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潇木抱怨道:“连我也不让进,我都来过多少次了,那个叫张金生的姐夫,你要解决这个问题,否则以后请我都不来。”

张金生只好躲起来装着没听见。

陈眉嘉就问凌潇木怎么来了,凌潇木道:“听说你们要出远门,想着你们行李多,所以就主动过来帮忙啊。”

张金生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一夜之间,单位对凌潇木的态度就有了极大的变化,今天一上班,主任就把凌潇木叫到办公室,拍着胸脯跟她保证不论单位怎么改革,像她这样的优秀员工都是要保的,这就意味着凌潇木的饭碗保住了。

因为这个凌潇木过来表示感谢。

张金生出门会比一般人多带一点东西,但东西再多也不必她这个小姨子出手帮忙,他公司里有的是人。

张金生指了指客厅一角收拾好的行李:“一共就四个箱子,不多,当然你来了也好,我们开车去机场,回头你把车开回来。”

凌潇木道:“我可不敢开你的车子,碰着蹭着我赔不起。”又问:“你们还没吃饭吧,吃什么,我来做。”

陈眉嘉道:“算了,我们出去吃,太累了,真不想动。”这话说过,忽然就红着脸跑回了卧室,站在梳妆镜前面壁。

张金生只是笑笑,去换了鞋,把行李一件一件搬到院子里的车上。

凌潇木已经把红着脸的陈眉嘉劝了出来,见张金生脸上有油汗,就拧了个热毛巾递过去,埋怨道:“怪你自己,早点把临湖的房子装修好,就不必这么辛苦了,结了婚的男人,还能跟小伙子比吗。”张金生喘了口气粗气,喝了陈眉嘉递过来的水,说:“你还别说,这结了婚和不结婚真是不一样,我的天,都累虚脱了,敬爱的陈老师你能不能体恤一下我这个家庭搬运工的心情……”

陈眉嘉不等他说完,便斩钉截铁地说:“不行。”

张金生冲凌潇木耸耸肩,扛起最后一件行李出了门,对凌潇木说:“把门锁上,我就不回来了。”

凌潇木锁好门,扶着陈眉嘉往外走,陈眉嘉怒道:“讨厌了你。”凌潇木嘿嘿一笑,又见张金生靠在车上抽烟,便抢过去,一把夺了下来,在脚下踩灭了,说道:“还想不想要一个健康的宝宝了?”

张金生自知理亏,只得笑笑。三个人把车开到小区门口,在镇子上的老谭家饭馆吃了晚饭,张金生坚持要喝啤酒,说不喝酒喘不过气来,因此饭后,凌潇木开车,陈眉嘉坐在副驾驶,张金生一个人靠在后座睡觉。

到机场时,时间还早,凌潇木给姐姐使了个眼色,两个人就下车去了附近的水果店。

张金生迷迷糊糊又睡了一觉,忽然醒来,没见到二人,正要打电话,姐妹俩却拎着水果回来了,凌潇木开门把水果一股脑地塞给张金生。

张金生道:“还买水果,美帝不至于穷到连水果都吃不起吧。”

凌潇木道:“别自作多情,这是买给我自己的,我回头既要给你们当司机,又要给你们当门卫,多辛苦啊,买点水果你没意见吧。”

陈眉嘉递了一杯酸奶给张金生,张金生看了看手表,对凌潇木说:“你早点回去吧,我们进去了。”

凌潇木一直把二人送到机场大厅,才向姐姐姐夫道别,张金生目送她走了一程,方才回头拿行李,却见陈眉嘉正望着他,眼神有些古怪。

张金生道:“关心一下,你没意见吧。”

陈眉嘉笑着踢了他一脚:“你说什么呢,拿东西。”

这一个月张金生和陈眉嘉周游欧美七国,回国后又在上海玩了两天,回到南州时恰逢晚上,凌潇木一早就到了机场。见张金生和陈眉嘉几乎是空着手回来的,惊叫道:“天哪,你们被抢了,怎么混的如此凄惨,报警了没有。”

陈眉嘉横了妹妹一眼:“你有点好话成不成。”

凌潇木吐了吐舌头,接过姐姐的手提箱,却大叫一声:“天,这么沉,装的什么,黄金还是钻石。”张金生说:“来帮我拿,我这个比较轻。”

凌潇木却赶紧拖着姐姐的行李箱跑了,俏皮地说:“我信不过你。”

开车回到双龙山庄,张金生说在外面吃饭,凌潇木却说家里饭已经做好,推门一看,暖意融融,空调温度正好,餐桌上四菜一汤,红烛掩映,红酒已经醒好,凌潇木放下房间钥匙和车钥匙,冲姐姐、姐夫抓抓手:“慢慢享受吧,鄙人任务顺利完成,告辞。”

凌潇木乖巧地离开,让二人深感意外,又感到温馨。

张金生脱下大衣,挂在衣帽架上,帮陈眉嘉也解开大衣,说道:“木木真是越来越懂事了。”陈眉嘉刚洗过脸,正在擦手,闻言道:“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妹妹。”却对张金生说:“回头还得抓紧时间把陈局长约一下,眼看就要到年底了。”

张金生接过妻子的毛巾擦了擦手,扶着陈眉嘉的细腰,把她推到餐桌边坐下,一边斟酒,一边说道:“陈局长那边有吴秘书长打招呼问题不大,只是我在想,木木的性格真的适合在事业单位里混吗?她跟你可不一样。”陈眉嘉道:“有什么不一样,都是一个妈生的。”尝了一口吃,细细品味,说道:“从外面买的,我就说她怎么突然想起来做饭了。”

张金生说:“买的做的都是一份心,这个不说了。我的意思是她跟你不一样,她好动,你好静,她喜欢创造,你呢好按部就班,所以你在学校我不反对,但她去出版社,我就有不同意见,看现在的趋势,出版社改革是早晚的事,以后事业单位转企业,自负盈亏,铁饭碗变成瓷饭碗,倒不如现在就出来,我的设想是搞一个广告公司,你看我们一年这么多广告费,给别人做倒不如便宜自家人,有道是肥水不流外人田,是不是?”

关于出版社将来会不会像张金生说的那样改制成企业,陈眉嘉不想跟他辩论,张金生对大势的把握比她强的不是一点半点,这一点已经被实践一再证明,辩论无意义。但是说到让凌潇木去搞广告公司,陈眉嘉有自己的看法。

她跟张金生碰了一杯,抿了一口酒,说道:“做生意难不难?”

张金生道:“当然不容易,不过大树底下好乘凉,还有一个女孩子嘛抓住时机赚他一大笔,将来即使不干了,也不见得亏到哪去。将来她跟杨锐有了孩子,杨锐那么忙,家庭不还得靠她撑着?女人嘛,最大的成功不是事业,而是家庭,干的好不如嫁的好,嫁得好不如经营的好。但无论怎么经营,钱是少不了的吧。杨锐能拿多少工资,他又那么清正廉洁。”

“你这是很庸俗的思想。”

“但你不能不承认我说的有道理。”

“什么道理,全是歪理。”

张金生哈哈大笑,和陈眉嘉又响亮地碰了一个,忽然电话铃响了,张金生抹了把嘴去接,陈眉嘉却抢先一步,拿起听筒先不说话,然后忽然亲热地叫道:“王阿姨是你呀,对对,刚回来,正吃饭呢,不要紧,饭什么时候吃不行呀,行行行,明天就过去,一定要的。”

陈眉嘉回来兴奋地说:“搞定了,赵校长打了个招呼,交了三万块钱违约金,房子就过户在我的名下,本人现在正式晋级为教授级高级知识分子,张金生同学过来膜拜一下。”

张金生道:“凭你的能力,在学校多混几年,还不铁定是教授,何必急在这一时。那房子什么都好,就是太素淡了一些,你看是不是装修一下,我明天叫张超越过去看看。”

陈眉嘉忙道:“别,千万别,我就喜欢现在的格局,等我明天过去看看,有没有需要增补修缮的地方。然后再商量下一步计划,我警告你,未经我的允许,你不准动它。”

张金生在她饱满的胸上按了一指,“我就动了,你要怎样。”

陈眉嘉立即就有了反应,这一晚,她兴奋的像个十六七岁的小女孩,一夜缠着张金生。把他折腾的够呛,这使得张金生在回南州后不得不休息了一天才正式去上班。

用了一下午时间了解这段时间的公司运营状况,恰巧晚上有一个重要客户来,张金生本来要去陪陪,胡建一干人都不同意,直接把他轰回了家。

陈眉嘉已经做好了晚饭,凌潇木也在,见张金生回来,便说:“怎么被人赶了回来。”张金生道:“你怎么知道?你在我办公室安插有眼线?”凌潇木道:“行了吧你,除了我这个傻姐姐,谁稀罕你。”

张金生换了鞋和衣服,洗了手和脸,坐下吃饭,拿起酒瓶给凌潇木倒酒,凌潇木不肯,张金生道:“既然来了,怎么能不喝两杯,喝醉了就在这住,这里也是你的家嘛。”凌潇木瞅了眼姐姐,伸出杯子,说:“我只喝一小口,主要是脸上的痘痘。姐,都是一个妈生的,凭什么你的脸上就没有?”张金生道:“你姐脸上本来也有,有了我才没有的。”

陈眉嘉瞪一眼,喝声:“滚。”

张金生笑笑,赔罪道:“当我刚才放了个屁,什么都没听见,对吧。”

然后却又说:“奇怪,青春痘这东西一般结婚以后就没了,小姨子你是怎么回事。”

这一回姐妹俩一起断喝:“闭嘴。”

张金生正在笑,忽然有人按门铃,凌潇木赶紧跑去开门,却是邮递员,原来是张金生在上海机场寄得包裹到了,死沉死沉的两大包东西,两个邮递员累的满脸是汗。张金生赶紧去拿了两包烟塞给二人,陈眉嘉则拿了两瓶矿泉水。

打发走邮递员,凌潇木两眼冒光,兴奋地说道:“我就说嘛,好不容易出国一趟,哪能什么都不买呢,都是什么,我打开看看。”忙着去找剪刀,被姐姐喊回了餐桌前。

有这两箱东西在,凌潇木那还有心思吃饭,这顿饭草草结束了,周姨去洗碗,张金生去书房处理一些文件。姐妹俩找来剪刀拆开封口,把东西掏了出来摆了满满一客厅。张金生看完文件,下楼时看到姐妹俩蹲在地上,一脸兴奋的摸样,心里想:女人就是女人,个个都是天生的购物狂,窥视狂。

便对二人说了声:“我要出去一趟,回来的晚,你们早点睡。”

凌潇木来不及搭理他,摆摆手,道:“去吧,去吧。”完全没把自己当外人。

张金生急着出去,是因为李可到了南州,要他去见一面。张金生对李可这个时候到南州来十分敏感,所以决定立即去见她。

李可其实不是专门来南州看张金生的,她恰好出差在南州,听说张金生回来了,就说想见见。

张金生对她说:“你早点回去,我最近一阵子会很忙,元旦前后我会去看你们。”

李可道:“我知道,我来不是要缠着你,我是为了公事来南州的。胡建这个人我越来越信不过,有些事你最好还是换一个来跟我对接。”

张金生道:“怎么这么说他,他做了什么吗?”

李可道:“凭直觉,我越来越觉得这个人靠不住。”

张金生道:“女人的直觉,好吧,我会换一个人跟你对接。”

李可喝了点酒,星眸迷离,穿着一身酒红色丝绸睡衣,将她的身材勾勒的性感迷人,那一对雪白的大长腿更是勾魂夺魄。

张金生强打精神跟她颠倒了一回,再回到双龙山庄时已经是深夜两点,精疲力竭,连上台阶都觉得腿酸。

好在陈眉嘉已经熟睡,张金生做贼心虚的悄悄在妻子身边躺下,脑袋里嗡嗡嗡的。

这个蜜月过的张金生心神俱疲,足足瘦了五六斤。

张金生正式上班后处理的第一件事就是重组顺发路桥公司,顺发路桥是他父亲跟几个乡党组建的小公司,承建县乡道路和桥梁,小打小闹,一直不成气候,张金生因为结婚需要重修家乡道路,一开始就是包给顺发路桥的,但公司能力有限,完成不了这样的任务,无奈只得求助于其他公司,借了许多机械设备和人力。

经过这件事,顺发公司的几个老板既看到了危机又看到了希望,事后他们鼓动张金生的父亲来找张金生,请求合作的事。

路桥方面张金生不熟悉,不知道应该不该接手,就向省建的伊然讨教,伊然倒是很感兴趣,专门约张金生见面详谈。

伊然告诉张金生路桥生意现在很好做,而且会越来越好,这一点张金生不怀疑,他担心的是遍地黄金自己没能力去捡。

伊然就主动说她认识几个人一直想合作搞这一块,但是一直没有机会,希望能跟张金生进行长期合作。

张金生弄清她说的那些人都是些什么人后,就爽快地接受伊然的建议,答应增资控股顺发路桥,征战江东的路桥市场。

增资控股后,顺发路桥更名为江东融盛路桥股份公司。

几个大股东推举张金生担任董事长,张金生婉拒了,他毕业之后担任的董事长已经够多了,烦了。

不过张金生虽然不做董事长,却以董事的身份参与公司的具体运作,这也是几个股东共同的意思。

公司成立后不久就重组了南州一家老牌国企,继承了原企业的施工资质和商脉,藉此顺利拿到了省高速公司总包的一个项目,这一切都是伊然运作的,通过这件事,张金生对个印象中的小女人有了颠覆性的认识。

仔细了解之后,张金生更是惊叹不已,在省建那样一个山头林立、官僚气氛浓郁的单位里,伊然只用了几年时间就混到了办公厅综合处处长的位置,足可见她的魅力。

而且她已经成功地把手伸到了外面,在交通系统内也有了相当的人脉。

不仅如此,在融盛路桥筹建时,她竟然能一次性拿出三百万现金入股进来。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张金生刮目相看,而让张金生感到有些揪心的是,她跟陈墨的感情却直降冰点之下,成婚几年之后,两个人已经形同陌路,处于长期分居的状态。

张金生这阵子有些苦恼,因为他名下蓝海科技的副总李卓犯事了,李卓把邢佳慧给强/奸了,事情虽然还没有定性,甚至邢佳慧本人也没有报警,但李卓和宋芬芳都是承认了错误,看来李卓真的是干了禽兽不如的勾当。

因为给陈眉嘉当过伴娘,陈眉嘉跟邢佳慧是能说上话的,张金生派她去了解情况,陈老师陪着邢佳慧哭了半天,回来就骂李卓是禽兽。

张金生仔细了解了情况,笑道:“这叫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们都小看了邢佳慧,这小姑娘心机深着咧。”

陈眉嘉道:“你又说风凉话,那是被强/奸,你知道强/奸对一个女人意味着什么吗?你别这样看着我,我们玩的是强/奸/游/戏,唉哟,我都被你气糊涂了。”

张金生道:“这就是你陈老师的单纯之处,强/奸/我怎么不懂,使用暴力或强制手段,违背妇女的意志,强行发生性关系嘛,强/奸的要害在哪,是一个‘强’字,邢佳慧身高一米七,特警出身,经过系统的格斗训练,等闲两三个成年男子都不是她的对手,你再看李卓那死胖子,除了一身肥肉,还有一条假肢,两相比较,谁更强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