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都是有惊无险,但是成功让张贯王甬二人意识到,他们先前遇到那埋伏,是替人受过。

二人心生惴惴……对“秦陆”这一方人的态度生出些变化来。

那一群人训练有素、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又有人追杀。

虽说看着不像是坏人,若是平常时候,帮上几把也不是不行。但他们此行是有要务在身,实在是不宜在此事上牵扯过多精力。

两人趁夜忧心忡忡来劝,见时越不答,又道:“大人……我等知晓大人与那秦义士投缘,只是……司州此行实在是干系甚重。大人若真想要帮忙,不若快马赶往司州,事了之后,咱们再行折返……属下定为大人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时越:“你们当我与他们同行,是为私愿?”

……确实有一点点私心。

唉……眨眼的功夫,儿子都长这么大了,时越生出一点错过孩子成长的老父亲叹息。

时越只是平平淡淡地反问,但是配上徐淮济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显得威力甚重。

张贯王甬两人心里一突,连忙道:“不不不,是属下冒犯。”

这两人是赵修石的人,按说不归时越管。

但这会儿只被时越反问了一句,这么紧张,让他有点意外。他又有点好奇,“徐淮济”在胥州人心里,到底是个什么形象。

他看了一眼面露惶恐的两人,顿了顿又道,“你二人觉得,天下骑兵有这般素质的,能有几支?”

这段时日相处下来,就连张王二人也都察觉到这是一队骑兵。盖因对方是在没有什么遮掩的意思,“秦陆”虽自称来往司蓟两州的走商,但哪家的走商不带货物,只带护卫?

两方人马都没说实话,而且扯谎扯得可谓非常不走心了。

张贯还在冥思苦想,王甬却先一步反应过来,脸色一变,拽着人就行礼告罪。

“是属下驽钝了。”

然后,扯着张贯连拖带拉地退了出来。

等出了临时搭起的帐篷,张贯连忙把人甩开,怒道:“你掐我干什么?”

王甬只冷淡道:“那人说,他姓秦。”

张贯:“别管姓王姓孙,还是……就是他姓张……老子也……”

“等等!你说他姓‘秦’?!”

张贯这才反应过来,骑兵、姓秦……

这天下间,敢自称姓秦的骑兵……可就那一支!

他倒没敢往秦洺身上想,只是猜测……那人可能是秦家家将。

乖乖嘞!

怪不得大人要和这群人一块儿走!

——上来就是这么大一个人情,这和直接投靠能一样吗?

他们竟然质疑徐大人的决定,当真是……不知所谓。

大人所思所想,怎是他们所能揣测的?

两人知道这么个秘密,总觉得心里猫挠似的不安稳,又是一路同行,忍不住向对方试探一二。

不过,秦洺这次出来,带的都是精锐。两人那点道行,实在是差得远,非但没试出对方的深浅,反倒不知不觉被套了许多话。

田得也趁休息时禀报秦洺,“他们确实是胥州人氏,是新任太守赵修石手下,这次去司州……是为求见将军。”

秦洺神色不动,应了一声。

田得见状,只当是秦洺对此早就知晓,毕竟将军和那位徐义士关系甚笃。依照将军的谨慎,定然早试探出了对方的来意,不然也不至于如此相交。

他本想说些自己的猜测,但现在看来,不免有些邀功的嫌疑,他低声告了句罪,就退了下。

等人走后,秦洺抬手搭在在眉骨上,轻遮住自己的眼睛。

……若是平常,他再如何与人投缘,也不会这么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