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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她梦到了许多乱七八糟的事情,醒来又全都忘了,只头疼的她差点起不来床。

弹幕里纷纷吐槽她昨晚跑出去感冒了。

她撑着去给许老夫人请了安,又被许老夫人送了回来,担心请了太医过来,开了药熬了药,给她扶下,看她躺下去这才放心的回去了。

沈薇也让她多休息,不必担心旁的。

许荣庆等她们都走了才进来,坐下就唉声叹气起来,昨夜的事门房已经告诉他和老夫人了,这闺女大了可当真是一天都留不住啊。

他无奈道:“等裴迎真考完,大哥定了亲,就也把你们的亲事再定了吧,旁的大哥不要求,只有一点,让裴迎真与裴家断绝关系,或者入赘过来。”

阮流君闷声道:“我的事大哥就别操心了,大哥就抓紧时间把杜小姐娶回来就行了。”

许荣庆唠唠叨叨的又说了好些话,吵的阮流君忍不住将他赶出了房门,又吩咐香铃她们出去伺候,她要睡一觉。

等香铃一出去,她就对弹幕里道:“我们看裴迎真好不好?”

弹幕里全是——好啊好啊好啊。

殿试是在宫中宝和殿中举行,会试上榜上有名的贡士入宫先觐见皇帝,再由皇帝亲自出题考试。

其实也就几个时辰到一天的时间。

阮流君打开天眼看裴迎真时他们已经觐见完皇帝,开始答题了,此次科举有资格参加殿试的人并不少,大殿里一桌一桌已经坐满了,裴迎真就坐在第四排第一个。

阮流君看着光幕里他端坐在那里就安了心,又看监考的居然还有谢绍宗便又提了心,生怕他做什么小动作。

可一个五分钟过去了,谢绍宗也没有多看裴迎真一眼。而裴迎真没有提笔,一直在思索题目,又过了一个五分钟之后他还是没有开始。

弹幕里都急了,问他怎么还不开始?时间规定是多少?他会不会不回答啊?

霸道总裁:你们不懂套路,主角都是要先装会逼才会开始放大招。

果然,在五分钟快结束时,裴迎真开始提笔急书,连头都没有再抬起来。

阮流君看不太清他在写什么,观众老爷们看了一会儿就开始觉得无聊了,有开始数殿里总共多少人的,也有开始数有多少灯的,看谢绍宗今天有没有微表情的,干什么的都有。

有条弹幕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力——

叫|爸爸:哎?裴迎真旁边坐着的那个考生是个女的吗???

卿卿我我:哪个哪个?

大家纷纷去看裴迎真旁边的那个考生,阮流君也止不住留意了一下,居然……真是女的……虽然穿着和大家差不多一色的男装,可是依然可以一眼就分辨出是个女的。

面貌柔和而异常清秀,连胸|部也是隆起的。

还有人注意到了她有耳洞,趁着她抓耳挠腮的时候看到了她没有喉结。

弹幕里炸开了——

考据帝:怎么可能有女的参加科举还是殿试啊??女扮男装???可这么明显,大家都是瞎了吗?看不出来?古代人都是瞎子智障?

霸道总裁:楼上你别那么激动啊,花木兰替父从军混迹在男人堆里都没被发现是女儿身,说不定古人在分别性别上或许还真有点障碍呢。

路人黑:23333,万万没想到看奸臣直播居然还看到了真实的女扮男装,厉害厉害。

路人粉:我觉得不可能吧,这么明显应该看得出来,说不定是……真的允许女的参加科举了?谁来科普一下那个时候的历史啊。

奸臣爱好者:你们这些历史盲啊,你们连那个朝代出过一个最著名的女官都不知道吗?虽然我也不确定这位考生是不是历史上那个女官,但是,闻人安在历史上是位明君,而且就是他推行和鼓励了女子从仕,虽然没他这一朝没推行起来,但他死后,他儿子在裴迎真的扶持下是创造了那个朝代历史上第一位女相国,虽然臭名昭著,但是还是干过不少好事的。

大鱼:哦哦哦哦,是不是那位豢养了无数男宠最后下场很惨的女相国?

路过:就是她。

弹幕里都惊呆了,一致要求画面给这位传奇的女子一个正脸。

正好,那位女考生转头看了一眼裴迎真,光幕里她生的异常清秀,五官淡淡的,眯着眼,似乎很困的样子,对裴迎真“啧”了一声。

裴迎真无动于衷的继续答题,她又看了一会儿,忽然趴在桌子上去睡觉了。

这让观众老爷们惊叹,阮流君也十分惊讶,她其实并未留意过科举这件事,她也没有听闻此次科举有个女子,只是她之前听父亲说过皇上提出过鼓励女子从仕为官,但被一批老臣反对搁置了。

没想到他当真着手了这件事。

阮流君又看了十万金,裴迎真始终在答题,而那位女考生始终在睡,就算谢绍宗过来敲了敲她的桌子,她也是睡眼惺忪的坐起来,等一会儿又趴下睡了。

考官们也就不管她了。

这天眼开起来花金子花的太快了,没一会儿就已经只剩下十五万金了,阮流君估算了一下时间,觉得可能还要考好久,便将天眼关了,想等着考试结束了再看。

刚要躺会儿休息一下,外面香铃轻轻敲门,让她起来吃饭了。

是沈薇亲自下厨房熬的粥,端进来热气腾腾的,说让阮流君喝些好克化的,等会再吃了药睡一觉保管就好了。

阮流君趁热将粥喝了,看外面日头好,就想出去晒晒太阳,正好陆楚音来瞧她,扶着她坐到回廊下晒太阳。

太阳晒的人昏昏沉沉的想睡觉,阮流君眯眼看向陆楚音,发现她今日很奇怪,郁郁寡欢的也不爱讲话了,便问她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

陆楚音闷闷道:“许姐姐我昨晚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我梦到……阿姐死了,还有李云飞,也被斩首了……”她趴在椅子上,“我知道梦里的事当真挺傻的,可是这梦太真实了,让我很心慌……”

阮流君摸了摸她的头发道:“你啊,只是太惦记贵妃和李少爷了,所以梦到了这些,梦都是反的,说不定明日李云飞就回来了,你阿姐平平安安生了位小皇子。”

陆楚音闷闷应了一声,靠在她肩上道:“可是我还是害怕,我守着阿姐,却不能见一见李云飞是不是平安。”

“一定没事的。”阮流君安慰她道:“李云飞是护送宁乐公主去和亲的,这样的大喜差事,定是不会出什么岔子的。”

她听许老夫人和太后说去过,边邦的小晔国来求和亲,皇帝将刚满十五岁的宁乐公主许了过去,特意命李云飞前去护送,是有意给李云飞一个立功的机会,在他和陆楚音成亲之前提拔他一下,算是送他和楚音的大婚之礼。

弹幕里却在说——主播你不要这样说,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立flag很围险?

阮流君又留着陆楚音说了会儿话,本要留她吃晚饭,但她执意要回宫陪太后和贵妃,便将她送出了府。

等回了房中,她想了想问弹幕里道:“耽误你们五分钟,我们开天眼看一看李云飞如何?”她如今还有些钱,替陆楚音看一看李云飞到哪里了,还有多久回来,好让她安心。

弹幕里也同意了。

她便买了一个天眼,念了李云飞的名字,光幕一闪——

黄昏,枯树寂寂的大路旁,李云飞垂头坐在路旁的青石之上,上半身披着一件袍子,袍子之下缠满了渗血的纱布。

真出事了?

阮流君心里一惊,就见李云飞的手下官兵匆匆忙忙打马过来,跃下马跪倒在地。

李云飞抬起头,平日里俊朗的面貌苍白又沉重,哑声问那官兵,“可找到公主了?”

那官兵一挥手,另一名官兵从马上拎下来一个穿着公主衣服的少女丢在李云飞脚边,“回禀李大人,没有找到公主,只找到了这个穿着公主袍子的宫女。”

李云飞看那少女一眼,她确实是宁乐身边的小宫女,此时被嘟着嘴,哭的满脸泪水。

李云飞抬手吃力的将她口中的布条拔|出来问道:“宁乐公主呢?”

那宫女立刻哭着跪下,咚咚咚的磕头,“李大人饶命!奴婢不知道公主在哪里,奴婢只是和公主一起被那伙山匪抓走打昏了,醒过来时就发现不知道怎么被换上了公主的衣服……就被抓回来了……”

那官兵便拔出佩刀抵在宫女脖子上,喝问:“说!公主去哪里了?被何人抓走了?你和公主在一起,你会不知道公主的下落!”

那宫女被吓的哆哆嗦嗦就哭了,不住的磕头说她当真不知,磕的一脑门血。

李云飞摆了摆手道:“她怕是确实不知。”

官兵有些着急的问他该怎么办,护送公主却把公主弄丢了,这个罪名若是论到两国联姻上,不止是李云飞,连他们都要跟着一起死啊!

李云飞喘出一口气道:“将她押下去小心看管,你们在这里驻扎,趁着还未见到小晔国接亲使臣之前我即刻返回京都,禀明圣上。”

“大人!”官兵急了,“您就这样回去,怕是……怕是死路一条啊!不如我们再找找公主?”

李云飞沉默摇头道:“你们在这里继续找,我必须赶在接洽使臣之前回京禀明圣上,这件事可能没有那么简单。”

“大人……”

光幕一闪,时间结束跳了回来。

阮流君脑子里又震惊又非常直接的想到了一个人。

果然弹幕里也有人想到了——

霸道总裁:对不起,虽然无凭无据,但我第一感觉就是这件事和智障太子脱不了关系。

来看裴迎真:楼上加一,我也第一反应就是太子干的,之前他不是还威胁陆楚音说要做一件努力的事情吗?不会就是这个吧?

宅斗萌:你们的意思是太子派人抓走了公主?害李云飞失职?可是这是联姻啊,相关两国友谊啊,太子为了除掉一个情敌拿这个开玩笑?

霸道总裁:他那种智障有什么干不出来的呢?@奸臣爱好者,历史上怎么写的?

奸臣爱好者:历史上关于这个太子的资料很少,就是皇后唯一的儿子,聪颖过人却被裴迎真搬倒了,具体事件没有。这个朝代的历史记载非常非常少。

马甲1号:所以需要我们直播网。

最爱病娇变态:主播该怎么办啊?你要不要告诉陆楚音或者太后啊?

宅斗萌:女主怎么告诉啊?她怎么解释自己怎么看到的?万一再被怀疑反惹一身骚。

霸道总裁:这次我也站主播不要说,事情已经发生了,说了也没用,而且李云飞应该很快就回京了,万一说了皇帝再提前发怒出什么事就更糟了。

阮流君坐在那里低头细细想着该怎样做才好,门外香铃便推门进来,高高兴兴的道:“小姐,裴少爷来拜访老夫人了。”

裴迎真回来了?

阮流君抬头看外面的天色,竟不知什么时候天已经黑了,裴迎真已经考完了。

她匆忙理了理头发,快步出了房门,去了老夫人那里。

一进门就瞧见裴迎真坐在下面的椅子上跟老夫人说着话,她才走进去,裴迎真便转过头来望向了她,对她眨眼笑了笑。

她的心就稍微松了松,过去向老夫人行了礼,被老夫人拉在身侧坐下,摸了摸她的额头问道:“可好些了?还烫不烫了?”

裴迎真轻轻皱了皱眉,问道:“许小姐生病了?”他想起昨夜,不由懊恼不该让她在外面站那么久,“可瞧过大夫了?大夫怎么说?”

老夫人瞧着他那一连发问,玩笑道:“瞧瞧裴会元紧张的,娇娇可是我亲孙女,我还能不给她瞧病啊?”

裴迎真收了收眼睛道:“许老夫人误会了,我只是一时心急。”

阮流君对他道:“瞧过大夫了,大夫说没什么大事,也吃过药了,如今好多了。”她一句句的答他,“裴会元不必担心我。”又瞧着他问:“不知裴会元今日还顺利吗?”

裴迎真抬眼对她笑道:“顺利,一切顺利。”

“那就好。”阮流君坐在那里,低着头不再讲话。

许老夫人又和裴迎真说了两句,看裴迎真的眼睛始终有意无意的落在阮流君身上,便道:“时候也不早了,裴会元刚刚殿试回来,还是早些回去好好休息吧。”拍了拍阮流君的手,“让娇娇送送你。”

裴迎真便起身告辞和阮流君一同退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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