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越:……

虽然、但是……怎么觉得这次天命之子这么好骗啊?

水下的腿被冰凉的鳞片扫过,是那条升卿正在催促。

既然这小孩已经自我说服,时越也不再磨蹭,和韩易比了个跟上的手势,便一下子扎进了水面。

升卿已经缩小到人的手臂粗细在前面带路,黑漆漆的一小条,在水下很难辨认,也亏得时越神识够强,不然早就跟丢了。

韩易则憋着气跟在时越后面,丝丝缕缕浅淡的红色从身侧划过,韩易循着那痕迹看去,视线最后落在时越被包成一团的手上。

阿越手上的伤……

但是,他们不是已经死了吗?为什么阿越手上的伤还没好?

察觉到这小子的想法,渔老一阵无语,免得这小屁孩再闹出什么笑话来,他总算大发慈悲地给他解释了现在的情况。

时越似有所觉地回了一下头。

不过,毕竟偷听人家谈话不太礼貌,除了第一次没有准备之外,那之后韩易和渔老之间的谈话,时越都是主动避让开来。

这也是为何渔老先前认为时越还是个普通的凡人。

……

游过了相当长的一端,就在韩易已经憋不住气,咕噜噜地往外吐气泡的时候,眼前终于出现了一座破败的庙宇。

有一层透明的结界笼罩之上,两人一穿过结界,周遭的水一下子消失不见,那浮力骤然消失,韩易一进来便五体投地,摔了个大马趴。

渔老在路上试探了几次,确定那时小子确实听不见自己和这小倔驴之间的对话后,也不似一开始那样沉默,有恢复了那唠唠叨叨的话痨本性,这会儿看见韩易出糗,更是毫不客气地哈哈大笑起来。

一面是蹲下身来扶他的阿越,一面是来历不明还总是看不起他的奇怪老头子。

韩易抿了抿唇,在心底又把那怪老头的好感度往下拉了一截。

从那结界穿过之后,沾水的衣服也变得干爽。韩易看着阿越伸过来的手,包着手的布条上布着凌乱的血迹,因为通过结界,这血渍已经干涸成暗红色。

韩易看着,又忧心起这布条会不会跟裂开的伤口粘在一起……如果这样,那今日换药的时候,伤口又要撕裂一遍了。

他这忡忡的忧虑之感很快被渔老感觉到了,那吊坠上的光芒闪烁了两下。

想到这小倔驴怎么都不跟着他学符咒,渔老感受了一下这小子的心情,顿时计上心来,“叫你跟老夫学符咒你不学,不然这点小伤、一个活骨生肌符下去,早就好得利利索索了。”

韩易心底对这个莫名其妙的老头还是很有戒心,他一时没有答话。

渔老等了半天没等到这韩易认错,心里纳闷:这和他想的不一样啊……

这小子这会儿又是着急又是担心的,听他这么一说,不该是痛哭流涕地求他再教一遍吗?

渔老正纳闷间,韩易已经跟上了时越,两人往那破庙的方向走去。

时越抬手要推门,韩易看着他的伤手,连忙抢先一步上前,那破败的门经受不住他这前冲的力道,上半边的门轴一下子断裂了开,半扇门斜斜地吊在门框上。

正不安地绕着这座破庙转着圈的升卿一顿,蛇身立起,向着韩易嘶嘶地吐着信,配合着他身边涌动的黑红雾气,就是它下一刻冲上来袭向韩易也毫不奇怪。

——好像天命之子都有种本领,随时随地都能惹上麻烦。

时越经历过类似的事实在是太多,这会儿心态倒是十分平和,他往前迈了一步,按着韩易的背压着他一块躬身道歉。

升卿在原地嘶了一会儿,周身的黑雾仍旧翻涌,甚至比刚才更浓了许多。

虽说确实带着歉意,但是,时越还是稍稍直起身来,以便随时抵挡这条显然不大正常的升卿。

不过那条升卿还会向修士求助,显然是理智尚存,这会儿两方对峙片刻,升卿飞快地游了走,重又回到了结界外的水域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

“蛇之善者惟升卿”出自《粤雅堂丛书》

渔老:这是你对待金手指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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