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 仁至义尽

“好一个楚王，只是不知，到了明早，这个楚王的位置可还保得住？！”程眦就坐在他对面，我不舒服，也不会让你舒服。

“我并不担心，只是这一局，你输得彻底，明早的圣旨可能不止一道。我替你担心。”程连津双手扣在腹前，一脸的精明模样，“兰妃是我的母妃，我调查此事情有可原，只是不知你为何到掺合进来，毕竟这是不能在父皇面前提起的事，你说父皇会怎么想？”

说到这个，程眦最为担心，但只能咬牙忍着，同他一样装作不在意的模样：“不到最后，谁知道坐上那皇位的是谁？我登了上去，五弟可就要小心了。不仅要守手自己的命，也要护好你的王妃！”

程眦满脸的挑衅，程连津却不知他为什么要提秦沐瑶，明明自己爱的不是她，眉头皱了起来。

程眦提到秦沐瑶，却不见他有什么反映，心中不免疑惑，或许两人出了什么问题。

一整夜，两人都在御书房里坐着，没有睡觉，没有再说一句话。

早晨朝会结束，皇帝让高茂前来送两人出去。

“高公公，父皇早朝可有什么旨意？”程眦是最关心的，看到高茂便急急问了出来。

“殿下一夜未眠，还是早些回宫休息。”高茂一脸的笑容，让人不能指责他半句。

程眦甩手出了门，高茂只是行礼相送，并没有追上去，一路送程连津到宫门。

程连津要出去时，高茂才道一句：“楚王就没什么想问的吗？”

“没有。”程连津只停了一会，直接出了宫门。

高茂看着程连津的背影摇摇头，想着原来兰妃对自己的恩惠，竟觉得有些对不起程连津。

皇帝下了三道圣旨。

第一道召告天下，立程棠为太子，居住东宫。

第二道送到楚王府，将程连津从五珠亲王降到三珠亲王，罚三年俸禄，府中反省三月。

第三道是给程眦的，封他为五珠亲王，封号为邑王，赐府邸，着日便搬进邑王府。

朝中风起云涌，百官众说纷纭，谁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为何皇帝就这样立了储君。

只要下了圣旨，他们都应该进宫谢恩。程连津没来，他不想来，又有着皇上让他府中禁闭三月的惩罚，谁也不敢多说他半句。

程眦遇到程棠，眼睛都快冒了火，却呢只能低头叫一句：“太子。”

程棠心中只有无尽的欢喜与荣耀，终于到这一天了。

“太子倒是风光，可是楚王却差点丢了头衔贬为庶民，太子的心术，本王不及。”程眦说完说，快步走了。

程棠沉思片刻，去了珑妃殿中。

“棠儿来了？”珑妃笑得开心，刚才皇帝下令，命她掌管后宫权利，架空了皇后，再加上程棠立了太子，不日，她便是那天下最有荣耀的女人。

“儿臣参见母妃。”程棠跪下行礼，被珑妃扶起来。

“傻孩子，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你以后行事，要越发加倍小心。”珑妃轻轻拍着他的手。

“母妃为何要对五弟下手？”程棠一脸的不忍与愧疚。

“怎么做了太子，脑子还如此不清楚？！”珑妃觉得自己对程连津已经做得仁至义尽，“兰妃的事，是宫中禁事，他一再触犯，到了今日，皇上也只是降了他爵位，你父皇最中意的皇子是谁，你还没瞧出来吗？若不对他动手，你当真以为自己能做上这个位置？！”

“就算为了这个位置，也不该搭上我们的兄弟情谊！”

“难道本宫做这些事的时候，你一点也不知晓吗？你为什么不阻止？你只是看着，现在又拿什么来怪本宫，你给我记住，一心一意为你的只有本宫！”珑妃满是教诲，帝王者，应该薄情寡义，“皇上封了五珠邑王，目的就是继续让他与你保持朝中平衡，莫要以为立为太子就万事无忧。现在才是一点错都出不得！你可知晓？”

程棠广袖下的拳头微微捏紧，他确实查到着端倪，却任由事情发生。挣扎许久，还是叹了口气，回答珑妃：“儿臣自然会小心行事。”

珑妃看他的反应，就知道他放下了，微勾嘴角满意道：“好，东宫还有很多事，你先去吧。”

“嗯。”程棠退了下去，想到程连津，难免愧疚。

程连津回到王府，将自己关在书房中，巧儿与秦沐瑶去，他都不见。

巧儿还是一日要去两三次，秦沐瑶则在房中，没有再去过。

“你以为我会在乎那些东西吗？只要她有用，而是我现在又想得到她，就够了。”程眦带着些许怒气，却不是对着侍卫的。

“属下知错。”侍卫连忙低头。

“近日，她可有何要去的地方？”程眦看着随风摇曳的花朵，想得却是秦沐瑶，真是不想让你为他生孩子，算了，我不动手，自然有人动手。

“两日后，楚王妃要去莫安观中。”

“下去吧。”程眦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笑容确实阴冷的，我正缺一个正妃。

楚王府。

程连津刚从书房出来，就碰到巧儿。

“王爷，可好些了？”巧儿自然满是欣喜，想起几日前秦沐瑶打了自己，现在肚子还隐隐作痛。本想着程连津回府就同他撒娇装可伶，不成想，下了那样的圣旨，自己委屈却还要安慰别人，想想都觉得不舒服，却又不得不做。

程连津长了短小的胡渣，添了几分沧桑，这几天本想静静，可巧儿总是来打扰他，弄得他都有些烦了，现在倒也发不出脾气来，只是声音没了以往的柔和：“我瞧你倒是消瘦不少。”

巧儿埋头羞涩一笑。画葶被打板子的地方还是疼，却被巧儿拽着过来，现在就是她的作用了：“王爷不知道，公主这几日就想着王爷吃了没有睡了没有，而她自己却没吃什么。”

“画葶。”巧儿叫了一声，表面意思是怪她多嘴。

“奴婢说的是实话。”画葶嘟起嘴巴，带着几分委屈，“公主不应该被王妃欺负了还要忍气吞声的。”

“画葶！”巧儿当真横着眉毛怒了，“今日你话怎么如此多？！”

“公主。”画葶跪了下去，扯动了伤，疼得冒了冷汗，“王爷，你可要为公主做主啊！”

“怎么回事！？”程连津眉头都快挤到了一起。

他眉宇间微薄的怒气被巧儿看在了眼里，故作可伶模样：“姐姐只是无心，也怪妾身莽撞了些，前几日，府中来贼人，妾身怕贼人伤了姐姐，便去询问，姐姐以冒犯主母的罪名压了上来……”

“王妃还打了公主！”画葶在最适当的时候开口。

程连津心中的气烧了起来，却又觉得气得有些莫名其妙，就像原本不应该生气一般。

可是一看到巧儿委屈的模样，就想去问问秦沐瑶如何当得主母。

“公主，我们要跟着去吗？”画葶咬着牙站起来。

“不去。如果去了，与秦沐瑶对质，反倒露了马脚。”巧儿看着程连津的背影，很有把握，程连津会收拾秦沐瑶，“我们会房中等王爷吧。”

画葶扶着巧儿走了。

长旭刚给程连津送东西，就看到他出来，怒气冲冲往秦沐瑶房间去了。将手中东西塞给下人，匆匆跟在程连津后面。

秦沐瑶看着桌子上的饭菜，很是满意：“他该来了。”

“王妃就不怕王爷是来问罪的吗？”惜花多少有些担忧，程连津的脾性她清楚，原来爱王妃时谁碰了王妃一根头发，他都要讨回来，现在应该也是那样。

“他本来就是来问罪的。可是，你还是记不得，他爱的人，是我。”秦沐瑶看着门口，期待起来。

程连津来了，却和她想的是一样，满脸的怒气。巧儿告状还真是快。

“你！”程连津看见秦沐瑶，正准备责问她。

“王爷在书房几日都没好好吃东西，要说什么，先吃了饭再说。我又不会跑。”秦沐瑶一脸的笑容，让人无法拒绝。

超乎惜花与长旭所想，程连津竟然听话得坐下了，一句话也没说。

“王爷，这些都是你喜欢吃的。”秦沐瑶给程连津布菜，就算现在你记不起我，我也不会放弃。

程连津不吐一言，却将秦沐瑶夹的菜都吃完了。

饭后，程连津的气莫名消失，若不是突然想起，他快忘记自己是来做什么。

“王爷。”秦沐瑶不等他说话，扶着他的手臂，将他拉到了铜镜前。给他重新束发……

一番打理后，程连津再复往日精神。

“王爷想说什么，现在便可以说了。”秦沐瑶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眼睛弯成了月牙。

“没有。”程连津瞧着她的模样，生出一份异样的感觉，手不自觉拉住了秦沐瑶的手。

秦沐瑶不言语，只是笑着。

程连津却觉得这是这几天来，让他觉得最暖心的时候，嘴角不禁扬起轻微的弧度。

午后。

画葶就站在秦沐瑶的院门口，惜花不让她进去。王妃与王爷刚刚好了那么一点点，怎么能让你去捣乱？

进不去只能发生叫喊了，画葶对着里面吼了出来：“王爷，公主肚子疼，整个人都虚脱了，还请王爷去瞧瞧公主。”

程连津从里面出来，回头看了一眼秦沐瑶。明明他不想去看巧儿，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思想，巧儿是自己最爱的人，怎么能不去照顾她？

走的时候，画葶给惜花翻了一个白眼。

秦沐瑶也走了出来。

“王妃，看来那几板子打少了。”惜花跺脚，很是不爽。

“你说，他有没有把巧儿给睡了啊？”秦沐瑶的关注点同惜花完全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