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依几乎是跨过一栋高楼,非常快速地跑到了那一对车队中,不过她也只是怀疑,她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就已经听见了枪声,那些车队里的人,根本不是顾从墨。

而粟依,无疑是中了一枪的。

暗蓝魅的人非常快就反应过来了,他们带着粟依走了,接下来还是有人留下来对着那些车队一阵的枪战,不过都没有意义了。

没有罗斯特,也没有顾从墨。

粟依看着很厚的雾在自己的眼中变成了一根线,然后渐渐地就看不见任何东西了。

小六看着晕倒了的粟依,很奇怪,粟依的容貌看着似乎是年轻了些,她心中知道要大事不好了,容貌突然变老,还是一瞬间变年轻,都不是什么好的兆头,所以小六立刻给粟爷爷打了电话。

***

栀城今天晴了半天,不过很快又下起了雨,粟依回来的日子,就是那么大的雨,顾眠停永远不会忘记,他被管家接去医院的时候,不过幸好,他母亲还活着。

顾眠停意外的发现,似乎他的母亲和以前一样年轻,然而年轻也挡不住那种苍白和脆弱。

粟爷爷大怒了,但是他这一次反而没有发火了,他拉着林院长说,无论如何,请您救救她。

救人是医生的天职,然后这种天职并没有天赐的神力相辅助,所以林院长的面色很不好看,林院长知道粟爷爷肯定不会一怒之下让整个南泽医院陪葬的,但是他知道,一旦粟依去世,那么南泽医院的存在也就失去了一大半的意义。

粟依醒过来那一天,刚好粟宅梅花开了的那一天,粟宅的梅花是栀城开得晚得,所以很多人都知道粟宅的梅花值得一看,然而这几天粟宅人的情绪十分不好,就连看花的人也没有往年的好言相待了。

反而关了宅子。

顾从墨一直在处理夏容的事情,根本不知道粟依住院的事情,大概是因为,他从来不关心这些。听说自己集团接的任务完成的很好,把萝丝国的罗斯特王子安全送回了萝丝国,他恍然有些质疑,暗蓝魅集团怎么会拦不住呢?

“水……”粟依声音很低,小五赶紧把水递了上去,然后说道,“小依,你身体感觉怎么样?”

粟依喝着水,一言不发的,小五还在问她说,“小依,你怎么了?”

向来是脾气好的粟依并没有什么生气的举止,她只是把手那个杯子摔了出去,小五看着那个在地上还没有碎的杯子,忽然发现,是地毯太厚了。

小五知道粟依的脾气,看到粟依发火,她很自然就说了一句,“你冷静冷静。”

然后,她转身走了。身后是一个人的哭声,粟依是非常少回哭的,可是她一旦哭了起来,那么这就不是一间简单的事情了。

……

粟依重新“活”了过来这件事情,变得栀城皆知了,这事情是粟爷爷做的。

“爷爷老了,也总不能和你一直生气。小依,你回来接手粟家吧,身体养好,不要在做任务了。”粟爷爷很老了,所以说气话来其实是一副慈祥的态度,那段时间粟依的脸色很差,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木然地点了点头,顾从墨背叛了她。

这世上如果说有误会,又怎么会有那么巧合的误会,为什么顾从墨的车回给gr集团的人开,为什么gr集团的人会对她开枪?

粟依是怎么“死”的,是粟爷爷说的,现在她是怎么活得,当然也是粟爷爷说得。

南泽医院内。

顾从墨带了一束花,他抱着花的样子,总是让一众的人浮想联翩,然后他被拦在了粟依的病房外面,粟依根本不想见他。

“她不见我?为什么?”顾从墨语气很有礼貌,然而小五还是冷冰冰地但又有一点儿人情地说,“她身体还没好,不愿意见人也是正常的。”

“小五,你不要瞒我了。”顾从墨说地很缓和,然而也正是这种缓和,才体现了他的感情,“她是不是不相信我了?”

小五该知道地和不该知道的,基本上都知道,所以她回答说,“顾秘书,小依她现在是不想见任何一个人,并不是只有你一个。”

“我今天一定要见她。”顾从墨这么一说,然而他一点儿硬闯地打算也没有,只是在病房外面站着,抱着一束路过的人都不认识的花,像一个傻子一样。

痴情地样子像个傻子,人完全就是一个有气质的秘书长,所有人都知道,我秘书长平淡无奇,只是好看。

“她让你进去。”顾从米站了一个小时了,然而他还是微微一笑地说,“多谢了。”

粟依看着顾从墨,她眼神迷离,不过是神情冷漠罢了。

“这种花叫吉庚花,我特意去摘的。”顾从墨说道,粟依知道这种花,她以前去顾从墨那个花园的时候,看到他花园里种得都是那样的话,有白色还有粉的,其实很平常,和那些樱花并没有什么区别。

顾从墨自顾自把花插在了花瓶里,粟依冷冷地开口说,“顾从墨,你又想怎么样?”

“我想你。”顾从墨在她身边坐下,她的床出现了塌方,粟依有点儿不知所措地说,“你离我远点儿。”

粟依对于自己自己不喜欢的人,绝对地分毫不让,可是顾从墨就是顾从墨,他轻声说道,“这件事情,是我错了。要不然你在你受伤的位置,你也给我一枪?”

粟依想象不出来,什么时候,顾从墨也变得这么会找理由了,“顾从墨,你明知道我不会的,所以你这么说是为了让我原谅你?”

“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了。”顾从墨说道,“你早就看出来了吧?我送你这花的意思就是求和,我话也说了,可是你还是不肯原谅我。”

顾从墨倒还没觉得委屈,反而自嘲地笑了笑说,“我知道你不会了,所以,我现在怎么样,还不是你一句话。你明明知道我……”

粟依几乎是一字一句地反问说,“我都不知道!”

这就像是一汪的热情,然后瞬间结了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