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二章 纷扰

“妹妹看起来很不开心。可是谁惹你不高兴了？”秦沐瑶看着巧儿的样子就想笑，是你自己玩办什么家宴的，怎么还一脸的不高兴？

“没有，只是突然想家了。”巧儿随便找了一个借口，转眼却看见，程连津拿起了那有蛊虫的糕点。

秦沐瑶走到她旁边，在她耳边低语几句：“妹妹还是早些适应的好。我不知道你到底要做什么，只是，别再想着惹我了。”

巧儿表情变了变，回嘴道：“姐姐莫要得意，今后谁得王爷宠爱还不一定呢。”

“哈哈。”秦沐瑶忽而笑了，“我等着那天。”

程连津也下了堂搂着秦沐瑶的腰走了。

“公主。”画葶从后面上来，“王爷已经吃下了。”

“好。”巧儿看着两人的背影眯起了眼睛，“都准备好了吗？”吃下去，就该让程连津醒过来见到的第一个人是自己了，这可要比让下蛊难得多。

“准备好了。只等公主了。”

“还要等等，现在不能动。秦沐瑶在王府的势力，我们只能暗谋。”

程连津拽住了要上去抱小鹿的秦沐瑶，自己先走上去，探了探鼻息，对秦沐瑶摇头。

小鹿死了，她的姐妹也都哭成了泪人，有几个则是惊恐的瞧着小鹿，她们看到程连津与秦沐瑶都不敢喧闹。

“都出去！”惜花怕吓到孩子，就将她们叫到了门口。

秦沐瑶蹲下去看了看小鹿，阴沉着脸走出去：“发生了什么？！”

“……”几个女孩互相推搡，皆低头后退几步，不敢抬头。

“说话啊！都成哑巴了？！她可是你们的姐妹！”秦沐瑶指着小鹿的尸体，躬身哭喊着，“是谁？！是谁做的！只要你们说出来，无关的人，我不会怪她。”

“王妃！呜呜……”这是当初那几个孩子中最大的那一个，也是她去通知惜花的，“小鹿妹妹是从高处跌下来，摔死的……”

“不可能！这房间里，从什么地方摔下来，能死人，你告诉我？！”秦沐瑶捏紧拳头，她虽然愤怒，可是在调查清楚之前，不能随便怪谁。

程连津站起来，往四周看了一下，瞧见又一个是十一岁左右的孩子，往外面慢慢挪步，眯起了眼睛，从侧边走了过去。

“小鹿妹妹真的是自己摔的。她爬上了房梁……”大孩子抬头看着房间里的房梁，似乎又有些害怕，“王妃，小鹿妹妹去了，我们也很难过，可这是命啊……”

“我不信什么命。你说她是自己摔的，那你告诉我，她脖子上的淤青是怎么来的？难不成也是摔的？”秦沐瑶脑海中浮现着刚认识小鹿的场景，心就痛了起来。

“小鹿…小鹿…”大孩子的眼神慌了起来，捏着手指，不知道该怎么答。

“那是被她们欺负的！”一个小女孩从旁边站了出来，眼睛红肿，鼻头也红红的。

“妹妹别胡说！我们都是爷爷一起养大的，都是姐妹，又怎么……”大孩子立马反驳，责怪的看着说话的那个孩子。

“明明就是她们，小鹿得惜花姐姐宠爱，她们不喜欢，所以才欺负小鹿的！”那孩子跺脚，转身指着身后的两三个孩子。

惜花凝眉，这几个孩子平日里都很乖的，怎么会……

“站出来！”秦沐瑶发了话，程连津又在她们身后，她们跑不了，只能慢慢走了出来，但并没有认错的意思。

“她说的是不是真的？”秦沐瑶恶狠狠盯着那几个孩子，孩子怕了，跪在地上，却不说话。

“就是她们，就是她们欺负小鹿的！”那小女孩说着想要冲冲上去打她们，被惜花抱住了。

“你为什么不说实话！？”秦沐瑶看着大女孩，恶语相向，“你是她们的长姐，你们虽没有血缘关系，可是都是姐妹！”

“王妃。小鹿真的是自己爬到房梁上摔下来的。”大女孩泪眼朦胧，满是委屈，“王妃再怎么问，我也只会如此说。”

“好，既然你不知悔改，看你也有几分姿色，惜花，将她卖到青楼去！”秦沐瑶如此说，当然是为了吓她。

大女孩果然怕了，但并不服软：“多谢王妃王爷对我们姐妹的照顾，今日王妃要发配我，我毫无怨言。”

“不要，王妃姐姐！大姐是无辜的，是我们…是我们欺负小鹿，她才爬上房梁的。”被揪出来的女孩，跑上去跪在大女孩前面，磕头认错，“王妃姐姐，要卖就卖我们吧！”

“怎么？怕了？”秦沐瑶在几个孩子面前，重重踩着脚步，“小鹿哪里让你们看着不舒服了？竟要逼死她？”

“是我们鬼迷了心窍，都是我们的错。”几个孩子似乎很害怕，慌慌张张的，也说不出什么来。

“你说！如果说谎，你知道后果。”秦沐瑶指着最个的那个孩子。

大孩子微微抬头：“王妃如此吓我们，不如把我们都发卖了！”

“呵，害死了自己的妹妹，竟还如此理直气壮。”秦沐瑶捻着手指，邪魅得让人惊悚，“我倒是第一次见。”

“为什么王妃只问她们对小鹿做了什么，不问小鹿对她们做了什么呢？”又一个小女孩站了出来，言语激烈。

“你做什么？”惜花有些恼，这个孩子她也很喜欢，只是不知道她出来搅和什么。

“惜花姐姐，有些事情，还是要说得清楚。”女孩不顾惜花阻拦，“是先小鹿恃宠而骄，明明王妃待我们一样，她却占着自己年纪小，得惜花姐姐宠爱，抢姐妹的东西，不管是珠钗还是衣服，姐妹不给，她便悄悄弄坏了，问她，她不承认，她便哭闹着，说要请惜花姐姐为她做主。”

“王妃可以问问惜花姐姐，是不是好多次，小鹿都去哭诉，说姐妹如何欺负她，惜花姐姐心疼她，去看了，却并没有人欺负她。”这是那几个被指出来说欺负小鹿的孩子。

秦沐瑶看着惜花，惜花想了一会，点了头，确实好几次，小鹿说自己的衣服被剪坏了，一过去看，就说那几个孩子欺负她。而且每一次，都不是同一个孩子。

“小鹿她还小，原本我们都忍着她，可是昨天，惜花姐姐给我了我一只钗子，她喜欢，跟我抢，我没给。她便掐了自己的脖子，又好几道淤青，她威胁我，说如果不给她，就说是我们弄的。我也给她了。”还是那几个被说皮肤小鹿的孩子，“王妃若是不信，大可去看看小鹿的柜子里，那钗子在不在，我们也可以将被她剪坏的衣服拿出来给王妃看一看。”

“惜花，你去。”秦沐瑶皱了眉头，她不信小鹿那么小，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惜花下去了，程连津也在一旁听着，想法与秦沐瑶差不多。

“你们同处一室。可知道这些事情？”秦沐瑶看着其他的孩子。

从一开始就不说话的孩子默默点头，只有指出欺负小鹿孩子的小女孩暴跳如雷：“她们骗人！小鹿没有欺负她们！”

程连津揪着那孩子的衣袖，才没有让她冲过去打人。

“王妃！她们骗人的！”替小鹿说话的孩子，还是满脸的不服气，挣脱程连津的手，对着那几个孩子就是一阵狂抓，在她们手臂上抓出几道血道子。

大孩子抱住了她，将她拉扯到一边，吼了一句：“够了！小鹿的脾气，姐妹都知道，难道会全部一起误会她吗？”

“大姐……呜呜呜……”那孩子趴在地上哭得不像话，也不再分辨，哭声盖住了被抓伤孩子的呻吟声。

惜花回来了，在秦沐瑶耳边低语，那几个女孩说的确实是真的。

秦沐瑶一时间不知道还信什么：“那刚才呢？”

“刚才是小鹿从外面跑回来，拿着我的发簪，说我不给她，她也能拿得到。我追进去，她就踩着摞起来的两根凳子，顺着柜子爬到房梁上了。”还是那个被指责欺负小鹿的孩子，“然后大姐就进来了。劝了她几句，她就急了，说如果大姐不答应她，她就从上面跳下来。”

“我以为哄哄她就好了。可是小鹿失足落了下来，头朝下……”大姐的头低了下去，眼泪一滴又一滴的落在地上，因为难过，手指甲扣着地砖，红了起来。

“事情究竟是不是这样？”秦沐瑶看着好好站着的孩子，几个孩子不约而同点头。

“既然是这样。那你们以后要和睦相处。小鹿已经走了，所有的恩怨也随她而去了。可是她的死，与你们终究脱不了关系，罚你们为她抄写佛经。”秦沐瑶叹了一口气，一开始不信，可是现在，她却不由得想，除了与小鹿玩得好的，都说小鹿恃宠而骄，与姐妹抢东西，难不成会串通一气来骗她不成？

如果说，只是几个，还有可能说谎，可是全部都这样说，那应该就是小鹿的问题了。

“王妃不说，我们也会做的。”全部孩子都跪了下来，除了一开始帮小鹿说话那个。

“惜花，让小鹿去陪着她爷爷吧。”秦沐瑶言语间有些颓废，就连她都觉得自己被小鹿骗了，有种莫名的压迫感。

惜花福身，让大姐带着其余的孩子同自己去了另一个厢房。

一开始帮小鹿说话的孩子，死活不走，就看着秦沐瑶哭。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秦沐瑶蹲下去，看着她怪可伶的。

“王妃，小鹿很好，她很好！不像她们说的那样。”小姑娘重重的磕了几个头，额头快冒血了。

“难道你的姐妹都诬陷她不成？”秦沐瑶叹了口气，“很多事情，不是表面的模样。”

“我只知道，小鹿对我很多，从没做过她们说的事情。”小姑娘就是不起身，“有一次，我明明看见小鹿的衣服被剪烂了！那是王妃送给她的，她说要拿给我看。可是发现坏了，她就说是老鼠咬的。王妃，你要信我啊！你要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