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么说……这个甄以山也是个可怜人呢,家人和家都没了,世上只剩下他一个人,孤零零的承受着那灭门的痛彻心扉和心中的仇恨。

梁施望着甄以山的背影,怎么都有一些惆怅的感觉。

其实听来听去,梁施才发现,这些和自己一起被流放来犯人,大多数曾经都是达官显贵,或者别国精英,最后都是被整到无力反抗,轻则流放,重则处死。

番夷边境的条件还是比较艰苦的,平日里吃的很单调不说,连药材之类的东西也很少,官玉身上的鞭伤自然是要上药的,否则真的溃烂就不好了,于是梁施偷偷用一小块布偷了一些白仪临的药膏去送给了官玉,还叮嘱官玉要省着点用,下次不见得能偷得出来呢。

偷偷摸摸回到了营帐里,本来以为白仪临已经睡着了,哪成想他正手拄着头,在床榻上盯着走进来的梁施,之前她吹灭的蜡烛又被点着了。

“嘿嘿……”梁施装傻地笑着,要往自己的床铺那里走,然后听到白仪临微微严厉的声音响起:“过来,我要听解释。”

“我……”梁施已经坐到床铺上了:“我在这里坐着,也可以给您解释啊,今天我……”

“你听话是抓不住侧重点吗?”白仪临微闭双眼:“我是先说的过来,后说的解释。”

反正不管怎么样,都必须要过去呗,梁施不情愿地爬起来,走到白仪临床榻边:“将军,我是偷了你的药膏,我是看你那儿药膏那么多,用不完的,我想着有人受伤了,就去给他用一点,我也没有多拿,就一点点……”

“我没问你这个。”白仪临道:“我是想问你,你既然是湘城人士,为何到了皇宫?又犯了何罪,流放至此?”

梁施想着,既然皇上可以送书信到番夷边境,那么自己对于他来说也自然是做不了假的,索性就如实说:“我本是湘城珍丝坊的人,与西门府大小姐自**好,她奉命入宫为妃,我放心不下,便扮做她的贴身女官随她入宫。”

“西门府大小姐?”白仪临忽然睁开双眼:“你们是随我父亲一同入皇城的?”

梁施问:“您父亲又是何人?”

白仪临答:“白相国。”

梁施愕然:“你是白相国的儿子啊,那你岂不是曾经的湘国王子,白仪临?”

白仪临微微点头:“正是。”

“那……那你怎么会被派到这里呢?”

梁施与白仪临倒是对彼此很坦诚,当下把归顺后发生的事情都如实相告,当然,梁施只是将这段时日的事情告诉白仪临,并未暴露自己是天都教教主候选人的事情也一并说出来。

“其实皇上如今忌惮湘城,忌惮白大人和你是可以理解的,毕竟曾经的天下,也是湘国与陈国分庭抗礼,只是如今湘国已经归顺,湘城的军队也早已经四分五裂,受如今皇家虎符控制,不知道皇上和太上皇到底为什么要如此抽空白大人仅有的一点势力,还要把你派遣到这样艰苦之地?”梁施转念一想,又释然道:“不过男儿志在四方,起码他没也夺了你的兵权,你好歹还有边境军,还有个将军的实权,和别人比起来,他对你算是仁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