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聪明

惜花突然想起秦沐瑶说紫琳是柳风岚，也盯着紫琳的脸看：“王妃，她真的是柳风岚？”

“噢。”宫女似乎突然想到什么，立直上半身，“奴婢查到，皇上赐毒酒还兰妃娘娘，是因为她失贞洁。给兰妃娘娘送酒的是珑妃娘娘。”

“不可能！”程连津本想吼出来，自己的母妃怎么可能失贞洁呢？思索片刻，强压着怒火，问了一句：“珑妃？”眼中带着厉色，似乎下一秒就会杀了宫女。

“奴婢不敢欺瞒王爷。”宫女抬头看了一眼，立马怕起来，“这是从娉昭仪的大宫女说的。因奴婢与她胜是姐妹，醉酒时，她说了出来。”

“你确实聪明，只接近有用的人。”程连津这句话也不知道是夸她还是嘲讽她，“还有呢？”

“珑妃娘娘在兰妃娘娘被送出去前见过她。”宫女腰都不敢直起来，“那日娉昭仪去了，只是因珑妃在，娉昭仪没进去。”

“你是说这件事与珑妃脱不了关系了？”程连津抬起眉毛，眼中含着些许悲戚。

宫女点头，放着的手不自觉捏紧了：“奴婢只查得到这些。”

程连津往宫女的方向走了几步，抽出身上的短匕首，眼中满是杀意。

“王爷要如何？杀了奴婢吗？”宫女虽怕，却不能让，只能据理力争，“奴婢帮了王爷。”

“本王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安排你做这些事的人是谁？”程连津只站在她面前，没有多余的动作。

“王爷不信奴婢。又为何要听？既如此，王爷要杀便杀，只当奴婢信错了人。”宫女别过脸，闭着眼睛，等死模样。

程连津收回匕首，盯着宫女，探查她有没有异样：“起来吧。”

宫女如释重负，慢慢站起来，小腿肚子都有些抖。

“来人啊！抓刺客！！”

突的，从花园的墙外面传来几声叫喊。宫女大惊，不知所措的看着程连津。

外面的脚步声重叠在一起，火光也顺着墙透进来，叫喊声越来越近。程连津皱眉，快步走在前面，不用他说，宫女也紧紧跟在后面。

顺着墙角拐了几次，身后的火光也近了，就像他们预先知道程连津要去的地方，紧追不舍。脚步声一刻也没停过。

程连津没说话，脚步却越来越快，宫女有些跟不上，上台阶时，一时慌张，踩空一个台阶，扭到脚。坐在地上很难爬起来。

程连津只站在远处冷眼看着，似乎并不打算去扶她。一眨眼的功夫，又朝宫女走去。

声音越来越近。

“咔！”突然响动，让宫女心凉了半截，要被发现了。怎么办！怎么办？

还没理清楚思绪，手就被拽住。

抬头一看是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也不说话，就揪着宫女手袖。宫女为难，看着程连津。

程连津二话不说，进了那昏暗的房间。宫女也借着那女人的力道，爬了进去。

在关门的那一刻，火光照亮了门口。

程连津打量着屋内不多却乱糟糟的摆件，柱子上的纱幔已经分不清颜色，只有数不清的破洞。

宫女也不敢哼，捂着脚踝坐在地上没说话。那女人坐在一只脚快要撇断的凳子上，照着只有一半的镜子。

门外的火光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多，只听到有人谈话。

“统领，没有发现刺客。”

“仔细搜查过吗？”

“出了冷宫殿里都查过，确实没有。”

“那可定在殿里了！”

这句话的是正对着程连津所在的宫殿说的，程连津紧紧盯着门口。这些禁卫军，是冲着他来的。若被查到楚王深夜无召进宫，会被程眦的人按上谋反的罪名。

“可查到了？”程棠的声音钻进程连津的耳朵，他向前走了一步，好好听着门外的动静。

“回二皇子，都查过了，没有发现刺客的踪影。”

“那为何不去别处查询，还在此处？放走了刺客你可当得起？”

“回二皇子，还有两处宫殿未查。”

“本皇子亲自去。”程棠看着面前散发微光的破旧殿堂走了上去。

统领手搭在腰间的刀剑上，默默捏紧的手柄，跟在他后面的禁卫军都是同一个动作。

程棠用余光看了一眼，动作停顿了一会，忽而转身：“里面住的都是曾经的妃子，你们只管在门口等候，本皇子自会查看。”

“还望二皇子为自己安危着想，如果刺客就在里面，伤了二皇子，那便是下官护卫不周。”统领说是建议，眼中却带着几分不满。

“本皇子的话也不管用了吗？”程棠盛怒，死盯着那统领，“还是说，你如此瞧不起本皇子，觉得连个小小的刺客，本皇子都敌不过？”

“下官不敢。”统领心中气，却不敢发作，双手作揖赔礼。

“那便好好守在门外！”程棠扫了后面的禁卫军一眼，那些人皆低下头。

程棠推开了门，就看到一个女人从旁边冲上来，口中含混不清的叫嚷：“还我孩子！还我……”

程棠躲了过去，那女人一个的扑倒在门槛上。那统领看见，动了动脚又收了回来。只目不转睛的盯着昏暗的房间，心中暗骂，冷宫只有一根蜡烛吗？！什么都看不清！

那女人看到门口这么多人，爬起来靠在门上，门往后倒，女人也倒了下去，睡在地板上。

几个禁卫军笑出了声，那统领往后一看，再没人敢出声。

女人又爬了起来，蹲在地上，抱着膝盖，往门都方向挪，靠在门口，不敢看程棠。

程棠也不管她，到不大的房间里走了一圈，转到缺了一扇的屏风后，看着面前的人，愣了愣。

程连津站在屏风后面，看到程棠没有任何动作，只有淡漠。宫女蹲在地上，用手捂着嘴巴，害怕的看着程棠。

程连津见他不动，伸手指了门口。程棠装作无事的样子，又走了几次，刚到门口方面，就看到那统领伸头瞧自己。

“统领不信本皇子。”程棠出了门，这一声是责问。

“卑职不敢。”统领低头，眼睛却往房间里看。

那女人见人走了出去，连忙爬起来，一边关门一边骂道：“快滚，给本宫滚！”

程棠淡淡回头看了一眼，让开指着门不爽道：“既然统领觉得本皇子查的不仔细，那便自己去。本皇子要去其他地方查看。”说完就走了。

那统领走上台阶，想了一会，带着身后的禁卫军跟着程棠走了。

“我一直都是萧婕妤，是皇上最喜欢的人。你们是来接我出去的吧？”女人满脸欣喜，眼中带着癫狂。

“走吧。”程连津不想在理这个半疯半癫的女人，向门口走去。

“不是我陷害她的。我也是被别人陷害的。皇上，皇上你信我啊。”那女人见程连津要走，跪在地上哭丧着脸，仿佛失去最珍爱的东西。

宫女走得慢，只到那女人的地方就被女人拽住：“姐姐，你求求皇上吧！”

那女人因程连津与皇帝长得相似，将他认作皇帝，也将宫女认作了别人。

程连津倒来了主意，居高临下看着女人，尽显皇家的霸气：“那你说，是谁陷害兰妃又嫁祸于你？”

“是珑妃那个贱人，是她！都是她！她最恨兰妃。”女人想也不想，恶狠狠的盯着程连津身旁，仿佛哪里真的有一个人。

程连津身体动了动，心中有些不愿意相信，珑妃照顾自己那么多年，怎么会害母妃呢？如果她是因为愧疚才对自己好的呢？

“皇上，你要信臣妾啊！”女人哭喊着，一副委屈模样，想伸手抓程连津的衣服。

宫女推了她一把，骂了一句：“王爷也是你能碰的？”

“王…王爷。”女人收起眼中的哀色，忽而又大笑起来，“王爷？哈哈哈。”站起来回到梳妆台坐着开始梳头发。

“王爷，她疯了。”宫女低头道。

“有时候疯子说的话，是真的。”程连津满脸的嘲弄，实在不知道该对这件事做出什么表情。

原来以为对自己最好的人，从一开始不顾及自己王妃，害了穆茹萱，到现在知道她是最恨母妃的人。

程连津也不管那宫女，利用程棠将禁卫军拖住的时间出了皇宫。

而程棠带着禁卫军在皇宫到处转，觉得时间差不多，程连津出宫了，才带着统领去找皇帝复命。

本来一开始，他听见程眦被刺伤心中正怀疑，皇帝就下了指令，让禁卫军统领带人搜查，要抓住刺客。

他想程眦打着受伤的幌子，要抓的人出来自己那就是程连津。在那殿门前，统领那般肯定的模样，让程棠确定了心中的想法。今晚的戏，是冲着程连津来着。

等着刺客被抓的消息，不止皇帝一个，最想知道就是程眦。

此时的程眦躺在床上，太医正在诊治。身上受了很多外伤，最致命的伤口实在腹部，几乎能看到肠子了。

不过他的伤不是刺客伤的，是泣幽。原本两人武功不相上下。在快到伤到泣幽时，泣幽突然发力。

泣幽那时的力气只怕十几个壮汉加在一起都不敌，程眦挡不住他，便被伤了几剑皮外伤。

大力过后的泣幽动作慢了，额头冒了些汗。程眦抓住机会，也伤了他。又因失血，头脑有些不清楚，被泣幽狠狠伤了腹部。

他又刺伤泣幽一剑，拖着伤痕累累的身子回皇宫，在宫门被自己的人接回宫殿。

为了不让皇帝太过怀疑，只能闹出很大的动静了。皇宫来了刺客，伤了他。

若程连津在王府，秦沐瑶不可能出门。那么，他只可能在皇宫了。倒不如脱他下水。

想着便让人下去办。效果不错，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抓住程连津。然后得到的却是失望的消息。

程棠来看了他，原以为是他装的，没想到真的受了重伤。表面悲伤难过，心中却连忙拍手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