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眷者和普通人类无法孕育孩子?

伊妮德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神奇的设定。

难不成神眷者的体质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比如生/殖隔离,染色体变异了?

少女毕竟多了一世现代人的经历和记忆,所以她首先想到的是生理上的差异, 而不是什么魔幻的血脉传承或者诅咒之类的东西。

伊妮德其实对于生育后代什么的半点兴趣都没有, 无论是婚姻丈夫还是孩子都没有任何的期待和憧憬, 只要自己活着的时候过的开心随意就行,死了之后的事情她才懒得理会呢,哪怕在她死后世界毁灭了也无所谓。

至于孩子什么的, 她第一联想到的不是什么母爱和幸福,而是无尽的麻烦和生理性的反感抵触。

她的这种想法, 在这个十分看重家族血脉传承延续的时代里, 简直就是个异类怪胎。

除了将自己的一生都奉献给神明的修女或者身体有疾病无法生育的特殊女性,没有哪个女人会不生孩子的。

“你的祖父罗威尔在临走前, 曾经给我寄过一封信, 他在信里嘱托我照顾你。”

伊妮德回想起祖父正直温和的面容和慈爱宠溺的眼神,心中不禁淌过一抹温柔的暖流。

虽然前世她未能体会到亲情的温暖, 这一世的亲人们也早早的离她而去,但伊妮德还是很感激让自己获得新生的无名之神, 至少她曾经拥有过那样珍贵纯粹的感情。

见少女的眼中流露出了柔和的怀念和回忆之色, 老公爵继续道:“罗威尔在信中也提到了你其实也是一名神眷者, 女性神眷者的数量远远低于男性神眷者, 若是没有强大的靠山庇佑, 女性神眷者通常都会沦为悲惨的生育工具, 我让法诺安娶你, 其实也是为了保护你。”

伊妮德的心中骤然不屑的冷笑一声。

说的倒是好听,她就不信老公爵没有把她当成普里斯特莱一族繁衍的工具,照顾明明有很多种方式, 他却偏偏选择了对自己有利的一条。

若她真的只是一名单纯天真的十五岁少女,听到老公爵这番话,肯定早就对他感激涕零,任他操纵了。

“你是洛克菲勒家族的最后一名族人,我想罗威尔还在世的话,肯定也是希望你能将洛克菲勒家族的血脉传承下去,当年的事情是我亏欠了罗威尔,如今你既然嫁入了普里斯特莱府,我也定然会倾尽全族之力助你恢复洛克菲勒公爵府的荣耀的。”老公爵用沙哑愧疚的嗓音缓缓的说道。

伊妮德抬起微微湿润的温绿色眼眸,眼眶有些发红,脸上的表情像是十分感动,又带了些为难苦恼的神色,“我明白您的苦心,可是法诺安大人他好像并不喜欢我……”

老公爵的目光也在少女柔艳美丽的脸庞稍稍逗留了片刻,意味深长的叹道:“那孩子只是迟钝呆板了些,只要你耐心一点,迟早他都会爱上你的。”

少女白皙的脸颊泛起了羞怯的红晕,长睫微微颤动着,雪白的贝齿轻咬着下唇,将饱满红润的唇瓣咬出一个诱人的小小凹陷。

“我、我会尽力的……”

老公爵这才满意的颔首。

然而他却没有看到,转身后的伊妮德,脸上的羞怯神色陡然被冰冷而讥讽的嗤笑所替代。

想让她乖乖的给普里斯特莱一族当个合格的繁衍工具?

想的倒是挺美。

真说起来,她还希望法诺安早点死掉别给她添堵。

她巴不得普里斯特莱一族从此绝后。

就算他们一族全死光了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不过这次通过和老公爵的对话,她也总算明白了一点关于神眷者的信息。

伊妮德原以为神眷者和普通人唯一的差别就是,神眷者可以使用神奇的魔力和法术。

现在看来是她想的太简单了。

她也十分好奇身为神眷者的自己,拥有什么样的特殊天赋。

不过伊妮德见过的神眷者屈指可数,加上这些神眷者们行踪神秘,身份尊贵,要想找到能教她的老师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突然,她想起了那位不久前来到公爵府替她治病的艾里欧斯神官。

或许他会是个不错的老师。

只不过要想让他成为她的老师,而且还不能暴露她是神眷者的身份,这两点难度可不低,即便艾里欧斯遵守承诺守住了她的秘密,可一旦她与艾里欧斯频繁会面的话,还是会被旁人察觉到异样的。

真是麻烦。

伊妮德颇为苦恼的叹了口气,随后她又想起了在皇宫里时见到的那位美艳慑人的皇太后。

尽管女人成熟美丽的脸庞带着友好亲切的笑容,可是被那双狭长妩媚的血红双瞳打量着时,伊妮德忽然有种被一株危险艳丽的食人花紧盯着的寒意颤栗感。

这是她第一次在这个世界的其他女性身上感觉到危险和本能的惧意。

哪怕是莱昂都没有给过她这种头皮发麻的危机感。

是个十分强大又可怕的敌人。

看来以后她行事必须要更加小心谨慎些,在这个到处都是敌人的王城,稍微一点粗心大意都可能满盘皆输。

……

幽暗冰冷的地牢,阴森潮湿的气息,墙壁上挂满了带着血迹的狰狞刑具。

中间一人来高的木质十字架上,绑着一个浑身是血的高挑瘦削身影。

束缚着墨绿色长发的丝带不知何时早已断裂,几绺沾着暗红色血迹打了结的发丝垂落在肩头和布满鞭痕的胸膛,看上去分外的触目惊心。

衬衣上的纽扣也掉了两颗。

阴暗的房间里,回荡着男人低哑隐忍的闷沉喘息声。

有轻盈小巧的微弱脚步声在靠近。

随着对方的接近,一抹甘美馥郁的香气也逐渐飘入了这个格格不入的阴森空间里。

随后,对方停驻在了地牢铁质的门口,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会儿被绑在十字架上狼狈不堪的男人,随后甜美的轻唤了一声。

“维斯特。”

墨绿发色的男人轻轻一颤,他下意识的抬起头,涣散的目光凝聚在面容含笑的金发少女身上。

“夫人……”

维斯特动了动唇,喉咙却像是滚烫的炭火灼烧过一样沙哑刺耳。

伊妮德迈开脚步,缓缓的靠近维斯特。

地牢里的光线十分昏暗,除了一盏安置在石壁上的油灯外,便再也没了多余的光源。

随着少女的走进,油灯落下的光芒从她小巧的足踝,层叠的刺绣裙摆,纤细柔软的腰身,高耸饱满的胸脯,以及精致雪白的锁骨脖颈,最后照亮了那张绝艳柔媚的美丽脸庞。

那双温绿色的眼瞳含着无辜好奇的光芒,宛若林中不谙世事的纯洁麋鹿。

然而望着他凄惨狼狈的模样,美丽的少女却唇角一弯,露出了愉快期待的笑容。

她走到他的面前,抬起手抚摸着他唯一完后的俊脸,温柔的询问道:“疼吗?”

维斯特微微侧过脸,像是一只讨好主人的家犬,将自己的脸贴近了少女柔嫩的掌心。

男人满足的低叹了一声。

伊妮德饶有兴味的看了他一眼,随后手指缓缓下移,从男人已经损坏的衬衣领口抚了进去,特意在他还未愈合的鞭伤处用指甲轻刮了一下。

维斯特顿时身体一僵,忍不住低哼了一声。

然而他的脸上露出的神情并非痛苦,而是一种夹带着古怪喘息的低哑闷哼,俊逸斯文的脸庞也浮现了一抹淡淡的隐忍和绯色。

少女的目光往他的腰下一扫,一边眉梢忍不住微妙的轻挑起来。

“夫人……求您,不要看……”

墨绿发色的男人有些难堪窘态的沙哑请求着。

“任何人对你这样做,你都会有反应吗?”伊妮德轻声询问道。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有这种特殊癖好的人,不由得感到有些好奇。

反正她是无法理解能将生理上的疼痛刺激转化为快感的感觉,而且她也没想到,看起来宛若学者导师一样温文尔雅、俊秀斯文的男人居然会有这种奇特古怪的癖好。

难道说,只有在受虐状态中时,他才会有反应?

少女漂亮的碧眸里浮现出了微妙的恶意和探究,在她的注视下,伊妮德发现男人那地方似乎更兴奋了。

“不、不是的……”

维斯特舔了下干燥的唇瓣,在少女的凝视下,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耻和窘迫,可是除此之外,还有一种更为激烈的情绪在主导他的意识。

男人像是被处刑前的囚犯,喉结滑动,极为艰难的涩声解释道:“只是、对您……并不是所有人……”

伊妮德愣了愣。

少女有些困惑而不解的望着维斯特。

看他这反应,估计也是早就知道了自己的特殊癖好。

可在这之前,她和他并没有什么交际。

而且她与他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她才刚满七岁。

莫非这个男人,对着七岁的她……

好恶心。

原来只是个单纯的变态吗?

少女骤然变得冷淡厌恶的眼神令维斯特胸口骤然一痛。

“夫人,并不是您想的那样……”男人慌乱无措的解释道。

“我在给你辩解的机会。”伊妮德淡淡的道。

墨绿发色的男人闭上眼眸沉思了片刻,随后睁开眼睛,专注而认真的凝视着少女。

“我曾经……怨恨过您。”

“恨您太过心狠无情,差点让我主动结束自己的生命。”

“但后来我才明白过来,其实我只是将自己的无能和软弱的罪过推到您的身上,好借此心安理得的苟活下来。”

“之后我曾渡过一段十分黑暗绝望的时期,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想过放弃自己,但是每次一想到您对我说过的话语,和您送我的那柄匕首,我还是咬牙的硬撑了过来。”

“或许是每次我撑不下去时,都会用您送我的那柄匕首在自己手上划上一道伤口,好提醒自己一番,所以久而久之……”

男人的脸庞再度浮现了窘迫难堪的神色。

伊妮德的眸光慢慢的掠过维斯特的脸,随后落在他的腰身下面。

“那现在……又是怎么回事呢?”少女柔软而恶劣的追问道。

维斯特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