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就是一盏普普通通的灯,也没有丝毫特别能力,既不会一直亮着,也不会水火不侵……

除了做工精致一点,跟这个世界本土的灯一模一样……要不是它太普通,时越也不至于把它给忘记了。

——灯?!

李景信满心疑惑地走了。

*

而另一边,卢国公府中。

吴庆兴把自己的幼子叫来书房。他看着自己从小宠到大的孩子,眼里却带着些打量的意味。

吴庆兴子嗣稀薄,虽然妻妾众多,但膝下只有两个儿子,长子将来要继承家业,当然不能溺爱,但幼子却不同……故而吴卫从小便是要星星不给月亮,在府里受尽宠爱、性格虽说跋扈些,但是在做父亲的眼里,却只觉得儿子是天真可爱。

吴卫被他爹那陌生打量的目光看得皮肉发紧,赶紧开始回忆自己最近有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儿。

但他扒拉着指头算算,他最近也没出去惹事儿啊……

就上一次追这个小美人进了巷子,结果反遭暗算,被人药晕了扔在原地。等他醒过来的时候,身上值钱的东西都被消失得一干二净,连衣裳都被扒了,只剩下一层底裤……大冬天的,他生生冻醒过来。

这事当然丢人又憋屈,吴卫警告同去的家仆,不准泄露一个字。

这当然正和那些人心意,毕竟这位主子出了事儿,若是让国公和世子知道,他们这些跟着的人免不了要受一顿罚。

吴二本想集结家仆前去报复,但是听吴忠所言,那是个用毒的高手,一个罩面就放倒了跟着他的十数个家丁——这种人若是想取人性命,再容易不过了……

吴二虽然跋扈,但实在是个胆子很小的人,被这么一吓,别说去找麻烦了,连出门都不敢,生怕不知不觉就被毒死。

这几天老老实实呆在家里,哪也没去。

——可在家里呆了几日,他越想那日的事儿越觉得憋屈,再加上这几天确实安安稳稳的,没出什么事儿,他胆子又不知不觉大了起来。

听说那人还时不时的在西市晃悠……

但要他自己前去找麻烦,他到底还是不敢,正巧听说最近京城来个了什么明悟道人,像是驱邪避驱邪避祟的很有一套,他正使底下人把他“请”过来呢。

可他刚吩咐完,就被他爹叫到书房里来了。

……难不成是因为这个?

吴二被盯得越发心虚,见他爹半天不说话,终究是忍不住,先一步开口,“爹……我错了。”

不管怎么样,先认错总是对的。他仰着头看着吴庆兴,可怜巴巴地认着错。

只是,他这张脸上的肉实在是多,肥肉挤得本来不大的眼睛成了一条缝,虽然摆出这么一副可怜的态度,但实在是很难让人生出什么怜爱之感来。

不过这一切在亲爹眼里又是不同。

吴庆兴看了儿子一阵儿,轻声道:“不……你没有错。”

他这话甚至带了点笑意。

他本觉得自己小儿子不成材,所以家中之事少有同他说的,倒是没想到……竟然被他孤身一人发现了端倪。

——当真不愧是他的儿子。

吴二被吓得一个哆嗦,他爹……莫不是……气疯了吧?!

“爹,您……没事儿吧?我、我以后再不、不做了……您别吓我啊?”

吴庆兴脸上的笑意愈加深,“不必……”

“你也长大了,该要接手家业了,你大哥孤身一人,家中之事也总有照看不到的地方……你们兄弟两人,合该互相扶持。”

“你既然对此上心,也不必藏着掖着……若有不懂的,来请教为父和你大哥都可。”

吴二听着脸都青了,他不就是去请了个道士,怎么逼得他爹连“继承家业”这种话都说出来了?那不是他大哥的事情吗?整天从早忙到晚,有时候大半夜的都要被叫起来……

想着即将到来的悲惨生活,吴二差点哭出声来。

“爹,我错了、我真错了!”

这次道歉,当真是真情实感、半点都不掺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