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章 必死决心

“父皇还要儿臣牺牲什么？看见了？这就是你要的！你还的起么？”程连津的声音低沉，有宛若禅寺的暮鼓般，敲击着人心。

秦沐瑶错愕的看向了程连津，后者的脸却好似古井般无任何波动，让她什么都看不到，甚至都不能够看到那人的心里。秦沐瑶突然看不懂眼前的人了，有些莫名的担心，也只是一瞬间，就又被那人丢入了万丈深渊。

“父皇，项家你不让我动，可是你可知项家已经盘根错节，与外番勾结，要大程好看？”

“你胡说！项家何时与外番勾结了？又何时要对大程不利了？”秦沐瑶说着，猛然看见程连津眼里的情绪，不由得担心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程连津虽然恨她，恨的有些莫名其妙，但是也是因为项家，项家功高盖主，项家掌有大程最强大的军队，项家在朝堂已经可以说一不二，项家太过于暴露了自己的势力，所以让在位者害怕了？

“呵呵……原来是这样？父皇，那为什么，我父亲哥哥要要归省，您不答应呢？非得要赶尽杀绝么？”秦沐瑶笑的无限悲凉，却也很是无奈。非得这样吗？

“你在装糊涂？项秦沐瑶，你项家的势力，已经遍布了大江南北，你不知道吗？还是看本王好说话，给本王演戏呢？不过你还真是个好戏子！”程连津冷笑，看的贤妃心里一紧，想要上前去，被程義拉住了。

“戏子？还真让你说对了，我若不是会演戏，你承王，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发挥舞台？怎么，戏演完了？妆还没卸，就要赶尽杀绝吗？”

“项秦沐瑶，凭你也敢羞辱本王？”程连津猛然出手，一把掐住了秦沐瑶的脖子，手下竟然暗暗用力。

“你最好杀了我，不然，只怕不会是单纯的要了你大程的基业，还会要你们给项家陪葬！”秦沐瑶觉得要窒息了，可还是拼尽全力，眼眸决绝的看着程连津，那神情带有必死的决绝。

“瑶儿！”

“阿娘！”

“主子！”

几乎同时，贤妃挣脱了程義的掌握，而骏儿直接扑向了秦沐瑶，柳儿也扑过去，抱住了程腿。

“王爷，是属下的错！不关主子的事！求王爷放了主子吧。”柳儿是真的惊了，王爷竟然恨她的姑娘，已经恨到了要杀她了么？柳儿宁愿自己死，也不能看着姑娘这样受委屈。她从来不愿意叫姑娘王妃，一直叫姑娘，后来也是有了骏儿和梅香，才改口叫了主子，就是为了告诉秦沐瑶，她只是他的人，与别人无关。可是，眼下，他依然救不了主子么？柳儿哭着跪了下去……

“要么杀了我，要么放我走！但是后果，你自己考虑。”秦沐瑶冰冷的神情，深深的刺痛着所有的人，就是程義都觉得自己的儿子，做的过分了。

“瑶儿，你听阿娘说，不用理他，你是阿娘的女儿，无论走到哪里，阿娘都会惦记着你……”贤妃还洗那个说什么，就被程義拉住了。

“瑶儿，你想去哪里？父皇答应你，给你安排！”程義声音素冷的看着儿子，确实对着秦沐瑶说的话。

“父皇还在这个位置，说一不二！”程義是看不下去了，他没有觉得项家居功自傲。项堇霖的言行，已经很谨慎了，项家一家与自己可以说是，功不可没，可是儿子这是做什么？他也看不懂了。

“说一不二？父皇，项家没有那么大的野心，项家想要的不过是一家人的平和安稳，至于权势，不过是为了报国为了百姓而已！”秦沐瑶感觉到了后背的撕裂，那种痛，却盖不住心里的痛。

“瑶儿，父皇赐你的金牌呢？”程義突然转头，紧锁着眉头，看着脸色惨白的秦沐瑶。

“在，堇府！”秦沐瑶微微摇晃了一下，随即稳住了身子，柳儿和骏儿几乎同时，发现了秦沐瑶的不对，齐齐转向了她，扑过来扶住了秦沐瑶。

“好！父皇准许你，回项家，从此归隐！若是有人敢追究你项家任何莫须有的罪名，就是在指责父皇昏庸无道！”程義说的咬牙切齿的，他都看不明白自己的儿子在做什么了？为什么要追着项家不放？不是他自己说的，项家忠勇之家，不能让他们伤心？现在呢？

“父皇，儿臣不准！项家是您的臣子，您要怎么安排，儿臣无话可说，可是儿臣的女人，由不得您来安排吧？”程连津冷然的看着秦沐瑶，眼眸里神色复杂，声音却是无比的冰冷。

“儿臣一日没有给他休书，她就不能离开王府！”

“你已将她降为了庶人了，还要怎样？”贤妃也忍不住了，只是被程義拦着，她只能静静的看着秦沐瑶，很是担忧，却又无可奈何。

“虽为庶人，依然是我承王府的女人。就是死也是我王府的人！”程连津就是不肯松口，秦沐瑶却只是冷笑，不理会他的决然。

“父皇，儿臣还是一品郡主吧？降为庶人的，只是承王妃，而不是儿臣的身份吧！”秦沐瑶悠然的看了一眼程连津，眼底满是鄙夷。都已经厌倦到了这份上，还要用各种身份来挽留，岂不是太过分了？秦沐瑶觉得自己在忍，就是白痴了。

“是！”程義顺着秦沐瑶应道。

“那就好，秦沐瑶既还是是一品郡主，就有自主的权利！承王爷应该还没有忘记吧？”秦沐瑶轻笑着，就慢慢的往后退着，看向了程连津的眼里划过了一抹讥笑。

“我项秦沐瑶，与承王爷自此和离，与承王府再无任何关系！就此两不相欠！”

“你还欠我女儿一条命！”程连津伸手就要去抓秦沐瑶，被柳儿和骏儿几乎同时，扑出来挡住了。

“香儿，我会找回来，他也是我的女儿！至于你，从此两不相干！”秦沐瑶不在看程连津，却在贤妃面前跪了下去。

“阿娘，看来你我缘分已尽，秦沐瑶就此别过！”

“瑶儿，那小子混！阿娘可不糊涂，除了你，阿娘谁都不会承认的！儿啊！阿娘……”

“阿娘！秦沐瑶有亲娘要奉养，日后若是有缘，秦沐瑶会同样奉养阿娘的。”秦沐瑶拜别了贤妃，又给程義行了大礼，才起身要走，风翼闪身出来了。

“郡主要丢下属下么？”

“你是承王的人，秦沐瑶用不起！”秦沐瑶看了看风翼，狠下心来，不理她。

“可是属下也是郡主的人，郡主忘记了？”风翼难过的看了一眼程连津，不明白为什么要闹成这样？不是说会好好的过下去么？不是说，此生除了主子，不会再有别的女人了？如今呢？

“你也要背叛本王？”程连津似乎有些惊讶，风翼可是他培养出来的。

“王爷，当初是您说的，属下只属于王妃主子！既然认主，就是一生一世！”风翼单膝跪地，笃定的看着程连津，这个规矩是他自己定的，他总不会忘记吧？

“那是本王与你们的约定！”程连津双手背后，就那么看着风翼，这丫头已经被秦沐瑶赤化了么？就这么忠诚于项秦沐瑶了？

“可是当年您娶郡主之前，就把风翼，送给郡主了！”风翼眼眸坚定的看着程连津，如是不许她走，她也决定了，绝不会留在王爷身边，看着他针对秦沐瑶。她看不下去了，已经通知了风兮和傅满仓了，至于他们怎么选择，她不管！她只管自己，下定决心，要跟秦沐瑶走。

“好！好！好！既然要走，就走吧！不过风卫，在没有你的名字了。”程连津很是不耐的看了一眼风翼，背过身去了。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这就是背叛么？心很痛，可是又能怎样？看着他们去送死？

“还有我呢？娘亲就不顾骏儿了？”骏儿也要走，却被贤妃抱的紧紧的。骏儿张开了小手，急的什么似的，却又不敢过于挣扎，抱他的是阿奶，他也舍不得啊！

“你是本王的儿子，要去哪里？”程连津冷眼看了看骏儿，那孩子憋得紫涨得脸，还有贤妃的心疼，不由得瞳眸紧锁，这是要一起放弃了？

“谁要做你儿子？你以为你是誰呢？从我出生，我娘亲是被逼的管不到我！可是你呢？有人逼你么？你管过我多少？”骏儿蹦跳着要跟秦沐瑶走，这个爹太狠心，他不要！姐姐丢了，他不急着去找，却要在这里，对着娘亲吵，既然娘亲要走，那他这个儿子，是肯定要跟着娘亲的了！

“你们不用看着我娘亲，这些都不是他教的！而是你们教给我的！”骏儿说着，已经脱离了错愕的贤妃的怀抱，径自走到了秦沐瑶身边，伸手拉住了她的手。

“有人曾经教过我，这世上需要我用性命保护的女子，一个是我的娘亲，还有就是我心爱的女子！可是教导我的人，自己却做不到！那么就由我来做到！”骏儿说着，拉着秦沐瑶的在手。

“娘亲，还能走么？骏儿太小，抱不了您！可是骏儿会很努力的长大，就能够背着抱着娘亲，保护您了！”骏儿仰起小小的脸，一脸严肃的看着秦沐瑶，早有人脸色都变了，可是很无奈。

程義挽住了贤妃，就那么看着骏儿拉起了秦沐瑶，一步一步的走了出去，风翼也起身跟了过去，从另一边架住了浑身酸软的秦沐瑶，和柳儿一起合力架着秦沐瑶走出了聚贤宫。

“郡主，您还是坐软轿吧！世子爷，已经在宫门口等着了！还有，这个是皇上给您的，要您在危难的时候，在打开看。”等在宫门口的路全福躬身过来，给了秦沐瑶一只檀木小盒，秦沐瑶接了，随即上了软轿，柳儿把骏儿也抱了起来，送进了软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