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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城门好一会儿,时越察觉霍宽还是身体僵硬,他拍了拍霍宽的肩膀,劝道:“放心罢,他们看不出来。”

霍宽僵硬地点点头。缓了一会儿才压低了声音,有点磕巴道:“多谢……先生。”

时越一笑,出口的确实少女娇声,“姐姐说什么呢?怎么还跟意儿客气?”

霍宽一顿,僵得更厉害了。

连一边的李景信都忍不住的看了时越一眼,心底忍不住生出一点点疑惑——

小先生他……到底是男还是女……

这几天和时越住一个屋的霍宽可以保证,小先生绝对是个男儿。

只是这会儿,被贴着耳边这么撒娇,他一时也生出些混乱来。但转念一想,屈家军或许就这么看他的,霍宽的脸立刻就黑了。

——指节活动发出一连串的闷响,霍宽十分后悔,分开之前怎么没把那群人揍一顿?!

……

这一路走来,也听了不少流言。

——六皇子去西北监军,不幸遇见北沧袭击,大军兵败被俘,六皇子又惨遭属下出卖。只是,六皇子忠肝义胆,不愿被贼子要挟,自尽而死。

显然同时越想的一样,李景信在京城属于死亡身份已确认状态,倒是霍宽,为了上一道保险,倒成了出卖皇子的罪人了。

如今敌在明我在暗,倒是最好的调查时机,时越对李景信隐藏身份回京倒也没什么意见。

只不过既然是隐藏身份,当然不能去皇子府,而他们这一行人里面又有一个“钦犯”,普通的租院子也不行。不过,李景信毕竟是京城的地头蛇,这点小事儿还是能解决好的。

几人在一个亭台楼阁、假山流水的大院子里安顿下来。这里景色不错,但李景信却有些歉然,“此地偏僻,委屈先生将就几日了。”

时越倒是摆摆手不太在意,偏有偏的好处,要是住的地段太好,他该担心碰见老熟人了,这么些年过去,那些人怕是早就老狐狸成精,可不像是李景信这么好糊弄。

霍宽简直是一进来就不见了踪影,再出现已经是一身劲装,时越忙活了小半个时辰的妆容也被他洗的干干净净。

时越看了一眼,觉得有点可惜。

李景信也看过去,一时甚至觉得有点陌生。

看见主子和小先生都转头看他,霍宽只觉得脸上青白变幻,简直是赌咒发誓立保证“绝对不踏出大门一步”。

那脸色苍白的小模样,像是被强抢的小媳妇。

时越憋不住笑出了声,李景信盯着霍宽看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叹气道:“算了,随你……这院中巡逻,你好好管着。”

霍宽松口气领命,一脸劫后余生。

那边时越看李景信一副要出门的打扮,不由问了一句。

李景信道:“褒国公高氏乃是我母族,此间院落便是他所置办,我如今既已安置妥当,自当登门拜谢。”

……顺便打探一下京中消息。

见时越脸上露出些微不赞同的意思,李景信本都往外走的脚步停下。

“先生可是觉得不妥?”李景信顿了顿,又露出些苦笑来,“但……褒国公本就与我休戚一体,若是高氏再不可信,我……实在是不知这京中可去寻何人了。”

“殿下母族自然可信,只是……”时越笑了一下,“游子远行归来,难道不该先去拜望父母、以宽长者之心?”

李景信愣了愣,半晌才挤出一个“可……”字,又不知道怎么说下去。

时越这话是很有道理,一般人家孩子回来,最先见的当然是父母,但……他的父亲是皇帝啊。

时越:“不论何时,爹娘总是记挂孩子的。”

李景信想解释说“天家无情”,而且他这次差点的死在北沧,也多半是哪个兄弟所为,话倒嘴边,却隐约想起幼年时,父皇将他抱在膝头的情形。

——原来……父皇还抱过他么……

父皇……会担心他?

李景信这次回来,本打算隐藏身份,暗中搜集证据,待到调查清楚,再呈上御前,他知道父皇一定会秉公办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