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孽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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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并没有问她,为什么知道程连津去哪,从她在程眦的宫门追着程连津,皇帝都清清楚楚,这个云梦公主对程连津有情。
“巧儿告退。”巧儿见皇帝没有再问,知道自己该走了,知趣请退。
“高茂。”皇帝见巧儿退了下去,将高茂叫到跟前,吩咐了几句,看着桌子上的茶杯,沉思许久,才回御书房。
皇帝批阅着奏折,看见高茂从门外进来,放下手中的奏折:“可查清了?”
“回皇上,那宫女原是娉昭仪的宫中的,后贬到杂役房。”高茂又走近几步,顿了一会,才低头开口,“那宫女是云兰的妹妹。”
“云兰?”皇帝问了出来,听着耳熟,却又想不起。
高茂几次抬头欲言又止,毕竟兰妃的事在皇帝这里是禁忌,皇帝不多说还好,如果责问他,只怕会定罪。
“说。”皇帝看他的模样,眼中含有怒气。
高茂手合捏在腹前,跪了下才道:“云兰是已故兰妃娘娘的宫女。”
皇帝听到兰妃两个字,脸色变了变,手搭在桌子上,发出响声。高茂立马磕头请罪:“请皇上息怒。”
皇帝手捏着眉间,隐去眸中的怒气,语气还是带着几分薄怒:“平身。”
高茂这才起来,伴君如伴虎的滋味,他可是深有体会,又站到皇帝的侧边。
“你去,将那宫女带过来!”皇帝看了一会奏折,又重重摔了下去。
高茂弯腰作揖:“是。”
皇帝已经无心看奏折,心中正气程连津,脸上的表情从生气到发黑。似乎下一秒就要爆发出来。书房里的宫人都战战兢兢,生怕皇帝的怒气扯到自己身上,无辜搭了性命。
“说是不说?”皇帝的威严,又岂是一个宫女能挡住的?只简单几句话,宫女的心态就崩塌了。
“奴婢只有今天见过楚王。”
“说谎便是欺君!”
“给奴婢十个胆子也不敢欺瞒皇上。”
“你同楚王说了什么?”
“奴婢…奴婢……”宫女看着近在咫尺的穆板,一时不知道该答什么。
“说!”皇帝拍了桌子。
宫女吓的抖了一下,高茂腰弯了下去。
“楚王让奴婢查兰妃娘娘的事。”宫女带着哭腔,当真是被吓得不轻。
“咳咳!”皇帝双手按在桌子上,气得咳了两声,高茂想上去伺候他,皇帝摆手,高茂便又退了回去。
“奴婢知罪!求皇上饶了奴婢。奴婢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同楚王说。”宫女连忙磕头,发出沉闷的声音。
皇帝看着面前的宫女,脸横了起来:“高茂,带下去!”
“是。”
皇帝说的带下去可不是把宫女关着,而是让高茂带下去处理得干净些。
宫女也知道其中意思,头磕得越重,眼泪都甩了出来:“皇上饶命啊!皇上……”
高茂示意抓她的两个公公,宫女的嘴巴便被堵了起来。宫女双手被抓住,脚在地板上乱蹬。眼泪滴在了捂她嘴巴的手上。
巧儿并没有走远,因为她出御书房时看到与程连津私会的宫女被带来了。便等在那。
看到高茂拖着那宫女出来,巧儿带着侍女隐藏在花丛后面,等高茂走了,她才回自己的宫殿。
晚些时分,巧儿派出去的宫女回来告诉她,那宫女死了。巧儿正在思索为什么皇帝要杀那宫女,过了许久也想不出一个由头来。
程眦躺在床上,听着贴身侍卫来报,说皇帝知道程连津暗会那宫女,宫女被带去审问,而后就处死了。想着大笑起来,又扯动了伤口。
这件事他早就埋好了线,就等着收网。那宫女是他让杂役房的公公放出来的,就为了让她跑到程连津的面前。
既然两个人都想见面,不如给他们搭一条线。程连津的能力,想联系那宫女有何难?想知道两人暗会的地点,还真要花些心思。
这件事还不能是自己揭发出来,巧儿对程连津有情,从云梦第一次来和亲程眦就知道,本想娶了巧儿做正妃,可是弊大于利。今日,巧儿算帮了他大忙。
皇帝最不想提的就是兰妃的秘事,程连津却缕缕碰皇帝的逆麟,皇帝再多的喜爱与耐心都会被磨尽。
程连津回到王府,秦沐瑶还没回来,他不免有些担心,坐着进宫的马车去相府寻她。
程连津由管家领进门,穆珀来接待他。
“穆宰相,瑶儿呢?”程连津上来就问,脸上的的关切,越发让穆珀觉得选对了人。
“瑶儿还在与她哥哥谈话。可要带王爷去?”穆珀的笑意在脸上,语气恭敬。
“不用了,还是在这里等她吧。”程连津落座,穆珀低声吩咐了小厮,告诉秦沐瑶楚王来了。
小厮应声跑了出去,穆珀则与程连津随意交谈。
穆均回来了的时候,缪氏自己走了。她现在确实不能动秦沐瑶,但不代表永远都不可以。
穆荃没来,秦沐瑶倒是想到了,毕竟他妹妹的死与自己有关,陵姨娘圈禁又是自己做的,如果他还愿意来,到真是奇怪了。
听到小厮来报程连津来了相府,嘴角都勾了起来,最后嘱咐穆均小心些穆荃便走了。
走到缪氏院外,停顿些许。还是带着惜花走了进去。
“参见王妃。”
一路上不少丫鬟行礼。奶妈刚抱着小小要去缪氏的房间,远远看到秦沐瑶便又折头回去了。
秦沐瑶只瞧了一眼,进了房间,环视屋中的丫鬟,霸气的命令让人不敢反驳:“你们退下吧。本王妃要与母亲说几句话。”
缪氏坐在主位上,没有看秦沐瑶一眼。
“有几个问题想问问母亲。”秦沐瑶看着脸色发黄的缪氏,坐在缪氏的旁边。
“母亲可会觉得愧疚?”秦沐瑶见她不说话,自顾自说着,你不回答没问题,我只管问我的。
“你是李家村的那孽种?”缪氏捏着拳头,摆在桌子上,目光阴森森的看着秦沐瑶。
“孽种?呵。”秦沐瑶满是不屑,微微偏头,“是又如何?你能把我怎么样?”
“我的瑶儿呢?!我的瑶儿呢?!”缪氏发了狠,整个人都想爬到桌子上打秦沐瑶,完全没有穆府女主人的样子。
“自然是死了。她身体为何会差,没人比你更清楚了吧?”秦沐瑶只想冷笑,站了起来,脸色变的疼惜,“毕竟她是早产儿。”
“我要杀了你!”缪氏额头与脖子上的青筋都突了出来,话虽狠,却没有动作。
“你的宗主可是让你做什么?这么心心念念的想杀我?早知道我是父亲的亲身女儿,上次滴血认亲之时就不用加料了。”秦沐瑶嘟嘴巴,似乎还有些委屈。
“呼。”缪氏吸了一口气,压压了自己的情绪,不能再王府动她,那样所有的事情败露,她便只有死路一条。
“哥哥护身符上的毒是你下的吧?”秦沐瑶把所有的事情理了一遍,原来一开始觉得缪氏与穆均相处奇怪,是缪氏暗里想杀穆均,明里却要对他好,确实让人很纠结。
“可惜他没死,现在只能你死了。你和他,谁活,你自己选。”
“好笑,你应该好好问问自己还能不能活?我是楚王妃,你伤不到我。且你老后还要依靠哥哥,你如何杀他?难道你会蠢到杀了嫡长子,养一个把自己当仇人的庶子吧?”
秦沐瑶说的对,缪氏不会杀穆均,那唯一的办法,便只能在王府杀秦沐瑶,可是那是比天还难的事。
瘫软了下去,坐在椅子上,打翻了茶水也不管,“我做的明明天衣无缝!”
“那怎么我娘还活着,我也还活着?!当年看着这一切发生的缪氏老管家还活着?!”秦沐瑶走进一步,逼问着缪氏,“你与我娘是什么关系?为何之前没有任何关于的你消息?”
“呵呵。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不是相府的女主人?”缪氏脸色变的极快,现在又变成了得意,“儿子是相府嫡长子,女儿是楚王妃。谁敢说我不是相符的女主人?”
“我说过我要证明吗?只要我知道就可以了!你最好小心些,说不定哪天本王妃心情不好,就弄死你!”秦沐瑶放下一句狠话,带着惜花出了门。
缪氏还心有余悸,手袖被茶水打湿也不自知。
“王妃,为什么不揭穿她?让她失去所有的一切,不是最好的惩罚吗?”惜花是今天才知道,原来面前这个一直以为都是假扮秦沐瑶的人,才是真正的相府嫡女,原来她受了那么多苦。想着心中越发敬佩秦沐瑶。
“有些事情不做比做绝了要好额额多。”秦沐瑶很想当面揭穿缪氏的罪恶,可是现在最重要的人证去了,她只是拿着一张纸。毫无说服力。
若要重新找人证物证,根本毫无头绪。雄伯留下的信纸,秦沐瑶都不敢全信,今天只是试探,才知道原来全部是真的。
且缪氏在相府多年,其中势力不容小觑。现在相府里除了缪氏,穆珀再没有其他女人。穆珀年已半百,以他的脾性,断不会再找。
倒不如不揭穿,让缪氏继续当相府的女主人,这样,穆珀还有个精神寄托,穆均还有个娘。
这是秦沐瑶最后能为相府做的最后一件事。秦沐瑶心中却是痛苦的,充满着对这具躯体原主人的愧疚:“对不起,不能把害了娘和你凶手抓出来,让她受应有的惩罚。”
原来做选择也是这么的难。
惜花看着秦沐瑶的样子,也不敢再说什么。秦沐瑶的脾气性格,她又怎么会不知道?
“王爷。”秦沐瑶刚看到程连津的背影,便甜甜叫出了声。
程连津立马跑过去,恨不得抱着她转圈圈。穆珀轻咳了两声。
“父亲,我们先告辞了。”秦沐瑶上前行礼。
“去吧。”穆珀摆手,眼中透着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