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白大褂的顾从墨,粟依头一次见,熟悉又陌生,身上消毒水的气味很轻,她觉得自己眼皮很沉,难以抬开。

“小依,你要是死了,留下我吗?”顾从墨摸了摸她的脸,很轻地摸了摸,粟依觉得自己那双手又粗糙了些。

“顾……顾从墨,我……是不是在做梦啊?”粟依虽然睁不开眼睛,可那种感觉,是从脑海里出来,果然,他们身上有相同的血液。

这一场梦醒来,映入眼前的居然是路霆的脸。

路霆把水递给粟依,粟依摇摇头拒绝,不接这个水,只低声地说了句,“谢谢。”

路霆自来熟地不可以,非常生气地就说:“你怎么没告诉我是这么危险的事情?”

“说过的,你忘记了。”粟依纠正说。

“我以为你在和我开玩笑的。”路霆这么说完,“我最近被一个很重要的人打电话了。”

“我爷爷?”粟依猜测到,声音苍白无力。

“厉害啊,不愧是粟依,果然不是个普通人。”路霆感叹说,“你不知道啊,我真的被粟爷爷的电话吓个半死。那天我正下班回家,打开冰箱……”

“说重点好吗?”粟依马上组织了他再继续去说流水账。

“然后,我腾出手去接电话,我一听到粟爷爷的声音,我手上的果汁都掉了。”

“他是我爷爷,您不用喊得这么亲密的。”粟依阻止说。

“不不,谁也可以称粟书越老将军爷爷不是?我好歹也算是路家的正统啊!”

粟依忽视了路霆那一脸的花痴,她很快的问道,“我爷爷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他说灵气太盛什么的?还有什么沉月不识真什么的。对不起啊,听到粟爷爷的声音,我真的太激动了,完全没有了想法,也没记住。”

粟依倒是听懂了,“爷爷和我想的一样。”

“什么想得一样?”

粟依看了一眼路霆,声音不大地说:“你既然敬重我爷爷,那你当初怎么还敢把刀架在我脖子上?”

路霆想到这是要算旧账了,他有些弱气地说:“我这不是拿命在陪了吗?”

“再说了,你又不是粟家唯一的血脉,你要是出了事。我那个时候易容了,别人也不会怀疑路家。”路霆侥幸地为自己辩解,却听到粟依说,“那你可真的是愚蠢至极了,我出了事,粟家不会因为我不是唯一就不为我报仇的。”

“到时候,你肯定也会被许诺出卖。路霆少将,你要是不和我离开,现在恐怕也是在走的路上了。”粟依这么说完,路霆的脸色果然有了些变化。

“我知道了。我当初也是交友不善啊,幸亏您拉了我一把。”路霆笑着说,“粟依啊,我知道你是个好人。”

“你不是个好人。”粟依不给面子地说,“我这么帮你,其实是因为你会弹钢琴,你的琴声说你是善良的。”

路霆有些悲伤地说:“这个啊!当然了,我小时候是和我堂哥一起学钢琴的,老师虽然常常表扬我堂哥,但是后来我堂哥走了,老师就只夸过我了。”

粟依知道他这说的是总统的儿子,她也很为总统叔叔伤心,就没有细问了,这么说来,这个消失的总统儿子很有故事。

粟依刚想脱口而出道个歉,路霆倒是自己先不需要了,“算了,过去这么久的事情了。对了,我和你说说昨晚的事情吧!”

昨晚。

“苏经理,九号包厢那边来人了。”

路霆本来在想粟爷爷的电话,这会儿听到九号包间,赶快就出去了。

九号包间,他没记错是粟依要他等的人来了。

路霆和一众人端着盘子去布菜,可是到了包间门口,他才看到那个架势,包厢外面有很多的保镖,而且个个看面相就不好对付。

路霆自认为自己在杀手圈也算是名气不小的。他敢说如果他现在接到的任务是刺杀,那他肯定放弃了,不放弃那他就是死啊。

令人意外地是,那些保镖根本没有检查他们盘子里的东西,这让路霆的心更加不好了,一般来说,只有实力超群,才会傲视群雄。

“请。”

路霆进了包间,看到黑暗中坐着的那个男人。

“……这您能来,让我这里蓬荜生辉了……”

“是啊,顾总您百忙之中抽出了时间我们真的是太荣幸了。”

“顾总啊,您来我们……”

路霆从来没那个饭局只对一个人拍马屁的,而且这些拍马屁的人,完全不是什么狗腿人物。他看人一向很准,那个男人究竟是谁呢?

“各位,你们要是再这么讲下去,我顾某人可不好意思了。”

这声音,路霆作为一个热爱国家的杀手,太过熟悉了,不就是每天都出现在媒体面前的人吗?

他的发言,连路远山也是赞扬的,夸他有灵气,知道进退。

那是顾从墨啊!

“我这次来,就是亲自来说关于顾氏赌石部的事情,关闭赌石部。”顾从墨不紧不慢,路霆却听出了一丝的寒冷。

“这不可以啊,顾总,这样的话不就是动了顾氏的根基了吗?”

“顾总,恕我们直言了。顾老爷子走了,现在也是伊人家主当家,您这样绝对,她同意吗?”

“是啊……”

顾从墨没说话,他被顾家收养的时候年纪确实大了,别人也都知道。

路霆和一众人布菜完毕,往外走,才听到身后一句稳稳地声音:“我的决定,凭你们也能干涉了?”

这句话一下子就镇住了所有人。

“唉,你老公真厉害啊!”路霆对着病床上地粟依说,粟依点了点头,算是赞同了。

一下子又说:“那不是我老公,那还我前夫。”

“其实……还有一件事情……”

粟依拿过那杯水,“你说。”

路霆缓缓地告起了状:“后来,有个人和我说,九号包间那里有人找我,我过去,结果,就被人拿枪顶着了。

我也不是第一次被人拿枪顶着了,可是我看到顾从墨那双眼睛盯着我,我一下子就被吓到了。”

“正常。你这不是没事吗?”粟依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