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对不起,我这么没用……”他沙哑地道歉。

他被我抬起的脸上,一贯的冷静被狼狈的涕泗横流取代,在我眼里他仍旧是那么美。

“没关系,我们开心就好。”我们紧紧抱在一起,仿佛死神就不会分开我们。

上天是仁慈的,又是残酷的,我好不容易等到他爱上我,却时日无多。

我们之间总是横隔着一重又一重的远山,分离彼此,心却阁外的贴近。

“你说,我死后所有的人都会忘记我吗?”我望着遥远的星空,看着一颗一颗闪烁的星辰,问他。

“不会,永远不会。”他紧紧地抓着我的手承诺道。

“我如果死了,你可要好好的活着,带着我的生活好好的活着。”

“我不……”

“你不能死,要是我们俩都死了,黎儿怎么办?北寒怎么办?你还没找到你干爹,现在你的娶了红袖和白扁,怎么能不对他们负责呢?”

我想到百姓又将陷入水深火热的生活,而我们的后代也会没有人抚育,既牵挂又难过。

“答应我,无论如何,都好好活着!”我握着他的手,自私地抛弃他,留他一人在世上坚强。

他看了我许久。

良久,才应道:“好……”

我欣慰的笑了。

“你若是死了,我会每天摘最漂亮的鲜花,放在你坟墓前,天天去陪你说话,给你打扫坟墓,这样你就不会孤单了,怕被人忘记了。”他看着我垂下眼睛难过的说道。

“好!”我有了他的话,对死亡的恐惧,一点儿也没了。绝症如何?手术成功率低又如何,怕什么?

我北寒婧赤条条地来,坦荡荡的走,来去了无牵挂。

一个月后,手术圆满成功,我的肿瘤在白扁的神手下除去。我的身体也一日胜过一日的健朗,我觉得我上阵杀敌三百个回合不成问题。

我和韩卿这种两眼凝视,悲情又明朗的氛围,直到我手术慢慢康复后悄悄结束。

那天我像上战场一样,为了继续讨韩卿的欢心,咬牙照常穿上一件大红的艳丽女装抹上胭脂,学做淑女一样跟他们微笑问候。

白扁正在悠然用早餐,看见忽然出现的我,忽然被馒头噎住,咳嗽不已。

韩卿每次忍耐的微笑,终于崩裂,怕打击我的自尊,捂着脸艰难委婉的建议道:“啊婧,其实,你按原来那么穿就很好!”他这句话,看起来在肚子打了千百遍腹稿的样子。

“啊,你们不喜欢吗?早说啊,特奶奶的,我最讨厌穿裙子了,脚下天天漏风,老怕踩到裙子。”我十分开心回房间换下深恶痛绝的女装,换上常装,潇洒的很翘着二郎腿舒心的说道。

“婧姐,你终于恢复正常的样子了,我现在每天睁眼闭眼,都是你魔性的女装。”白扁可歌可泣的说道,显然,这些时日被我折磨狠了。

“老实说我女装到底是个什么样子?”我大口吃馒头,大口喝羊奶,好奇的是询问道。

他们不敢说,但是在我多方捶打,威逼恐吓后,终于吐露真相,我这大身板穿女装,像是假扮女人的真男人,嘤……

第零章番外五花容月貌静潭水月

睡梦中,那一张张音容笑貌,渐渐模糊,梦醒只留下一地的惆怅,韩卿披散着一头青瀑,怔怔地望着窗外。

每日晨起,每日月落,他失去了哪些如花美眷的陪伴,他记得自己曾经,过上一段如平常人娶妻生子的平凡生活。

他的妻子,像是一个孔武有力的男人,她很高、很壮,打起呼噜时,声音能掀翻半个屋顶。可是,每夜她睡在身边时,他的内心却真正的平静下来,他能一觉安稳地睡到大天亮。

她吃的饭,比他多,她的嗓门,比他响,她的力气比大。她站在男人面前,会令很多男人逊色的巾帼英雄。

可惜,战争下的屠刀,夺取了他的幸福。他时常在想,神是不是看见他造的杀孽太多,所以把报应,放在他的家人身上。

他的女妾,像是一只听话漂亮的狐狸,她的身材丰腴,不失玲珑,柔软的身躯,每次依偎在他的怀里,他总是忍不住怜惜。

她是个很懂他的人,她愿意默默地倾听他的内心,她永远用包容的姿态,柔软的拥抱他。

假如,他的妻子是阳刚的火,那他的女妾就是阴柔的水。她们都是最可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