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依回栀城的第一天,就赶回了粟宅,她亲自张罗那些聘礼进了门,还没来得及去看一眼粟爷爷。

直到忙完,才去了粟爷爷的院子,粟爷爷并没有外界传言里病的那样重,还在挑灯夜读,粟依坐在了粟爷爷对面。

“真要和一个灵位拜堂?”粟爷爷问道,他看书也是做个样子。

粟依料到粟爷爷会这般的平静,他们爷孙商量起事情来多半都是这么的平静。

粟依点了点头,嗯了一声,都没有开口,她越沉默,说明她的决心越大。

粟爷爷摘下自己的老花眼镜,他活了几十年,从来没想过要去干涉他下下代的终身大事,可粟依一来就说自己要和一个排位结婚。

“你受得了以后别人喊你韩夫人吗?那些明里暗里的讽刺,被人指着脊梁骨嘲笑?这些,你都想好了?”粟爷爷这话问得可谓平静,那也是直白地说了这一切的可能性。

过了一会儿,粟爷爷才叹气说:“不知道是怎么养得,我竟然把你养成了这个样子。”

粟依终于不再是嗯了,她笑着说:“爷爷,韩家的聘礼可都是宝贝,我刚才就看到了一件古董,一会儿拿给你?”

粟爷爷才不是粟依哄哄就好了的人,他还是慢吞吞地戴起了他的老花镜,然后什么都没听见一样,粟依知道,这老头子真生气了。

也真的依了她。

从粟爷爷的院子出来,粟依去了沈杉的院子,现在粟爷爷点头了,只要让沈杉点头就可以了。

“嗯……轻点儿……”沈杉的院子里空无一人,粟依又辩出了那声音就是她母亲的声音。

粟依的脚步一顿,她离家就是粟爷爷用这件事加上顾从墨那件事情逼迫她的。

她竟然做起了听墙角的勾当,在院里的石板凳上坐着,夜色浓浓,也没人注意她这个融于黑暗里的人。

那事情花得时间可真久,粟依过了好久才听到那些喘息声都平复了下去,她的手握得发白。

这个时候,突然闯进去,不适当,粟依见不了活春宫的余温,她自认为她还是个纯洁的小朋友。

“杉儿?你女儿真的要嫁给韩家那个死了的三公子?”

粟依冷哼,还杉儿,她妈少说也快奔五了,还有人喊衫儿,这是真爱了。

“我那个女儿,真是傻了啊!她今天回来了,我明天一定要训斥她,绝不让她干这种蠢事情!”

粟依悄无声息地一个移动,就到了门边,不过一脚,就把门踢开了,引得床上的两个人慌了。

“母亲。”

粟依语气平缓,继续到:“母亲,您床可真大,我能和您一起睡吗?”

沈杉提着一口气,惊吓之余,更是把被子掩了掩,她不知道粟依有没有看到被子里的人。

“不能——小依,你先回去。”沈杉的威严提前发挥了出来,她虽然和粟依隔了一层薄薄的纱,可她连话也说不稳。

粟依一笑,“母亲,韩家的事,我需要你点头。”

那被子里的人似乎喘不过气了,动了动,沈杉也知道了,发出了一声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