓶上的说明。

这是艾滋病患者吃的药!

萧翊俊美凛然的脸,陡然间出现了一丝皲裂的神情。

他眼里没有一丝光,只剩阴鸷与寒冷。

房东见萧翊这副表情,吓得不轻,“先生,你怎么了?”

萧翊没有说话,他转身,朝外走去。

两条腿,沉重得像灌满了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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