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贺阅亲自发卖了一个在花园里企图勾引他的丫鬟后,府里的丫鬟们,最近个个老实本分得不行。

她们多多少少明白,自家夫人和少爷出去这一趟回来,两人之间的感情,怕是再也难插进什么缝儿了。

彩儿是被玉儿恶意撺掇去勾引少爷的。

玉儿亲眼目睹了少爷在花园里发落彩儿的场景,心有余悸,日日夜夜都被噩梦魇住。

她不明白,自己从小跟随着长大的温和无害的少爷,怎么说发卖彩儿就发卖了呢。

彩儿也是这府里的家生子。彩儿的父母知道内情后,对玉儿自然是没什么好脸色,处处刁难。

玉儿在府里的日子过得很是艰难。

翠英和玉儿表哥的婚事早早就办好了。现在是玉儿正经的表嫂子。

玉儿的日子不好过,玉儿表哥这个做哥哥的自然也不好受。自己的丈夫不好受,翠英这个做媳妇的自然也要分忧解难。

她一方面安抚彩儿的父母,一方面又开解玉儿,也是弄得心力交瘁。

府里的丫鬟们,现在都不怎么愿意去少爷的书房里伺候,害怕自己的举动惹来少爷的厌弃。

她们更喜欢往温阮房里凑。

夫人和少爷相比,要大度多了。你没看,之前温流雲时不时往少爷身边凑,夫人看见也没恼。只不过,现在这温流雲也不知道她是想通了还是怎么的,她不再在少爷身上下功夫了。

反而是见天儿的在房间里读书。

丫鬟们也不知道她在做什么。但少爷夫人都没管,她们作为丫鬟的自然也不好说。

等贺大将军生辰的那天,整个江城的大小官员,说得上身份的都来了。

甚至不少官员都是带着家人女眷来的。

一时间,贺府热闹得不行。

温父温母也从江南千里迢迢地赶了回来。名义上是给亲家过生,但有儿女的知道这是想女儿了。

果不然,温母温父一到了贺府,拜见了贺将军全了礼数后,迫不及待去见自己女儿了。

温阮是温家唯一的独苗,自然是打小就娇养着长大了。

温母一进到女儿的房间,看到这堪比精雕玉砌的房间,处处不透着精致与舒适,老怀安慰。

温父作为男子,自然是进不得房间的,不过贺阅亲自把自己岳父迎到了书房,两人开怀畅谈。

“女儿,亲眼看到你现在过的日子,母亲这颗心终于可以放下来了。”温母慈爱地拍了拍自己女儿的手背。

“母亲,这贺府到底不是龙潭虎穴,有什么不放心的。”温阮嗔怪说道。又许是想起自己以前的抵触,说完有点羞赧。

“你啊你,幸亏遇上的是我们姑爷,要不然谁受得了你这个性子。”温母刮了刮女儿的鼻子。

“母亲,我现在都嫁人了。”温阮笑意盈盈地把自己的脸贴近母亲。

“怎么了,嫁人了还是我温家的女儿。我想刮鼻子还是得刮。”说着又伸手去摸了自己的女儿,的脸。

温阮抱着自己母亲的肩膀,撒娇地摇啊摇,“我当然是母亲和父亲的女儿,一辈子都是。”

“你呀你呀,就是个鬼灵精,这个嘴儿啊比喝了蜜都甜。”温母伸手抚了抚自己女儿衣袖上的褶皱。

看温阮嫁到贺府没有受委屈,还是府里的那副娇俏样子,转而才说起了温流雲的事情。

别看温母一副温柔大气的样子,年轻时候没少在这后宅受磋磨。

当年的她性子要强,看不惯府里那些柔柔弱弱的莺莺燕燕,对自己房中人没有半点好脸色。也受过婆母不少的刁难。

她后来是吃了多少亏,这才成长过来,开始大度起来,甚至主动给温父纳妾。

后来,温家遭逢大变,府里的莺莺燕燕们早就跑得没影儿了,这个女人带着瘦弱的女儿,孱弱的婆母,以一己之力强撑着这个家,直到温父在任上重新干出起色,被迁到江南做官。

温母的恩情一直是被温父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所以两人去江南后,温父身边一直没在有过莺莺燕燕。婆母受温母的照顾良多,哪怕温母这么多年只生下了温阮,但也不再插手两人之间的事情。

温母想起自己在温家后宅受的那些磋磨,深切知道这后宅女人手段的可怕。

要想在这后宅立足,就必须要笼络住丈夫的心。留住了丈夫,后宅那些腌臜手段才近不了身。

既然女儿和女婿这感情基础不错,那么自己也是时候把温流雲这个隐形的毒瘤解决了。

温阮听温母要把温流雲带回江南,有点惊讶。

温母看着自己女儿这个傻样子,心下叹息,这都是自己和丈夫太过溺爱的结果。这个年纪了,还不知事。

其他的同龄人,那个不想着要把那些年轻貌美、温柔小意的女人往其他地方赶,她倒好,所有人都一视同仁。还要这温流雲近身伺候。

当初调教温流雲费了她不少功夫,但现在温阮真心诚意地接纳了女婿,这颗棋子也算可以费了。可就怕这颗棋子没有自己的掌控,心大了。

温母支开温阮,单独见了温流雲。

那天房里的事情温阮不是很清楚,不过,温母温父回江南之后,这温流雲倒是主动请求和温母一起离开。

书房里的贺阅和自己的老岳丈相谈甚欢。

温父说的净是些温阮小时候的趣事,让贺阅听得津津有味。

“贤婿啊,你是不知道,阮阮小时候有多调皮。她呀,想吃枣子,却总不吃府里总管买来的,偏要吃那树上还吃不得的。因此,老是撺掇着身边伺候的丫鬟去爬花园里的那颗枣子树……”

“哪里有,父亲,你又说我坏话。”温阮刚进门就听得自己父亲说自己小时候的事情,赶紧打断。

小时候的那些囧事,她可不能让自己夫君知道。

“真是说不得。你看,说曹操曹操到。”温父促狭地看向女婿,不过语气里满是对女儿的宠溺。

“哼,父亲总是这样。千里迢迢来一场,什么也不给我带就算了,还要说我坏话。我要回去告诉母亲。”温阮放下手里的点心,作势往门外走。