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缓缓从身边驶过。

和秦二爷坐在一起的男人,自始至终,都没有再看夏嫣然一眼。

唇瓣上,他的温度,仿佛还在。

可是眼前的人,却已不是那个人。

夏嫣然转过身,看着渐渐消失在视线的黑色轿车,整个人,仿若掉进了冰窖。

夏嫣然站了许久。

心里荒芜一片。

小姑娘跑过来,带着她做好的饭菜。

“夏姐姐,你没事吧?萧先生呢?”

夏嫣然纤长浓密的睫毛眨了眨,她听到自己声音缥缈的道,“走了。”

“走了?”小姑娘有些不解,“可为什么没有带夏姐姐一起走呢?”

夏嫣然摇了摇头,“可能他心里,早已做好决定。”

小姑娘离开后,夏嫣然提着饭盒,独自进了山洞。

床上还放着她替他洗干净的衣裤。

她坐到床上,打开饭盒。

明明是一样的味道,现在她吃着,却如同嚼蜡。

“吃那么少,减肥呐?再瘦摸着就咯骨头了!多吃点,不吃晚上哪有力气做运动?”

夏嫣然的眼前,忽然浮现男人俊美匪气的脸,她将嘴里的饭吞下去,伸出拳头朝他捶去,“你脑子里能不能装点别的事?”

“什么事,在这山洞里,唯一的乐趣不就是做个爱?”

“你滚——”

夏嫣然吼完,再眨一下眼睛,眼前凶神恶煞的男人,又不见了。

原来是幻觉啊!

夏嫣然放下筷子,环视着这个她和他呆了半个多月的山洞。

有他在的时候,不觉得冷清,反而,最简陋的地方,还觉得温馨甜蜜。

可是现在,她却觉得好孤独。可是,比起孤独,她更寒心。

那个叫秦二爷的,差点要了他的命,他为什么还要跟他合作?

还是,为了保命,他连做人最岂码的道德观价值观都不要了?

女人,总喜欢自欺欺人。总想着,能成为男人心中最独特的一个。希望自己的出现,能改变他的一生。

可事实证明,女人不过是男人生命中的调剂品。

夏嫣然趴到床上,泪水,缓缓流了出来。

……

夏嫣然独自在洞里睡了一个晚上,夜间醒来好几次,时不时出现幻觉,期待着他能回来找她。

可是,他走了。

一句交待都没有。

明明,两人昨天还在这张床上亲密的缠綿过。

夏嫣然坐在床上,双手抱着膝盖。

冷。

她觉得好冷。

全身血液都冻结的冷。

第二天,夏嫣然整理好情绪,去了趟救了她和萧翊的小姑娘家。

她留了个自己的电话和地址,让小姑娘若是去宁城,可以去找她。

虽然这个地方,以前从没有来过,却因为有萧翊的存在,她离开的时候,竟有了种恋恋与不舍。

……

夏嫣然是下午回到宁城的。

她回家洗了个澡,躺尸在床上睡了一觉。

醒来已经是傍晚了。

她打开手机,南栀给她发来了微信。

——嫣然,出差什么时候回来?婳婳带着小苹果过来了,后天是她爹地祭日,她马上要回帝都了。

夏嫣然从床上坐起来,飞速在屏幕上按了按,回了条信息过去:已回,晚上约起。

很快,南栀就发了聚餐位置过来。

夏嫣然坐出租车前往聚餐的会所。

半个小时后,夏嫣然到达目的地。

她刚走进大厅,会所经理和其他员工,就匆匆汇聚过来。

整齐有序的站在门口,排成两列。

夏嫣然站在队伍后方,她还没来得及避开,就看到一行身影从豪华轿车上下来。

夏嫣然身子往后退了退,站到一个不起眼的地方。

穿着黑色皮夹克的萧翊,和秦二爷并肩走进了大堂,身后跟着数十个黑衣保镖。

会所员工看到他们进来,都整齐划一的弯腰鞠躬。

夏嫣然看着萧翊叼着烟,剑眉星目,邪气凛然的样子,她觉得无比陌生。

他们一行气势磅礴的从大堂经过时,没有人敢抬头。

直到他们进了其中一间包厢,工作人员才散去各忙各的。

夏嫣然跟南栀发了条信息,她没有立即去包厢,而是朝萧翊所在的那间包厢走去。

她站在包厢门口,隔着门的缝隙,看着里面纸醉金迷的世界。

秦二爷和萧翊身边,各坐着两个性感美女。

夏嫣然看到萧翊全身血液都在倒流。

突然间就觉得,自己和他在山洞的那半个月,只是一场笑话。

夏嫣然去了南栀和颜婳所在的包厢。

结束聚会差不多十点。夏嫣然喝了不少酒,但她没醉。

坐到出租车上,她报了一个地址。

城南别墅。

到了目地的,夏嫣然没有进去,她蹲下身子,蜷缩在角落。

将近午夜十二点,一辆黑色轿车驶过来。

夏嫣然不管不顾的冲了出去。

她张开双臂,拦到了那辆轿车前。

轿车离她膝盖还有几厘米时,险险的停了下来。

司机看到夏嫣然,吓得脸色惨白,惊魂未定。

夏嫣然吸了吸鼻子,她踉跄着身子,走到后车厢。

她用力将门拉开。

看着坐在后排,闭着眼睛,不知道睡着了还是没睡着的男人,她咬唇坐了进去。

司机看了眼后面的男女,还来不及说什么,就听到夏嫣然说道,“麻烦请下车,我有事要和萧翊说。”

司机自然是认识夏嫣然的。

见萧翊没说话,他识趣的下了车。

车厢里,只剩下萧翊和夏嫣然后,气氛显得相当静谧。

夏嫣然看着他冷峻无温的侧脸,高挺鼻梁下紧抿着的双唇,她心中生出一股从未有过的陌生感。

面对这样的他,她不敢再肆无忌惮的捶他,打他,喜怒娇嗔,或者主动亲他。

短短一两天时间,她觉得她和他,已经成了两个世界的人。

夏嫣然闭了闭眼睛,压下心底腾升出来的一股酸涩,她声音哑然的开口,“萧翊。”

男人缓缓睁开眼,那双没有温度的凛冽寒眸,朝她看了过来。

“萧翊,你看着我,我有话问你!”

男人看着她,眸子深寂,俊美的脸上没有任何波澜,“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