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齐晖和毒牙离开病房大楼的时候。

另一间漆黑的病房内,金剑飞和王长盛并肩站在窗前,眼看着两人如同夜行的猎豹,隐入黑暗。

王长盛疑惑的问道:“局长,就这样让他走了,他身上可是背着四条人命啊!”

金剑飞苦笑道:“别说是四条,就是四十条,他想要离开,我也得乖乖的放人。”

王长盛不解,递给金剑飞一颗烟,点上后,忍不住惊叹地问道:

“这个齐晖行事透着一股神秘,到底是什么背景?”

“你别打听,”金剑飞深深的吸了口烟,若有所思,又说道:

“相同的话,我只和山头镇派出所的王勇说过,干好你的工作,齐晖要是有事找到你,全力配合,不用请示我,事后和我汇报声就行。”

王长盛惊讶不已!

身为刑警队长,他见惯了社会的阴暗,也知道,在他们的这个行业中,存在着极个别的败类。

但是身边的这个老上级,绝不会做贪赃枉法的事。

况且,四条人命是什么概念?

他心中很清楚,就算是身为刑警队长的他,如果在执行任务中击毙了人犯,也要接受上级部门的调查。

记忆中的那片阴影,也久久不能散去。

那蓬惊艳的血腥之花,将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令他吃饭呕吐,睡觉惊魂。

而这个齐晖,连杀四个人,连个笔录都没做,就这样坦然离开。

王长盛仔细的观察过齐晖的行为。

他坦然自若,就像个没事人一样,这只能说明,他视杀人为草芥,甚至说他曾经历过尸山血海,才能这样坦然。

也只能说明老领导此时的无奈,肯定是得到了上面通天大人物的指示。

这不由让王长盛眼睛微眯,他对齐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长盛,不要试图去探查他的秘密,这对你没有好处!”

金剑飞从王长盛的动作中,敏锐的察觉到自己的这个下属的心理。

探索一个人背后隐藏的秘密,是刑侦警察的职业病,他也是从这一步走过来的,自然清楚王长盛此时的想法。

王长盛脸色一红,急忙连表态带认错的说道:

“嘿嘿,老领导,您放心,你说的话,我啥时候没听过。”

金剑飞知道王长盛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个性,叹了口气,又问道:

“长盛,我问你,那四个人是怎么死的?”

王长盛倒吸了一口冷气,死去的那四个人当中:

刘琦被人打碎了下颌,脑袋受到了剧烈的震荡,一拳毙命;

其余三名残红战队的成员,是中弹而亡,但是法医鉴定的时候说过:

有两名是被银针刺中了眼睛,银针穿过眼球,刺透坚硬的颅骨直达脑干,也就是说,中弹之前,他们已经死亡。

王长盛到现在都无法想像,一根纤细柔软的钢针,竟然能够穿透坚硬的颅骨,并且是飞行而至。

更为恐惧的是,两个人同时中针,使用这根钢针的人,该有多大的力量和准头。

这已经颠覆了他的世界,飞针刺死穴,谈笑夺人命。

他一直认为只是在武侠小说和电影特技中才能出现的无稽之谈,但现实是:

审讯雷彪和段红雪的时候,两个已经心灰意冷的嫌犯,都分别交代了当时的情形,事实摆在那儿,不由得让他不信。

想到这儿,顿时一股恐惧占据了王长盛的心灵,齐晖的能力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他不敢置信的自言自语道:“人怎么可以这样强?”

金剑飞瞥了一眼自己的爱将,淡淡地说道:

“所以,你要记住我的话。”

王长盛使劲的点着头。

这个夜晚,云州城暗流涌动。

有消息灵通的人得到消息,江北的孟家,要大举进军云州。

刚待平静的云州,又要风雨飘摇。

这让云州的商人都心怀忐忑,心中悲叹,多灾多难的云州命运多舛。

延济道的风波还未平息,虎视眈眈的孟家,又露出了獠牙。

江南省都知道,江北孟家,武者世家,商界巨擎。

孟家在江北市经营近百年,人脉关系极广,身家数十亿,名下的上市公司就有好几个,传说还有军方的背景。

孟家的财富在江南省排名前五,但是因为有着武者身份,隐然是江南省的霸主。

任谁都畏之如虎,惧之如狼。

江南人更清楚,孟凡林表面谦恭和气,实际上睚眦必报,为人阴险。

这个道理其实很简单,没有厉害的手段,孟家如何能如日中天,发扬光大?

所以,和延济道相比,孟家是更加可怕的存在。

云州的家族与之比起来,无疑是老鼠和大象的差别。

有些人甚至扒出了,延济道把名下的度假山庄送给孟家的事。

他们这才恍然大悟,就在齐晖和张家联手的时候,延济道这个老狐狸,已经悄没声的和孟家走到了一起。

大家都猜测,孟家此举,肯定是为了延济道报仇。

同时也纷纷揣测,齐晖和张登科,能否住承受基业深厚的孟家之怒火?

其实想都不用想,答案显而易见,这绝不可能!

不说齐晖就是一个农民,张家在孟家面前,也是基业浅薄,更何况齐晖还昏迷不醒,躺在医院中。

这个惊人的消息迅速传遍云州。

让想要紧紧追随张登科的步伐,唯张家马首是瞻的众商家们,又犹豫起来。

但是商人心思就是灵动,他们几乎不约而同的做出了决定:

既逢迎张家,全力办好果博会,虚与委蛇。

又要时刻把握风向,随时做好随风摇摆的打算。

商海险恶,适者生存,只要是死道长不死贫道,别人生死与我何干?

这个消息自然很快传到了张天瑞的耳朵中,他急忙回到家中,躲进书房,和张登科商量起了对策。

“天瑞,你怎么看这件事?”

见惯了江湖险恶的张登科八风不动,稳如泰山。

张天瑞非常坚定:“我看好晖哥,再说,从道义上讲,张家必须坚定的和齐晖站在一起。”

张登科一瞪眼,严厉地训斥道:

“糊涂,你就不怕万一站错队,张家的荣华化为灰烬?”

“这……”

张天瑞神色凝重,这确实是个艰难的选择。

思索了片刻,张天瑞有点激动,又动情的说道:

“爸,我无所谓,大不了从头再来!齐晖对咱家有恩,必须和他同甘共苦。”

“哈哈,”张登科放声大笑,欣慰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大声说道:

“好,是我张家的种。”

张天瑞脸现惊喜,激动的问道:“爸,这么说,您同意了?”

张登科急速的在屋中走了几步,转身用力拍打着儿子的肩膀,说道:

“天瑞,你放手去做,人必须要懂得感恩!”

张天瑞有点愧疚的又说道:“只怕二老跟着受苦。”

张登科断然道:

“至于我和你娘,你大可不必担心。你大伯刚和我通完电话,他也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