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冷禅一伙人在岳灵珊的指引下来到了那个院子,里面当然没有宁中则,也没有华山女弟子。更没有岳灵珊所说的华山剑宗人物。

左冷禅故作一脸茫然,问岳灵珊:“这就是你说的地方?”

岳灵珊是真的一脸茫然,指着她和母亲曾经偷听的那间房屋说道:“明明就是在这里,他们肯定是都走了。”

左冷禅沉了脸看向跟随过来的高克新:“刚才我让你去清点嵩山派人手,你可曾看见有人出去?”

高克新摇头道:“一个都没有。”

左冷禅哼了一声,仰面看天说道:“岳掌门,你认为你女儿说的事情是真的么?”

岳不群做出了无言以对的样子。心中却想道:“你都安排好了,还跟我装什么?不过此时却不宜与你发生冲突,要等到你跟魔教拼个两败俱伤时再作计较。”

左冷禅这才看向岳灵珊,说道:“就算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你又如何可以与魔教妖邪为伍?为何向他们报讯?”

岳灵珊了无心计,如何能够与这帮老奸巨猾的人来斗心眼儿?只能固执地说道:“我想就是因为你们嵩山派跟华山剑宗一伙儿,我娘才让我去找钱青。”

“哼,口说无凭,谁能信你这一面之词?”左冷禅怒形于色,又对岳不群说道:“岳先生,听令嫒的意思,似乎尊夫人也与魔教有染呢,你看此事当如何处理?”

岳不群道:“我五岳剑派与魔教势不两立,与魔教结交者,可杀不可留!但眼下岳某的妻子和一众女徒失踪也是事实,既然不能当面对质,那么就无法澄清真相,岳某的想法是,此事不妨搁置一边,此时大敌当前,不能因私废公,还是以先解决笑傲江湖园中的敌人为要务。”

左冷禅冷冷道:“可是那笑傲江湖园已经得到了令嫒的知会,定然已经有了防备,我们的计划又该如何实施?”

岳不群笑道:“左盟主未免小题大做了,以笑傲江湖园内现有的实力,就算他们有了防备,能够挡得住我们五岳剑派的突袭么?”

未等左冷禅作答,天门道人插了一句道:“既然敌人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行动,我看咱们不妨先给他们下一封战书,让他们投降自裁,也显得我们名门正派光明磊落。”

左冷禅道:“天门道兄言之有理,既然明了,咱们就堂堂正正地灭了他,也算是给东方不败一个教训。要让魔教妖人得知,牛鬼蛇神生来就只能在地下活动,若是敢将势力摆到地面上来,我们就光明正大地摧毁它。”

定闲师太附议道:“早该如此。”

左冷禅道:“既然岳掌门声称尊夫人失踪一事真相未明,左某暂且也不与你计较,但是令嫒却不能继续为所欲为了。”

岳不群道:“珊儿,你就跟在我身边吧,哪里都不要去。”

左冷禅冷笑道:“嘿嘿,在下对岳掌门的家教很不放心,令嫒还是暂时由我们嵩山弟子陪同一下罢。”

岳灵珊没料到请了父亲来竟然是这样一个结果,急道:“爹啊,我母亲她们正在遭受侮辱,你岂能放下此事去做别的?”

“住口!”岳不群勃然而怒,嗓音都变得尖锐起来,“你还嫌给我惹的祸不够多么?现在你随大家一起回王家宅院,在那里等候发落就是。”

定闲师太说道:“灵珊姑娘身为女子,跟嵩山派弟子在一起多有不便,就跟在贫尼的身边吧。”

这一提议属于折中,左冷禅和岳不群都没有反对。

岳灵珊呆在当场,泪水潸潸而下,她终于知道了为什么她母亲让她去找钱青而不是找她父亲,只是,如今她就是再想去找钱青也做不到了。

一行人回到王家大宅,由书法行家岳不群洋洋洒洒写了一封战书,书中历数魔教荼毒武林之诸般恶行,勒令笑傲江湖园中之人在收到战书的半个时辰内自废武功,出来受死。

战书写好了,需要有人去送信才行,此等战书,若是用弩箭射进对面园中,未免显得落了下乘,必须有人不畏敌人的狠毒残暴,身临险境方显武林正派之豪迈。

岳灵珊主动请缨却被岳不群再次呵斥,定闲师太提出由她进入送信,却又被左冷禅驳回,你定闲师太是恒山掌门,是与左某人平起平坐之人,充为信使未免自贬身价,连带着让魔教妖人把五岳剑派的掌门人都看低了。

随后恒山有一些年轻女尼踊跃请命,却被定闲师太挡了回去,魔教折辱正派人物的手段无所不用其极,派年轻貌美的尼姑去送信,有送菜之嫌。

只是除了上述人等之外,再无他人毛遂自荐,一时之间场面颇为尴尬。

最后还是天门道长的弟子建除道人站了出来,慷慨激昂地接过了战书,大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

当下左冷禅安排好各派弟子沿街包围了笑傲江湖园,众人一同移步至王家大门口,密切注视着建除道人一步步走向那座汉白玉做成的园门。

出人意料的是,从建除敲响那扇精钢所铸的大门开始,到他进入又返回,不过盏茶时分。

这未免也太顺利了些,正派众高手面面相觑,左冷禅也不多问,只接过了建除道人携来的回书观看。

那回书就写在岳不群撰写的战书纸背上,仿佛是批示一般的六个墨汁淋漓的大字——“你要战,那便战!”

左冷禅气得把战书往地上一掼,也不知是被这回书的蔑视给气得,还是嫌弃岳不群那洋洋千言丢了他正派盟主的人。

倒是那灌注了内力的纸张如同铁片一样斩入了黄土地半寸有余,而后露在地面之上的部分才弯软偃伏了下来,令人不得不惊佩他的内功深湛。

“园中有多少人?”天门道人询问弟子。

“弟子只见到了刘正风一人。这战书是他送入园中深处的。”

“哼,刘正风这个叛徒,可恨我对他太过纵容,直到他羽翼已成,反受其害,今日定要讨回这桩公道!嵩山弟子听令!”

“弟子在!”满街的回声响起,声震屋瓦。

左冷禅傲然发令:“第一梯队开始攻击,进入之后,鸡犬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